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傅宝都粘着聂缨白,不管聂缨白去哪儿都要跟着,聂缨白也乐意陪着。
不过聂缨白不出门罢了,傅宝想要出去的时候,就带着傅宝去了后面的桃林。
反正现在的怡秀阁有个不小的花园,还有不少花都是聂缨白自己种的。
傅宝好像玩的也挺高兴的,没有吵着一定要出门的样子。
旁边跟着的奶娘自然是着急的,再这样下去,是不是哪天就不需要她这个奶娘了?
不过因为有玉书的提点,奶娘只是稍显殷勤,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再有玉书装模作样的问过了怡秀阁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说奶娘平日里对傅宝很好。
傅宝这次不开心,应该是有次傅宝想要摘花,奶娘怕惹事没让,惹傅宝生气了。
言语中,好像都是傅宝这个公主惹是生非,无理取闹的样子。
聂缨白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要不是那天亲眼看到了,还真的就被骗了。
不过从这点上来看,这个玉书,似乎也是有很大的问题呢,至少在奶娘这件事上。
之后奶娘还想和傅宝亲近,不过傅宝现在得了母妃的首肯,不高兴就不理奶娘。
傅宝虽然说不出来奶娘有什么问题,但是就是不喜欢奶娘,不乐意跟她好。
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奶娘背后的人是谁,聂缨白只能一面装作无奈的样子哄着傅宝。
一面安抚奶娘,现在不会把奶娘赶走的,毕竟是傅宝不讲理在先。
这会儿聂缨白带着傅宝来自己的画室玩耍,正打算给傅宝作画。
发现自己的颜料颜色不对,因为自己的颜料都是她亲自研磨制作的。
加上她对颜色的敏锐度,所以现在一眼就发现了颜色有问题。
对方也是小心谨慎的,只是在颜料里掺杂了一些,还特意搅浑在一起。
不过,也就是这个搅浑的举动,让聂缨白更确定她的颜料被动手了。
她有个习惯,每次取完颜料后,都会把颜料表面给抹平,现在颜料上都是痕迹。
能进她画室的人并不多,能动她颜料的人更不多,想要排查人选还是挺简单的。
这些时日她都无心画画,一时不太好分辨,到底是谁在她的颜料里下手了。
聂缨白仔细搅动了一下自己挑好的颜料,不光是颜色,材质上也有点变化。
她的大红色是从茜草中提取出来的,只要加了胶以后就特别水润细腻顺滑。
但是现在的胶加了胶以后,多少有些颗粒在其中,还有些干涩,不如之前顺滑。
仔细分辨下,正好是朱红色,因为加的少,若非聂缨白仔细分辨,还真容易忽略。
聂缨白立刻反应过来,加进来的,应该是从矿石中提取的朱砂,磨成的粉加进来。
聂缨白留下傅宝,让她自己随意涂鸦,自己小心的开始在画室各处查探起来。
最后在画桌下的一个小暗角里,发现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就是朱砂。
聂缨白把这盒子拿在手里,心底一阵发冷,还真是会找地方。
桌下的这个暗角,本来就不是用来藏东西的地方,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这个画室平日里除了打扫,根本不许旁人进来,到时候全都推给她,她也说不清。
只是为什么是朱砂?她对朱砂并不了解,只知道朱砂好像可以用药。
再者说,她手上的朱砂都是炮制好了的,要是不懂的人,也不会去炮制。
重新将盒子盖上,放回原处,继续陪着傅宝涂鸦玩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过几日,江书的身子好了,也能正常下次走动了,迫不及待的就想重新回去伺候傅纮。
聂缨白也不拦着,本来傅纮就喜欢江书,而且江书忠心耿耿,让他陪着也放心。
这次江书也是救驾有功,聂缨白着意赏了江书不少东西,他如今也是小有钱财。
江书本来就是因为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才进的宫,现在有钱了,就往家里送了不少。
这也让聂缨白对他更满意了,说明江书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家人,有情有义的。
鲁藏现在空下来了,就正好帮聂缨白办事了,趁着在画室的时候,直接叫了鲁藏去。
明面上是要问问这些时日傅纮有没有调皮,但却从桌下拿出了盒子交给鲁藏。
这画室鲁藏平日里根本就不来,这些时日也是一直跟着傅纮,就更没有嫌疑了。
“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朱砂,大概就是最近,我身边这几个人放进来的。”
“想办法查出来,到底是谁有了异心,再去御医所问问曹御医,这朱砂的作用。”
“这事一定要悄悄的去办,我可不想事情还没弄清楚,就闹出来了。”
“之后换个空盒子给我,我重新装些颜料进去就是了,东西还是要放在画室。”
鲁藏的眉头紧锁,赶紧把盒子收拢进了袖子,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领命就朝外去,出了门看着又是笑嘻嘻的鲁藏了,不管是谁来问,都套不出话来。
鲁藏出去了,聂缨白又叫来了玉缎,糖糖走的时候说过,这丫头她细细查过的。
既然连糖糖都觉得她是个可信之人,那聂缨白也对她多两分信任。
“找个机会,悄悄去见见你师父,跟她说一声,看看我身边的这些丫鬟家人可还好?”
