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岁的老头,上来就被人拔了五根手指甲。
居然不是拔一根问一次你说不说,相当不讲武德。
审讯者的业余,很让人失望。
也让快疼得昏死过去的狄米奇终于明白,对方绝不是用钱用嘴炮能够打发的。
但他们提的问题,是万万不能回答的,说出来,他就死定了。
“你们杀了我吧,反正都得死!你们有种就杀了我!
”臃肿嗜酒的老头,意外的表现出了暴躁倔强的一面,瞪大着双眼大叫。
于是,黑衣人中最开始说话的头目,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摘下自己的耳机,戴在了狄米奇耳朵上。
一个平淡冰冷的声音,很快出现在了狄米奇的脑海中。
“伊戈尔.罗曼诺夫……他还活着?”耳机中的声音,说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浑身发抖的狄米奇甚至被吓得停止了发抖,几乎窒息。
“你、你、你是谁?为什么知道伊戈尔?”狄米奇惊恐万分的问道。
耳机里的神秘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得到了一些文件,关于守夜人的资料,历史、传说、不少人物清单……”
“就目前情况来看,我的身份,应该是守夜人的敌人,很不幸,守夜人有不少敌人,所以我很容易就得到了守夜人的许多资料。”
“你的名字也在守夜人的名单里,标注已经退休。”
“而伊戈尔这个名字,出现在另一个更特殊的名单里,一名守夜人,有着剥皮人的代号,被打上了叛徒的标签……”
“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狄米奇.马卡洛夫先生。”
电话里的声音,一直平静如水,却吓得狄米奇不敢言语,双唇颤抖。
“那么到你了,狄米奇.马卡洛夫先生,既然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得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才公平。”
“你说对吗?”
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问题,82岁的胖老头,已经被吓得情不自禁的点头。
于是,电话里的神秘人,问出了令狄米奇尿了一裤子的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告诉剥皮人伊戈尔,你在过去的一天里,一直在喝酒,根本没有帮他寻找他想要的消息。”
“你猜他会如何对付你?”
“或者……我可以把剥皮人先生想知道的信息告诉他,代价是让他,从你的嘴里逼问出我们想要的消息,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神秘人的问题,让狄米奇眼前一黑,几乎都快晕过去了。
剥皮人,一个守夜人中的可怕代号。
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和代号,就让狄米奇陷入到漫长的记忆旋涡中。
狄米奇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见过剥皮人时的场景……
那是在卫国战争最艰难的时期,在莫斯科被包围,双方血战的大雪天里。
作为死刑犯的剥皮人伊戈尔,在炮火纷飞中,被送到城市中的前线,当做炮灰使用。
当时的狄米奇,就是接收剥皮人所在部队中的一名14岁新兵,并不认识名叫伊戈尔的男人,更不知道后世黑暗世界中鼎鼎大名的剥皮人。
狄米奇只记得在冲锋反击前的冰天雪地里,一群穿着破烂衣裳的犯人被赶进了壕沟,和狄米奇所在的连队混在一起。
犯人之中,一名赤着脚的健硕男人,浑身是伤,戴着镣铐,目光凶狠得令人惧怕,让人印象深刻……
那时正是苏德鏖战,在城市废墟中拉锯,难分胜负的阶段。
普通监狱大牢里的犯人早已掏空,早已被当做炮灰送上战场,在德国人的mg32重机枪扫射下变成了冻僵的尸体,被雨点般落下炮弹炸碎,什么也不会留下……
正是在那样的混乱背景下,又一批不知从哪儿搜刮来的犯人被赶入了壕沟。
其中就有狄米奇后来知道的剥皮人……
指挥员吹响了哨声,狄米奇所在的连队即将开始发动新一轮的反攻。
风雪呼啸声,炮弹从头顶飞过的尖啸声,落向敌方阵地,剧烈爆炸震颤,把14岁的狄米奇震得胸口发闷,无法呼吸,吓得瑟瑟发抖,趴在壕沟里不敢动弹。
后方的支援炮火很快打完了并不富余的准备弹药。
连队指挥员第一个爬上壕沟,吹响了冲锋的哨声,高举着托卡列夫半自动手枪,在阵地上喊出了响亮的口号:“为了祖国,跟上我!冲锋!”
然后便是带着同样呐喊着的士兵,迎着敌人的反击炮火,潮水般冲进了硝烟,不停倒下,不停前进。
瑟瑟发抖的狄米奇被吓得尿了裤子,就像68年后的今天。
作为被炮火吓到腿软的14岁新兵蛋子,狄米奇本该死在卫国战争的冲锋中,成为卫国战争胜利纪念碑下的一粒石子。
或是被督战队的军官枪毙。
是同样被督战队士兵用枪顶着的的伊戈尔救下了狄米奇。
浑身是伤,衣裳单薄到无法遮蔽躯体的死刑犯,只是吹了个口哨,吸引了督战队士兵零点几秒的注意力。
然后忽然出手,徒手夺下了督战士兵的步枪,抓着枪杆当做棍子使,一棍打倒了想要枪毙自己的士兵。
那速度,那力道,把那名士兵的眼珠子都砸出来了。
然后就是顶着子弹挥舞棍子,用极快的速度砸倒更多督战队士兵,又准又狠,碳钢枪管都砸弯了。
枪声中,暴起的死刑犯中了督战队好几枪,却和没事人一样,根本无法让他停下杀戮。
用当做烧火棍使的步枪,直接徒手,不知来历的死刑犯,飞快的杀死了每一个近身的督战队士兵。
当战场与壕沟中恢复了短暂的宁静时,死刑犯已经杀死了督战官和督战小队的8名士兵。
电光火石间全倒下了,只剩死刑犯还站着,身中数枪依旧活着。
还有瑟瑟发抖的狄米奇,他也活着。
很意外的,杀光了督战队的可怕死刑犯,居然没有动手杀狄米奇灭口,只是瞥了他一眼。
在一地尸体的包围下,伊戈尔扔掉了手枪,脱下了自己单薄破烂的衣裳,换上了死者的军服,用工兵铲砸开双脚镣铐,穿上靴子……
伊戈尔用匕首割着乱发与胡须,用一听就十分蹩脚生疏的俄语,对瑟瑟发抖的少年说道:“跟在我身后……”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伊戈尔捡起督战士兵的波波沙冲锋枪,在准备冲进战场前,向少年问道。
“狄米奇……狄米奇.马卡洛夫!”少年抱着过长的莫辛纳甘步枪,颤抖着回答。
“很好,狄米奇.马卡洛夫,我叫伊戈尔,伊戈尔.罗曼诺夫。”
“你必须跟紧我。”
“好、好的!伊戈尔先生,我、我一定跟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