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忙忙的赶回了那栋小院,路上又定了些日常用品。到了约定时间,牙婆果然把人送来了,三人锁了院门,把人带到客堂内……
坐在那看着六人并不开口,就让这么站着。慢悠悠的喝完一盏茶,朱文抬头扫了一眼道:“如今你们都是我的人了……我这也没什么大户人家的规矩,吃的喝的不会少你们,每月还给月钱……只不过我要的人得忠心!你们想跑的话也行……提前告诉我,我把契约还给你们。但除了我这里你们又能去哪?对了别管我叫爹,我听不惯!叫东家叫老爷都行!”
几人没吭声,朱文又道:“冯三,你要能为匪只怕早去做了,你当不了的。你就安心给我守着院子,你媳妇负责厨房,冯叔你就帮衬着收拾收拾。西边那屋给你们住着,要是没事就先下去吧。”
“谢老爷。”冯老头拉了拉儿子赶紧带着两人下去,顺带关上了门。
屋里一下静的能听到心跳声。朱文看了看李力张岳,意思是你们说还是我来说?两人抬了抬头,使了个眼色道:“还是你来吧。”
朱文喝了口茶:“你们两个有去处没?要是没有就在这住下。买你们回来不光是当丫鬟使,兴许哪天我这俩兄弟就把你们收了房了……不过放心,不会用强,你们考虑清楚了,留下还是离开?想清楚,回去能卖你们一回就能卖第二回……”
李力张岳两人脸臊的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两女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咬着嘴唇思索一番还是决定留下。
“四位请吧……还在这留着干嘛?收拾屋子入住吧……你俩可别犯浑啊!记得关门!”朱文揶揄道。
两人各自带着自己的丫鬟落荒而逃……
屋内只剩下两人,见那女子低着头时不时的紧握手指,朱文笑了笑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也不吭声,直到女子脸色通红鼻尖冒汗,朱文才哈哈一笑掏出卖身契往女子手里一塞道:“不跟你玩了,东西你自己收好。我也不逗你,要想走随时能走!天下大了去了,总有你容身之处,但出了门可别连累我,你是被发卖的!你要留就留我也不强迫你什么,但对外你是我的丫鬟,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女子呆呆的看着手上的卖身契眼泪不由得落下,自言自语道:“去哪?还能去哪?”
也许先前还想着跑,可真的拿到了契约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朱文看了心中一颤,不由上前将微微颤抖的女子轻搂在胸前,一手摸着女子头发喃喃道:“去哪?是啊!我们将来能去哪?这世道又能让我们去哪?”
随即夺过女子手中的契书用打火机点着,慢慢看着周茹的契卖身化为灰烬。
晚饭是一块吃的,吃的非常拘束非常别扭。原本冯三家的将饭菜做好等着朱文吩咐开饭,不想朱文却让大伙在一个桌上吃饭,说是人少一块吃热闹,差点没把冯老汉吓死,这也太不讲规矩了,哪有下人和老爷坐一块吃的,一害怕就差点跪下来给朱文磕头了……
三人却浑不在意,说是人少又没外人在没必要分桌,今天就这么吃。等哪天人多坐不下再分桌。冯家三口这顿愣是没敢吃饱……
饭后朱文三人又聚一块再次商量着明天送货回寨子的事,磨磨唧唧的磨蹭了好久,实在困得不行才各自回房。
朱文回到房内,周茹急忙起身出去给他打来热水伺候洗漱。然后……然后两人就尴尬了……在那坐着浑身不自在。
“都怪那两色胚!要不你睡床我睡地下?忘了再买一张了……”
“还是女……还是婢子睡地上吧……”
“这可不行,天凉再把你寒着了……我可不忍心……”
两人推来让去,最后朱文无耻的决定一块挤挤……
“放心你睡里边我睡外侧,我绝不乱动……”朱文保证道。
两人各自盖被躺下,谁也睡不着。周茹紧拽着被子脸冲里闭着眼睛不敢乱动。
朱文闻着头发味有些心猿意马,急忙开口分散注意力:“知道吗?我不是大明人,我和我的同伴来自海外。一路漂泊来此定居……”
说着说着听到了抽泣声,原来是周茹在小声哭泣。
“别哭了,我睡地下好不好,你可别哭了。”朱文慌了
“只是想家了,想爹娘了……”周茹叙说着过往。
一家原本是在威海卫,父亲常年给东家跑海船,实则是往来倭国走私……前些年东家病死了,周茹的父亲就借着东家留下的关系,接过了摊子继续跑这条线,几年下来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不想去年上面的关系换人了,有人动了心思,便和上面串通好重新许了利益,要除掉周茹的父亲,那次出海便再也没回来,听跑回来的说是死在了海上……接着就有人上告,说是周父是勾结倭寇的海盗,于是很快就坐实了罪名,母亲也在狱中上吊了……朱文一下就明白了,其实就是黑吃黑,只不过是祸及了家人……
朱文轻轻的搂着周茹的肩膀小声安慰着……
天光微亮朱文便起来了,看了看身边的人儿,自嘲的摇了摇头,有色心没色胆一晚上啥也没干就这么搂着睡了一宿……
一旁的周茹听到响动急忙起身披上衣服下了床正要去打水伺候。却听朱文道:“昨晚睡得还好?”
