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书眼前一花,就看见陆衍抱着一个女人骑着马到了自己的面前。
林玉书身上穿着素色的马面裙,上边是素雅的小袄,看起来漂亮极了。
她身上披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那是陆衍年少时候打猎的时候,打了一窝的白狐,给林玉书做的。
陆衍看着林玉书站在原地的样子,想要说出的事情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玉书抬眸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倒映着陆衍的影子:“大帅这是要纳妾吗?”
陆衍忽然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无地自容。
林玉书抿唇一笑:“大帅若是喜欢,让她进门也就是了,妾身又不会拦着你。”
陆衍看着她大度的样子,眼中带着几分挣扎:“你就不生气吗?”
说不上为什么,他总归是盼望着她有点脾气的。
成亲多年了,自己和她之间反而愈发的远了。
现在她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他却觉得她离得很远。
林玉书看着他,生气?上辈子已经生过气了,他不是说自己不够大度吗?
现在怎么又让自己生气了?
陆衍看着林玉书,见林玉书依旧没有反应,反而是身边的丫鬟给她递了个手炉,让她捧着。
陆衍如梦初醒,上前握着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指尖冰凉。
他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凉?你若是冷了,就不要在这里守着了,有下人在就好了。”
林玉书抬眸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大帅还记得上一次我没有来迎接你,你说了什么吗?”
她抱着手炉,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转身就回去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叫陆衍,是民国时候一个大帅。
年纪轻轻就从自己爹手中接走了大权,甚至在父亲死后很快的稳住了局面,成了大帅。
林玉书是他的正房嫡妻,是死去的陆大帅的好友的女儿,也是陆衍的未婚妻。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陆衍小时候有个什么事情总会找林玉书来分享。
后来林玉书长大,陆衍作为少帅,身边的女子也渐渐的多了起来,有上过学的,也有留过洋的。
她们每一个都比在闺阁中长大的林玉书要优秀。
但是陆衍终究还是娶了林玉书,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终究再也不似少年时候那般纯洁。
陆衍在前方打仗,林玉书陆大帅的帮助下慢慢的开始学习怎么打理后勤之事。
陆大帅看的清楚,自己的儿子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
但是好兄弟当年将女儿交给他的时候,是将林家几百年的积累都给了自己。
他也不想要对不起兄弟,也许是林玉书天赋异禀,反正林玉书渐渐的掌控了整个帅府的后勤。
后来陆大帅死了,她和陆衍之间就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陆衍觉得林玉书贪慕权势。
觉得自己被林玉书管束着,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
后来战场中,陆衍失踪,林玉书以一己之力硬是扛住了所有外来的压力。
若不是她,陆衍哪里来的时间去和别人卿卿我我,他不回来,大帅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但是陆衍给她的回报是什么呢?
是一个又一个被抬回家里的女人,是骑着马抱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将她的脸面扯得的踩在脚底下。
林玉书回头看着陆衍,这辈子,她只想要权势,陆衍这个狗男人,谁爱要谁要去。
陆衍看着林玉书离开的背影,总感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指缝间流出去。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但是抓着的只有一片空芒。
林玉书慢慢的走回房间,就看见穿着红色旗袍的二姨太走过来:“呦,这不是太太吗?大帅回来了,太太怎么不去迎接呢?”
她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样,连忙捂住嘴:“对不起啊,太太,我一向心直口快的,您应该不会和我一个妾计较吧?”
林玉书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喜鹊,掌嘴。”
叫作喜鹊的丫鬟连忙走过去,身后的婆子立马压制住了二姨太身边的丫鬟们。
“啪!”
喜鹊的巴掌狠狠的落在了二姨太的脸颊上,林玉书淡漠的看着二姨太挨打,眼中是冰冷的杀意。
二姨太看着这样的太太,心中惊惧极了,她知道的,太太一向是狠毒。
曾经她见过那些间谍被太太发现之后是怎么样的折磨的。
所以大帅不喜欢满手血腥的太太。
林玉书垂眸看着她,慢慢的走到了二姨太的面前:“我留着你,不过是留着一个可以陪着大帅逗趣的玩意而已,你若是再敢心直口快,那我只能让你尝尝我给你的小甜点了。”
林玉书慢慢的走开,身后的婆子们都放开了二姨太,所有的人都说她狠毒,但是没有人知道她第一次在老大帅的指导下刑讯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无助。
陆衍?
他不仅不能帮助她安慰她,还觉得她狠毒。
林玉书觉得当初的自己也是脑子进水了,喜欢陆衍这样的狗男人做什么?
有了权势,包养几个小奶狗不香吗?
陆衍看着林玉书离开的背影,回头看向了自己带回来的女子,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女子的样貌和林玉书极其相似。
或者说,像极了林玉书年少时候闺阁少女时代的样子。
但是陆衍没有发现这一点,仔细的将少女扶着下了马,少女咬着嘴唇,紧张的问:“大帅,太太看起来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你回来?”
陆衍刚要说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剧烈的疼痛。
他顾不得怀中的美娇娘,栽倒在地上,周围的人呼啦啦的围了上去,少女被人群隔开。
她不安的看着周边的慌乱,眼中满是野心。
门外的人七手八脚的将陆衍扶着回到了府中,后边的副官一边叫人通知林玉书,一边又叫人安顿好少女,简直心累透了。
林玉书刚刚坐下,脱下了厚重的狐裘,放下了手中的手炉,让林玉书看起来少了些威严,多了几分的温柔。
“太太,刚刚大帅那边传来消息,说大帅晕倒了,副官那不知道怎么处理,还有大帅带来的那位姑娘。”
林玉书慢条斯理的拨弄着茶盏中的碎末,漫不经心的说:“大帅晕倒了,就叫大夫,叫我做什么,我又不会看病,至于那个姑娘,把她押送到地牢里,我一会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