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月再来此地,池盈有些唏嘘。就是在此地提前遭遇了陈景洐,才打乱了她的诸多计划,几番筹谋下得了陈景洐的喜欢,入宫为嫔。
陈景洐与她在城中街道上徒步逛了许久,身后卫勤鸡贼地安排了卫勉负责拿两位主子买好的东西,自己和宝金一起边给两人捧哏,边吃着主子多买的吃食。嘴里还不停,大赞池盈眼光好,买的都是街上回头客多的吃食,味道果然好极。
石瑠还是第一次跟着主子和队长卫勤一起出门,见卫勤这个样子,只觉开了眼,又学到了。绿柳对皇帝欺负小姐,卫勤还给守门,还打昏了自己的事有些记恨,悄悄白了一眼卫勤,嘟囔着卫勤的坏话。石瑠听见了,顺口说道:“是啊,队长上次还轻薄你呢,你可得离他远点。”
声音不大不小,绿柳和卫勤都想到了上次在将军府的乌龙,双双红了脸,别开眼去。石瑠看着她一句话就红了脸的两人,感觉像是又吃到瓜了。
眼看几个丫鬟逛累了,池盈便跟陈景洐提议回车里。马车走了一段,停在了一个院子前。还不等池盈看清是哪里,陈景洐便用极软的绸带将池盈眼见蒙住,抱着她进了一个院子。
走了一段路,池盈隐隐有了些猜测。忽然觉得通过了一道略沉的门,便觉湿气阵阵,水声潺潺。被陈景洐放在榻上,摘下蒙眼的绸缎,果然就是他们初见的那个浴室。
“这不是义兄的温泉庄子?”
池盈惊道,话毕才想起方直为了与许弋的婚书,除了京城将军府还挂在名下,其他都上交了。这座庄子看来是被陈景洐扣下了,这是,何等的恶趣味。
想起初次时陈景洐的失控,再看他现在满脸兴味的样子,池盈拔腿往外跑。刚到门口,便被陈景洐从背后压在门上,凑在池盈耳边轻声调笑:
“盈盈就这么害怕为夫?那一会儿为夫若是欺负你怎么办?”
温热的呼吸激的池盈耳后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还没作答,就听陈景洐继续道:
“这半个多月来,为夫都是按照康院正说的做。但人生在世,哪有全照着书本活的,总要放肆过一半,规矩过一半,你说对不对呀,娘子~”
池盈听了,越发觉得自己怕是个声控,一听见陈景洐在这样的氛围里这般跟她说话,还叫她娘子,声音荡漾的,顿时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酥,看陈景洐哪哪儿都顺眼。
但输人不输阵,她艰难转身环住陈景洐的脖子,试图反客为主:“既然本寨主的压寨夫君这么热情,今夜便歇在你这里了。要是伺候的不满意,明天就把你那病弱的弟弟抓上山给你作伴。”
陈景洐文闻言一愣,看池盈粉面桃腮的娇美模样,却偏要做出一副匪寨女老大的样子,还试图反攻他,顿觉有趣,又觉刺激,好笑的配合做出一副忍辱负重,视死如归的书生模样:
“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你便不能再想别人,更不能想我弟弟。他还小,也有喜欢的人了,你要做什么,都冲我来好了。”
池盈被逗的不行,深觉陈景洐实在是个宝藏般的男子。哪怕一开始有些不喜他,但一步步走来,真是有点上头了。若不是自己本就想好了不为皇帝付出真心,怕是早就沦陷在他的柔情里了。
陈景洐见池盈笑靥如花,在温泉浴室的雾气里分外迷离,美的像是抽离世间的模样,顿时心头有些发紧,将人一把抱起跳入大圆池里。
池盈突遭偷袭,惊呼一声更用力地抱住陈景洐的脖子,见在池子里站稳了,才抬手轻轻打了陈景洐一下。
陈景洐见眼前的女子在他的干扰下变得生动起来,再没了刚才的疏离,方才与池盈玩闹起来。只是本就情动,念起便是自然而然的。不多时,温泉浴室里便多了其他动静。
......
第二日,池盈醒来时已在德盈宫。而陈景洐早就去处理政务了。陈景洐登基后改每日一朝为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今早赶回京城,又没有朝会,时间上倒也合适。
池盈用完早膳不久,便有宫人通传宜贵人来了。今日宜贵人穿着一袭蓝裳,显得格外清丽可人。池盈和她其实没什么共同话题,就顺着衣着首饰,新兴的发型式样之类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偶一低头,宜贵人便见到池盈颈后的红痕,眼里顿时妒意一闪,池盈刚好抬头看见,心中更加警惕。等宜贵人走后,便让春桃细细检查了她带来的东西,虽没发现什么,但谨慎起见,便叫春桃单独放柜子锁起来了。
陈景洐这边,也收到了从福州送来的密报。福州煤矿官员入驻后虽然不掺和具体事务,但私下也安插了几名眼线。
其中三名眼线正好就在那个发生矿难的矿洞里,有两人已经确认丧生了,但另一个运气比较好,被老矿工搭救进了之前发现的深坑里。躲过矿难后,二人硬是凭着毅力挖到一座古墓,从墓穴的盗洞里艰难逃生。昏迷几日醒来,老矿工和那眼线告诉暗卫一个秘密。
秋家煤矿迎官员入驻后不久,就有人发现了一个深坑。矿工们原以为是传说中的矿疖子,颇为忌讳。
但是秋家做为矿主,还是派了人进去查看。不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里面竟是大量的发霉粮食和早已腐朽的兵器铠甲,还有一些石碑记录了在此发生的事情。
原来秋家老祖曾蒙贵人救命,后被培养成为前朝末帝的马夫。前朝国灭,末帝殉节,将幼子托付给忠心耿耿的老太监。残余的兵士和几名亲信逃至福州,将带来的大批用于复国的兵器铠甲和粮食藏进隐秘山洞内。
秋家老祖因曾得前朝末帝大恩,又宣誓效忠,得了信任,负责为末帝幼子赶车。不料路上追杀不断,兵士战死,仅剩老太监、老太监的干儿子和秋家老祖。如此,秋家老祖被视为帮助末帝幼子复国的主力之一,多有信任。
岂料人性如此,愿意在困境中帮助你的,多不是你帮过的人,而是曾帮过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