“嗯。”周茹轻声应着,细如蚊呐。
看着那娇羞模样,朱文摇了摇头道掏出银子放在桌上道:“今日我等三人要离开回去一趟,你安心住着,这些银子你且收好了,给自己添置些衣物,约摸着三两天就回来。出门让冯三他们陪着,别把自己丢了,我还得满世界的去找……”
“老爷放心,奴婢省的。”
“说了不要这么麻烦,又没外人!叫我文哥就好别老爷老爷的……听着跟七老八十似的的……也别一天到晚奴婢奴婢的了,简单点直接称我就行,我可没把你当丫鬟……”
周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道:“奴家知道了……文……文哥儿。”
“哈哈,这就对了。我喜欢!”朱文爽朗笑道。
周茹急忙出去打水伺候朱文穿衣洗漱。
朱文剥了个咸鸭蛋,喝着粥瞧了瞧面前顶着黑眼圈的李力、张岳,羡慕道:“看来这一晚上没少折腾啊?腰还直的起来吗?这年头去缅北路可远着呢……”
见两人对视一眼没吭声,便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道:“禽兽啊……真是禽兽……这么小就下得去手……啧啧,想想都是犯罪……”
“别瞎说!我特么睡了一宿地板……也不知怎么着了,真是鬼迷心窍买什么……丫鬟……临了又觉得是在犯罪!实在下不去手!”张岳闷闷不乐道。
“嘶……”朱文转头瞧了瞧正一脸诧异的李力。
李力急忙低头扒拉粥碗……
“没了,再把扒拉碗底就给扒拉漏了……你不会也睡了一晚上地板吧?”朱文盯着李力好奇道。
“呃,哪能呢……我怎么可能睡地板?我……我趴桌上一夜没睡……”李力越说声越小。
“唉,你说……唉你俩真是!张罗买人的是你们,这买来了又……唉,你俩真是禽兽不如啊……”朱文开始讥讽道。
“你呢?你睡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当然睡了啊!你们看我这满面红光的样……”朱文得意道。
“禽兽!”
“哈哈,哈哈总比你俩禽兽不如要强!”朱文大笑道。
吃过早饭,朱文叮嘱二人将身上银子留下,千万别带回寨子里!收拾收拾行装,与冯老汉等人交代一番便出门了。
会合手下,一行人去了南门外。到了约定地点,见几家所定的货物早已装车等候,假意清点了一下便出发了。
颠簸的马车上,朱文看了看后面跟车的伙计,冲张岳道:“这七辆大车可装了不少,路上小心些!注意道旁,别让人劫了!”
“嗯,其实也没多少,都没装满。要是装满了这一路慢悠悠的天黑都到不了,前天已经派人回去报信了,让寨子里准备接应。”张岳小声道。
“这次可没少花钱,县里打点差不多快三百两了,上上下下除了解知县都得了好处,这货加上车行的雇车费用也花费了七百多两……贵啊……”朱文感叹道。
“这三十石米面够吃一段时间了!主要是那些煤,碳,石墨,铁料,用了三辆车!剩下的两辆也装了不少!短期内不缺了,应该不会再有花钱地方了”李力听了核算着。
“你那小娘子不用吃喝了?你就入个籍满足了?别忘了当初山下说的……这世界和我们知道的也许并不一样!”朱文提醒道。
“什么时候告诉他们?”李力问道。
“先瞒着,装不知道。起码等站稳了才能告诉他们,谨慎无大错……”朱文看着远山喃喃道。
“也许我们猜错了呢?”张岳不自信道。
“当初就讨论过,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改变不了,虽说沧海桑田,可本该存在的现在应该也在!几百年时间它冒不出来!”朱文盯着张岳道。
“真的有平行世界吗?”张力失神道。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活的更好,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别的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所其自然吧……”朱文有些显得迷茫,“有些东西不用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相同的时代……也许一样也许不一样,不过既然我们来了,那就说明不一样了!”
离城越远道路越是颠簸,一路走走停停还要时不时的下车填坑……三人搞得灰头土脸,快到许家庄时终于见到了寨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