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书坐在龙椅上,两边的帘子已经放了下来,她看着下边臣子迷蒙的脸,在金色的帘子下,看不清楚。
木辰逸跪在她的面前,抬眸看着她,也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资格在这里。
但是一边是给他留了位子的,但是他是林玉书的奴,他怎么敢坐在那里打林玉书的脸呢?
所以就跪在林玉书的龙椅边上的脚踏上,高高的为他的主子举着茶盏。
林玉书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苏无铮在一边喊了一声:“有事禀告,五十退朝。”
他看着两人的状态,没敢抬头,他知道,自己今日看见的东西,已经足够威胁到他的命,若是他不从林玉书的话,只怕过不了几日,他这个锦衣卫的头领,就会被丢入乱葬岗了。
他垂下头,跪在地上,向林玉书彰显他的臣服。
林玉书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了一眼恭敬跪在一边的木辰逸:“首辅大人你看看,无铮比你识时务的多,你说,孤是不是也应该给你这里来上一刀?”
木辰逸知道,林玉书这是嫌弃自己脏了。
他低下头,实际上他从未碰过那个女人,但是阿玉不会相信他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悲哀。
“臣有本要奏。”
苏无铮看了一眼,说:“礼部侍郎齐兆有本奏请陛下,请陛下允准——”
林玉书淡漠的说:“准!”
齐兆听见林玉书的声音,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在他的眼中,像是林玉书这样曾经在那种肮脏的地方出来的女子,就该自尽谢罪。
林玉书不仅不谢罪,还要在后宫中搅风搅雨,现在甚至坐在庄严的朝堂之上,简直脏了他的眼睛。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臣有本奏,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近陛下驾崩,遗诏令九皇子登基,吾等礼部该当准备登基大典才是,请太后娘娘,首辅大人,允准。”
林玉书踢了踢木辰逸:“回答。”
这种事情,还是要木辰逸回答,不然的话,林玉书只怕是要被千夫所指了。
木辰逸冷笑一声:“陛下尸骨未寒,本朝礼仪,皇帝驾崩,可在宫中停灵七日,七日一过,以月代年,三个月后方可准备,齐大人如此着急,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林玉书知道,这是他的功力高深的表现,她清楚的知道,木辰逸的身份并不简单,甚至于他不是一个穷书生。
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现在的实力,依旧是可以拿捏得了他的。
齐兆眼中闪过一抹冷意,陛下年纪还小,他自然是想让陛下对他们有个好印象,毕竟小皇帝年岁总归是会亲政的,一旦亲政,这上边的两个人都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他等着他们的结局。
林玉书足尖轻轻的勾起木辰逸的下巴,然后慢慢的滑动,足尖的珍珠流苏在他的脖颈上摩擦着,木辰逸只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但是还是仰着头,任由林玉书动作。
林玉书轻笑一生:“国有礼制,自当按照礼制来进行,礼部掌管天下礼制,竟然会做出如此违背礼制之事,孤倒是不知道,礼部当礼制是什么东西了?”
齐兆没有想到林玉书一出口就将他的话语堵死,他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女子就应当在后宫之中安心待着,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子抛头露面,简直是有辱斯文。
何况,她曾经流落到那个地方,本就该在皇家寺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居然会愿意待在后宫,要说违背礼制,她才是真正的违背了最大的礼制。
林玉书若是知道了他的想法,就会冷笑着告诉他,当年明明是老皇帝自己要这么做的,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要求的,这样也能将一切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简直就是恶心。
礼部尚书瞪了齐兆一眼:“回禀太后娘娘,是齐大人莽撞了,礼部自然是奉礼制为准则,是不会有违背礼制的事情出现的,请太后娘娘放心。”
他跪在正中央:“只是登基大典一般三个月之前就该准备起来了,请太后娘娘允准。”
林玉书轻笑:“准!”
既然他们要准备,林玉书自然是会让他们准备的。
礼部尚书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让他们准备就好,说明了木辰逸心中没有什么想法。
他既然作为礼部尚书,自然要维护礼制,那么忠心于皇帝是他应该做的。
不然的话,何以服众?
不过只有太后娘娘发话,另一个辅政大臣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木辰逸是不想说话,还是……
木辰逸曾经和太后娘娘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到皇帝?
若是他们联起手来的话,陛下一定是斗不过他们的,那么他们应该怎么办?
早做打算还是……
苏无铮看看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有跪着的那位,认命的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林玉书对着苏无铮挥了挥手,苏无铮立马会意:“退朝——”
所有朝臣,包括了苏无铮一起都退走,木辰逸抬眸看着林玉书:“主子,想要当皇帝吗?”
林玉书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捏着他的下巴:“孤允你说话了吗?”
木辰逸垂眸:“是奴多嘴,请主子惩罚。”
林玉书轻笑一声:“你自己去苏无铮那里领上五十鞭子。”
木辰逸和苏无铮并不对付,木辰逸向来看不起苏无铮这样的阉人,苏无铮何等玲珑,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心思。
所以两个人其实并不对付。
林玉书要的,就是他们之间不对付。
他们之间不对付的话,林玉书就好收拾。
她收服了苏无铮之后,还要平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有小皇帝怎么处置都是事情。
小皇帝能力不怎么行,不像是她那位太子兄长,除了急躁之外,实际上还是不错的。
作为太子来说,也算是中等偏上了。
不想小皇帝,眼高手低的,最后还有脸怪罪她。
好像那个禅位诏书不是他写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