所谓的枯灵之症,就是修士自身的灵脉陷入枯竭。
就仿佛漏了气的气球,决了堤的河口般,开始不断流逝体内灵气,当灵气流失殆尽的时候,就会开始流失自身生命。
这种枯灵之症本质上是因为修士自身修行出了问题,说的清楚些就是其自身之道有缺,如果不能补上,那就必死。
天蕴灵花其实也不能直接治愈这种病,而是给患病之人一次机会,让其拥有治愈自己,弥补道基的可能。
这种天蕴灵花有多珍贵呢?
就这么说吧,红姣的宝库中就养了十几朵。
能让红姣收藏的,其价值几何便无需多说。
这时,洛青衣也不再隐瞒,直言道:
“我的灵宠,患了枯灵之症,我想救它。”
闻言,幽冥不禁愣了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师姐,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只有得道高修才能患上这种病症吧?”
“是的,我的灵宠是渡劫期。”
幽冥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闭了回去。
筑基期,有渡劫期的灵宠,这上哪说理去?
想了想,幽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师姐,渡劫期的灵宠,按理说宗门应该不会吝啬一株天蕴灵花才对吧?”
“是的,可它与咱们宗门有仇,不肯接受宗门的救助,把这当成是宗门的施舍。”
幽冥挑了挑眉,心中暗叹,果然每一段貌似不合理的事件背后,都有着一个听上去就觉得离谱的故事。
宗门的低阶弟子,契约了与宗门有仇的妖兽做灵宠,这合理吗?
都有仇到宁死也不接受宗门帮助的程度了,也没有想着与洛青衣解除契约,可见他们之间的确有着深厚的感情。
“呃……师姐,冒昧的问一下,这事宗门知道吗?”
“知道,而且与晓晓有仇的那位师门长辈也愿意当下恩怨自将身段去说和,不过晓晓宁愿死也并不想和解。”
话到这里,幽冥也不禁好奇到底是多大的仇,竟然能让对方宁愿死也不接受帮助。
“师姐,我能不能问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听他问起,洛青衣叹了口气。
“晓晓本是那位前辈收养的灵兽,踏入修行后日渐爱慕对方,不过那位前辈并未发现,后来那位前辈与另一位师门长辈相恋,二人还孕有一子。
有一次,那个孩子外出执行任务,不小心误入魔修巢穴,万分危机恶情况下晓晓赶过去救他,结果不敌那些魔修,自己被打了个半死。
后来……那些惨无人道的魔修在晓晓弥留之际,控制她吃了那个孩子。
等宗门的人赶到之时,为时已晚,大错已经酿成。
虽然那些魔修后来被宗门的人全部剿灭,但自那以后,晓晓便与两位前辈决裂,离开宗门独自流浪在外。”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便是通过洛青衣的叙述,幽冥也能感觉到晓晓当时究竟有多么的绝望。
心爱之人不爱自己也便罢了,对方孕育的孩子从小与自己相伴相依,完全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差别,自己去救他时,却在清醒状态在,被逼着生生吃了他。
怪不得晓晓会患上枯灵之症,估计在被迫吃下那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跟着死了。
幽冥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在外流浪的这些年,晓晓一定在不断的追杀那些魔修,以此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和罪恶感。
这时候,他也就明白为何师门其他人不曾相助晓晓。
因为,即便帮了她,也没有任何用处。
心已死,她活着就是为了追杀那些魔修,誓要灭尽天下群魔。
如今患上枯灵之症,在她看来,那是一种解脱。
心死了,再多的石药,也无可医治。
或许直到现在也不愿放弃的洛青衣,便是她最后的希望,也唯有洛青衣,才有可能使她愿意医治自己。
或许……不是洛青衣运气好才契约的晓晓做灵宠,而是洛青衣让晓晓想起了那个孩子。
所以,晓晓才让她拜入逍遥仙门,而不是自己教导她。
想通了其中关键,幽冥便也想帮帮洛青衣。
“世间惨剧,十有八九与魔修有关,洛师姐也不必伤神,我本体前往的地方是此处,师姐可趁着其他修士未至,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天蕴灵花。”
幽冥说着,将自己本体想要去往的地方在洛青衣的玉牌上标注出来。
“多谢师弟。”
“无妨,应该的。”
这时,灵石内的灵力涌光,幽冥的虚影缓缓消散。
洛青衣看着再次消散的幽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如果不是知道即便自己说出藏在心里的事情,幽冥的本体也不会知道,她还真不会说这么多。
短短时日里,太多的事情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次踏上寻找天蕴灵花的旅途,或许是心里的事情有人可以倾诉,这一次洛青衣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而另一边,幽冥却遇到了大麻烦。
一条血蛇沿着幽冥来时的轨迹,快速朝着瀑布的位置行来。
盘坐在山洞里的幽冥感知到这个情况,眉头不由得紧锁在一起。
“血煞蛇?这东西怎么跑到这边来?它的习性不是最讨厌有水的地方吗?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直奔着山洞而来。
难不成这山洞是它的洞穴?”
看着山洞里的天材地宝以及桃花林,幽冥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是这山洞里根本就没有半点蛇类妖兽生活过的痕迹,完全不像是血煞蛇的老巢。
正当幽冥摸不着头脑之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糯糯忽然一个激灵从美梦中惊醒。
“啵唧啵唧…………”
这次糯糯的叫声幽冥没听懂,不过也能感觉到大概意思是有危险在预警。
“糯糯,没事,一条血煞蛇而已,虽然不好对付,但咱们现在有阵法辅助,倒也没有那么困难。”
糯糯如闪电般跳到幽冥怀里瑟瑟发抖,不过幽冥却看出这小家伙貌似是装的,因为它那双大眼睛正不断的躲闪着,一副心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