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录已成,留待后事。死亡,不可尽数的死亡。不是结束的狂欢,不是屠杀的开始,是一把刺破麻袋的利刃,此刻将将见血。”
刘潭俯伏在地,闻言双肩发凉,刺骨的麻意由骨缝传遍全身。
血水淹没家徽,成达出的痛苦蔓延个体身上,他选择救助鬼神,只为求一个结束的期限,却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刘潭额头彻底贴在地面,呼吸扬起的尘土,吃进不曾闭合的嘴巴,口水一滩。
贵族的体面荡然无存,他这一代,优雅的条件毁失了。
“一个不称之为转机的人,一个不称之为此刻的人,他们带来的改变,可以让死亡的期限后延。不指望他们的成功,不指望所有人的成功,反抗开始,反抗结束,战,战,战,永远,直到世界尽头。”
古稀老人,举杖仰天,一口金属银牙突展天空,似是感受到死亡的来临,他反倒释怀的流出眼泪,死亡在真正死亡之前,他,是愿意的。
“啪嗒!”
红色的血滴夹杂着雨水,低落在老年斑的圆点上,皱紧的眉头夹紧血色,流淌的动势,血凉的触感蔓延全身。
刘潭哭不出来,尽管他张大了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仍旧发不出一丝的哀鸣,他用力抓住泥土,干燥的泥土在手心抓握成团。
“夫,求你了,生路不能模糊,人类不能消失,我们不能失败。夫,再求一次,再指一条明路给我们。”
让我们知道这只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不要告诉我这不是对等的战争,是单方面的屠杀,是虐杀,是活该,是被包圆的麻袋,无辜的人占大多数,他们不该受到连累。
夫,看着一望无际的无云天空,一些棱角在光线的特定角度浮现,他嗓音低沉,猛的扭头,嘶哑的嗓音中包含无尽的期许:“快跑。”
跑着活下去,跑着迎接,跪伏到有武器的人脚下,因为他们得拯救。
刘潭猛的抬头,头晕目眩间,蓝色天空中血色铺满,铺开,迸发出红色的血线,撑开极致的撕扯。
刘潭手撑着膝盖后退,猛的起身,眼前划开黄土满天,一片浓密的森林出现在眼前,浓荫遮天蔽日,黑暗中只能看见萤火虫的光亮。
刘潭跑,大踏步的跑,他的脚步重重踏在地面,重力将落叶堆积的腐殖质拍成烂泥。
呼呼的风声树枝晃动,呼呼的风声脚步不停,双手是刀砍开一条条路,双脚是尺生命的长度在一次次讨价还价中延长。
他再也不想停下,身后的噪音抵不过心跳的迸发声。
杂乱的光影间,幸迎梦占在甫敛身后听他指示静听。
她和他越来越近,近到能听见他呼吸到声音,心跳的声音,她正要后退,甫敛双手抱住她,狠狠压向胸口。
“欻。”一条灰影滑过,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尝试爬起来,一掌按碎了枯木,又一次匍匐在地。
“你这是怎么了。”探出头来的幸迎梦问道。
地上的男人猛的抬起头,他竟然没能察觉两人的存在,他们是谁?不,不重要。
“快救人,夫,夫要被改造人杀死了。”刘潭发出嘶吼一般的求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