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到乌兰哈达了?!”穆棉兴奋得望着大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全都没去过乌兰哈达,也不知道乌兰哈达在哪儿,手边更是没有半张地图,谁也无法作答。
白夕颜看看大家,努力回忆小时候和父母在戈壁滩自驾游的情景。
“穆棉,我们现在应该是到戈壁滩边界,但不是乌兰哈达,还远着呢!”
“为什么?”穆棉困惑得看着白夕颜。
白夕颜抿抿嘴唇,笃定得说。“你不用管为什么,反正我能肯定!”
王思哲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可乐,质疑得看着白夕颜。“你怎么这么断定,你不是说你没来过这里吗?”
白夕颜无奈的瞥了王思哲一眼,看透了王思哲的学渣本质,懒得多解释。
“听说乌兰哈达水草丰沛,而我们脚下的土地几乎寸草不生,这两种地质环境中间最少相隔几百公里,或者横亘着一条绵延高大的山脉。”
王胖子挠挠头,疑惑得看着江河。“咱们这说大草原和戈壁滩呢,怎么又扯到山上去了?”
江河将手中的石子垒起来,做成一个长条形的墙壁的形状。
“山脉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可以挡住北方来的冷空气,拦下风沙。就像我国的太行山脉,秦岭山脉,都是气候、地质分割线。”
江河把玩着随手捡起的石子,耐心解释着。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佩服江河的学识渊博。
“山脉肯定没有!咱们走了这么远,连个土坡都没看见呢!”王思哲将可乐一饮而尽,故意发出嘶哈的声音。
“可是.......”穆棉分明听到人声,却无法说明,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默默回到房车上。
王思哲打了个饱嗝,幽幽得拨弄着就要燃尽的木炭。
“这人啊,就像茶壶,知识呢,就像饺子。有的人把饺子装进茶壶,自以为满肚子知识,其实半点倒不出来,肚子再大都白瞎!”
白夕颜冰雪聪明,当即听出王思哲的揶揄,气得小脸通红。
“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也是饺子,总比装了一肚子草的草包强!”
“你说谁是草包!”王思哲恼羞成怒,气鼓鼓看着白夕颜。
白夕颜毫不畏惧,幽幽道,“谁捡话谁就是草包!”
“你.......”王思哲正要说话,被张英乔一把拉住。“好了,你们别斗嘴了,赶快收拾收拾,大家该回车上了!”
大家取水,将煤炭彻底熄灭,纷纷回到车上休息。
伴随着河水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大家疲惫的身体和心灵渐渐放松下来,全都进入了梦乡。
就连负责夜间值守的张英乔和祝永红也都睡着了。
穆棉细数着大家的呼吸声,确保大家全都睡着后,翻身坐起来,缓步走到窗边。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落在小河之上,银光点点闪烁,仿佛钢琴键跳跃,奏出一曲醉人的小夜曲。
穆棉走下房车,来到河边,静静看着河水流淌。
恍惚间,河水中映照出巧巧的脸庞,可波光粼动,巧巧的脸竟变成了丧尸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穆棉慌了神,再去看,河水里早已没有了巧巧的影子。
穆棉抬起双手,仔细检视着自己的双手,不禁愁容满面。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会突然变成巧巧那样。到时候我不仅会害了大家,就连康康都无法养育成人。”
穆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计算着康康的月份。
“再有10天就5个月。眼下康康还没有成形,我就算打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也养不成,哎~”
“康康和我母子一体,血液相通。丧尸病毒必定也侵入了他的身体,可他现在还有心跳,难道说康康在肚子里就已经成了一个半尸娃吗?”
“就算将来他顺利出生,又要靠什么生活呢?如果他注定要嗜血食命,我把他生出来,不是等于作孽吗?”
穆棉在河边来回踱步,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突然间,一个念头涌入穆棉心头。
穆棉从腰间摸出手枪,捧在手心里,竟觉得有千百斤沉重。
“如果我现在了结我和康康的性命,起码不会给别人造成负担。我也不用再每日蒙骗大家,违心得生活。”
“只是苦了程远,丧妻失子,他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穆棉一遍遍举起手枪瞄准自己的肚子,又一次次把手枪放下,越想越痛苦,越想心越乱,欲哭无泪,欲死不能。
哗啦~
一阵水声从脚底传来。
穆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进了河水中。
穆棉感受不到河水的温度,却能感觉到河水从皮肤边流过的冲击力,一种随波逐流的感觉涌入心间。
[这是你给我的启示吗?]
穆棉缓缓向河中心走......
河水慢慢没过穆棉的膝盖、腰线、肩膀、最后将穆棉完全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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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河水逆流而上,约莫50公里处
紧靠河边不远的地方,出一处荒败的村庄在月夜下显得尤其静谧。
村庄里,民房一间挨着一间,一行对着一行,整整齐齐的,好似刀切出来的一般。
银色的月光下,倾倒的房壁和围墙上的土砖清晰可见,房屋里外尘沙重重,到处死寂一片,没有半点生机。
突然,一栋房子里传出吧嗒吧嗒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白胡子,佝偻着腰背的大爷从木门后探出脑袋,悄悄打量院子和街道一番。
似乎是确认了安全后,驼背大爷蹑手蹑脚走出木门,提着一只水桶走向河边。
驼背大爷打了一桶水,吃力得提着往回走。
突然驼背大爷脚脖子软了一下,身子踉跄,连人带桶全都扑倒在地。一桶水洒了个干净。
驼背大爷伏在地上,低声啜泣。
“哎~可怜我老头子无能,只能趁着半夜出来打水,没想到.......”
老大爷正哭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悄然来到老大爷身后,一脚踢飞了大爷的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