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中,程远一行人再次踏上离开白家窑的路。
穆棉开车走在最前面,张英乔居中,王胖子驾驶着油罐车跟在最后。
“是走左边这条路没错吧?”穆棉把车速放缓,望着前面两条小岔路问黄海。
黄海探着脑袋凑到驾驶室,仔细得观察一番,点了点头。“没错,咱们要去北边的白河镇,就是走左边这条路!”
“好。”穆棉应了一声,开上左侧的小路。
黄海坐在窗边,凝望着渐渐发白的天空,紧张得直抠手指甲。
程远靠坐在一边,双眼微闭,呼吸平缓,竟然睡着了。
“程......”黄海正想和程远说话,看见程远睡着,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黄海看着程远轮廓清晰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突出的喉结,渐渐又陷入想入非非的思绪中,心中小鹿狂跑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男人,多亏了这末世,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程远,不可能和他这样面对面坐着,这样......]
黄海想着想着,一只好手不受控制得往程远手边靠近.....靠近.....
“你在看什么!”王思哲突然转过头看着黄海,严厉喝问。
黄海吓了一跳,慌忙把手缩回来,憋的脸通红。
王思哲眼珠转转,愈发觉得不对劲,暗暗掏出枪,从座椅旁瞄准黄海。
“黄海,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盯着远哥看!”王思哲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没有啊.....”黄海摇头否认。“我在看路呢,以防咱们走错路。”
王思哲看着黄海不安的表情,当即知道黄海绝对是在撒谎。
[这个黄海不老实,八成是想把我们带到错误的路上,害了我们!]
[就算不是这样,他这样盯着远哥看,恐怕是要搞偷袭!]
王思哲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证据,索性从副驾驶下去,来到车厢里,推开杂物,一屁股坐在黄海对面,直勾勾盯着黄海。
黄海被王思哲看得心底发慌,“你盯着我看什么?”
“我没有盯着你,我在看外面的路呢~多个人多双眼睛,这样我们才不会走错路啊~”王思哲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坏笑。[没错!我就是专门来盯着你了!]
黄海瞥了王思哲一眼,转头望向窗外,气鼓鼓得看着外面熟悉的道路。
夜色昏暗,旷野迷茫,可黄海自小从这里长大,这条路来来回回走了几百遍,熟悉得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前面再有四五百米,就要左拐,一会能看见一条旱河沟,就到白河镇了。”黄海侧脸看着穆棉说。
“好!”穆棉答应一声,保持车速,心里有了底。
[之前我们走得时候,从来没看见有旱河沟,看来这一次有黄海指路,一定可以离开白家窑了!]穆棉的心底暗暗激动。
王思哲看着黄海,想起自己被他们关在狗洞的情景,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这个黄海绝对不能信任,我要让他多说话,暴露出真面目!]
“这个地方干旱缺水,为什么叫白河镇?”王思哲突然开口。
黄海愣了一下,解释道,“十几年前这里有一条河,叫白河,旁边的镇就叫白河镇。后来河干了,白河镇还是叫白河镇。”
“哦~我还以为和白家窑一样,因为姓白的人多呢。”王思哲故意挑衅着说。
黄海想起白春起,不安慌乱,抿抿嘴唇,没有应声。
“你们白家窑现在有多少人?住在地道里的人?”王思哲继续追问。
“不知道。”黄海心底不安,没好气的回答。
一听这话,王思哲笑了。“你们镇上有多少人你不知道?你糊弄谁呢?”
黄海瞪着眼睛,气鼓鼓得看着王思哲。“我骗你干什么!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眼看着车厢里两人就要吵起来,穆棉赶忙打圆场。
“黄海,我有件事情一直很好奇。”穆棉说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张英乔家的房车和油罐车。“你们怎么会想到用丧尸脑浆制作防护服呢?”
黄海见是穆棉问话,欣然回答。“我也不清楚,白春起突然有一天让我们这么干。”
“还有一个问题啊,为什么这些丧尸只在白家窑活动,不去别的地方呢?你们怎么不杀掉那些丧尸?”穆棉继续追问。
提到这个话题,黄海突然变得义愤填膺。
“我们当然想杀!可是白春起说这些丧尸可以当挡箭牌,保护我们,不让杀。后来丧尸越来越多,我们都没办法出去找物资。”
“找不到物资,就会打我们,折磨我们,大家过得苦不堪言。”
黄海说着,莫名叹息,“本来白春起也不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末世,感觉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从前那么好。”
穆棉听罢,没有应声,心里默默感慨。
[末世、丧尸、战争,世界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么多的刺激因素,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书生变屠夫,不足为奇。]
这时,一棵枯萎的杨树从车边闪过,穆棉心中一惊,突然踩下刹车。
王思哲、黄海、程远受到惯性冲击,全都扑到前方。
“怎么了,小棉?”程远瞬间惊醒,端着枪,警惕得看着周围。
黄海和王思哲躲在窗户边,悄悄探出脑袋向外张望。
张英乔、王胖子也纷纷把车停住。大家的神经霎时紧绷起来。
穆棉落下车窗,指着路左边的一棵杨树,“你们看这棵杨树,咱们是不是从这里经过过?!”
众人顺着穆棉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棵枯萎的杨树。
“穆棉姐,你确定能认出这棵树吗?它也没什么特别.....”王思哲正说着,突然被黄海打断。
黄海惊愕得看着那棵杨树,身体不安战栗。
“不对!不对!这棵树不可能在这!绝对不可能!!”
“我们已经走了三公里,现在应该到白河镇了,不可能再看见这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