玉缎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宫里出了叛徒,而且还是聂缨白身边几个亲近的丫鬟。
“奴婢今日正好要出宫,到时候去师傅那边走一趟,夫人放心,不会有人怀疑的。”
玉缎到底是糖糖一手调教出来的,做事也算稳重机灵,很快就想好了法子。
聂缨白点点头,让玉缎又出去了,毕竟平日里她很少找玉缎。
果然,玉缎一出门,玉书就悄悄过来问了,“夫人今天怎么找你啦?”
“也没事,就是知道我明日要出宫了,让我看看师傅她们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玉书顿时一脸羡慕,“几位姐姐都是有福的,能够得夫人这么牵挂。”
“是啊,只要跟着夫人好好做事,夫人自然不会亏待我们的。”玉缎像是随意感慨。
玉书也是一脸认同,打听完了就继续干活去了,怡秀阁也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不出三日,鲁藏先来回话了,能出入聂缨白画室的,现在只有六个人选。
玉书和玉棋,都是平日里跟着聂缨白进出多些,偶尔玉棋教训小丫头的时候会跟进来。
然后是两个负责打扫的小丫头,但是这两个小丫头的可能比较小。
毕竟小丫头都是一起进来打扫的,要是谁做了什么,很容易被另一个人看到。
再者小丫头进来的时候,手上都是打扫的东西,根本无处藏这个盒子。
还有就是玉棋不定时会来看看小丫头们打扫的情况,更不容易了。
还有两个就是傅纮和傅宝的奶娘了,虽然能知道傅宝的奶娘有问题,但她不常来画室。
而且两个奶娘来画室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陪着傅纮和傅宝来的,也是人最多的时候。
这下看来,能下手的也只有玉书和玉棋了,聂缨白基本上已经断定是玉书了。
那天鲁藏和玉缎先后从画室出去,只有玉书上前来打听过聂缨白说了什么。
虽然玉棋也能从玉书身上去打听,但现在玉书也太积极了点。
具体的,还要等糖糖在宫外查查有没有什么问题,才能下最后的决定。
“奴婢向曹御医私下打听过了,这朱砂主治心神不宁,心悸失眠,还有口舌生疮。”
“一般都是制成丸药少量服用,使用过量便是毒了。”
“另外,这朱砂,脾胃虚寒者不能用,无热症者不能用。”
“不能大量久服,否则便会出现失眠,记忆减退,神志痴呆等症状。”
“最重要的是,有孕者禁服。”鲁藏说完将空盒子交给了聂缨白。
“这盒子是奴婢重新招人打造的,和那个一模一样,夫人放心用就是了。”
聂缨白接过盒子,轻笑一声,“还真是好手笔,宫里现在有孕的,只有张修仪。”
“到时候再从我这查出来大量朱砂,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好啊,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栽赃嫁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