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话直接问吧!我肯定实话实说!”黄海愤恨又绝望的说。
穆棉直勾勾望着黄海,开门见山的问。“我们要离开白家窑,你能带路吗?”
听到这话,黄海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他双目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过了一会儿,黄海终于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我带不了路!据说自打末世以来,我们白家窑,不,后来整个成化市的地球磁场发生了变化,干扰了方向定位,每当人们想要离开白家窑就会迷路,或者是失踪。”
“失踪?”穆棉有些惊讶。“你们怎么确定他们不是顺利离开白家窑,而是失踪呢!”
黄海摇摇头。“不知道,没办法确认,也没有人看到过,总之那些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穆棉思索片刻,拿着枪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黄海惊慌的看着穆棉,“我没有说谎,你不要相信秦淮那小子说的话,他一句实话都没有!”
穆棉冷漠又失望得看着黄海,轻声说,“本来秦淮资金在坦白了,我想着给你一个机会,才会上来找你,没想到……算我白来了……”
穆棉作势要走。
黄海慌了,扑腾着向穆棉挪动,“我真的没有说谎,你要相信我!要不你问我点别的问题!问我点别的问题吧!”
穆棉有些动摇,白家窑这么邪门,黄海又是最底层的喽啰,确实有可能不知道离开白家窑的办法。
穆棉返回来,重新坐下。“那我问你,你们今天是什么时候,在哪儿纳贡贡。你想好了再回答,如果骗我,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黄海看着白兰的表情,霎时明白了。[秦淮一定已经告诉他们纳贡的时间和地点,她现在又问我一遍,是想看我有没有撒谎,如果我撒谎,肯定会被直接噶了。]
[好你个秦淮啊,你不仁别怪我不依!]
“今天上午十点到中午十二点,在学校里。每个巡更点的人都要去。”黄海抢答似的,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巡更点是什么意思?”穆棉藏起好奇的心情,假装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
黄海挪挪屁股,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姿势,解释道,“为了保证地道的安全,白家窑在地下设定了很多点位,安排人在那里守着,也有人不定期来巡更点巡逻。”
“如果你们今天不纳贡会怎么样?”穆棉侧耳聆听,突然听到楼下传来秦淮的声音,猜想到秦淮也在坦白,心里踏实了不少。
提到这个话题,黄海的脸色愈发难看。他一言不发,沉默了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黄海用下巴指指自己的胳膊,“你自己看吧!”
穆棉上前,掀开黄海胳膊上的衣服,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黄海的胳膊上,有深深浅浅七八道烫伤痕迹,有的伤口比较陈旧,有的伤口很新,还没有完全愈合。
穆棉掀开黄海的另外一条袖子,也是同样触目惊心的画面。
“这都是白春起干的吗?”穆棉惊愕的问。
黄海委屈的点点头。“只要我们纳贡不及时,量不够,他就会惩罚我们。”
“他这么虐待别人,大家不会反抗吗?”穆棉不解。
“我们都是仰仗着白春起才能活到现在,有什么资格反抗。”黄海叹息一声,“也有一些人表示过不满,可是后来这些人莫名其妙都失踪了。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穆棉明白了。白家窑深挖地堡,看似团结一致,可是它的内在并不是铁板一块。
“你刚才说的磁场变化,这一点并不科学,如果你能愿意带路,我们应该可以离开白家窑,你也可以摆脱白春起的控制。你愿意吗?”穆棉说着,把口袋里的口红掏出来,摆在黄海面前。
黄海看着眼前的口红,和两臂上的伤口、手掌上的枪伤,陷入沉思。
穆棉满怀期待得看着黄海,然而就当穆棉以为黄海会同意的时候,黄海却拒绝了穆棉。
“你这么做和白春起有什么区别吗?”黄海长长吐出一口气,生无可恋得望着自己身上的伤,“栖身之所、口红是你们给的胡萝卜,如果我不能达到你们的要求,就会受到惩罚。”
穆棉一怔,马上厉声反驳。
“不一样!”穆棉指着黄海枪伤处的云南白药粉,“我是为了自保才开枪打你,我明明可以要你的命,却只打了你的手。而且还有人给你上药。”
“白春起也给了我生活物资。”黄海反驳道。
穆棉连连摇头。“白春起是为了利用你们,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找来的物资,本来也应该有你们一份,你们参与挖的地道本来就应该你们住,这是你们应得的,不是白春起施舍别人的资本。”
穆棉的话让黄海醍醐灌顶,瞬间清醒。可是,黄海马上又开始担忧,他确实不能保证带穆棉他们成功离开白家窑。
“如果我不能顺利带你们离开这里,你会怎么做?”黄海怯怯得瞥了穆棉一眼,马上把目光收回来。
穆棉走到黄海身边,把口红拿起来轻轻放到黄海的手心里。
“如果我们能成为朋友,只要我有,就不会少了你的。我们整个队伍会团结一致,平等相处,互相保护、照顾,像一家人一样生活。”
穆棉诚恳得望着黄海。“虽然我们居无定所,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走到哪儿都是家,都是温暖的。”
黄海被穆棉深深感动,重重点头。“我相信你。从那个帅哥给我上药开始,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还有那个黑脸的大胖子,他也没有伤害我,我知道你们是好人。”
穆棉欣慰笑了,一点点解开黄海身上的绳索,又把黄海的枪还给黄海。“你的枪没有子弹了,可惜我们没有合适的子弹,总之先还给你了。”
黄海感激得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剩下的时间不多,我们最好天亮之前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