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卫和小丫头的指认,格桐像是一下子没有力气了一般,瘫坐在地。
察觉到傅衡时冰冷的视线时,格桐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奴婢没有!奴婢没做过!奴婢对美人是忠心的呀!”
可惜格桐的话太过苍白无力,甚至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
傅衡时手一挥,“带下去仔细审问,把她和玉书彭御医分开关押。”
格桐很快就被外面的侍卫带下去了,格桐只剩下无助的哭喊声。
可是大殿中的人,没有一个开口要保下格桐,毕竟格桐干的事已经算是坐实了。
明知嫔妃有孕,还给她下了药,致使嫔妃最后血崩而亡,性质恶劣。
皇后却在这时微微松了口气,这次的事情应该算是顺利理清了,只等他们审完犯人。
“陛下,这事总算是理清了,现下知道陈美人是谁下的手,也知道聂淑媛无辜。”
皇后这话落下,本意是想让这件事快点结束,但是没想到说完这话,反倒更安静了。
傅衡时这时转头看向了皇后,“寡人如今知道,皇后平日里都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了。”
“皇后是觉得这些事情都结束了?还有这么多的问题,皇后就当看不见?”
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立刻起身请罪,“还请陛下息怒,是妾身无能。”
皇后都起身请罪了,宫殿内的其余嫔妃,也都跟着起身请罪。
看着大殿中跪着一堆人,傅衡时的脸色更不好了,虽然他刚才有点迁怒皇后。
但眼下宫中出了这样大的事,皇后还想着随意解决,这才是让傅衡时不能容忍的。
他不在意陈美人,但不能不在意皇嗣,今天是对陈美人腹中的皇嗣下手,明日呢?
尤其现在这事还牵扯上了其他嫔妃,傅衡时暗中瞥了眼垂着头的聂缨白。
“皇后来跟寡人解释一样,格桐一个小小婢女,哪来的胆子残害嫔妃?”
“彭御医是如何提前得知,聂淑媛那里的盒子里,放着的是朱砂?”
“玉书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借着聂淑媛的名号,往陈美人那里送东西?”
“聂淑媛是不是又真的无辜?还是借着这件事在排除异己?”
“皇后现在能答上来哪一个?”傅衡时一连几个问题,让皇后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傅衡时见状,也不指望皇后能够作答了,深吸一口气,“皇后还是思虑的浅了些。”
“从前寡人就知道,皇后并不堪担大任,只是因为你是寡人的发妻,又育有嫡子嫡女,所以寡人对皇后一向多些宽容。”
“可眼下,宫中出了这样恶劣的事情,皇后想的还是轻巧解决,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皇后一直以为,自己不得傅衡时的喜欢,只是因为两人没有感情。
她能坐上皇后之位,都是因为荀太后的指婚,而她自幼就是跟着荀太后长大的。
荀太后也是可怜她和自己一样,自幼失孤,家里也和族中不亲,无人照顾,便养在身边。
即便荀氏是太后,但要是把皇后许出去了,也未必比嫁给自己儿子更好。
有太后看着,不管是傅衡时还是皇后,肯定都不会闹出什么事的。
就是没有想到傅衡时最后会当上皇帝,荀太后也是吓了好大一跳。
要是皇后的话,荀太后也是有些愁眉苦脸,担心皇后坐不稳这个位置。
毕竟皇后没有拿得出手的母族,本身的性子也有些偏软,能不能担起责任也是问题。
等到宫中的事情都平定了,太后甚至没来得及多教导皇后一些,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了。
最后太后甚至被自己的小儿子给气病了,到最后撒手人寰,皇后也没学上多少。
皇后只以为,只要自己能够把后宫管理好,不出什么大错就可以了。
毕竟荀太后当初也是这样的,可皇后忘了,荀太后那个时候只是王妃罢了。
王妃和皇后之间差的地位很大,需要担的责任也不同,仅凭那些手段并不够。
皇后甚至没有想到,要是傅衡时对她不满,即便太后开口,她也坐不上皇后的位置。
傅衡时也不会在皇后诞下了嫡长子长女后,才让其他嫔妃有孕。
傅衡时当时对谁坐皇后的位置并不在意,只是皇后陪伴太后的时间比较多而已。
“皇后还是想清楚,这后宫之事,到底应该怎么管理,旁的不需要你操心了。”
傅衡时话音刚落,皇后的身形略微有些摇晃,但还是稳住了,应声是。
傅衡时一手在扶手上轻点,好半天才开口,“这事眼下还有许多疑点待查明。”
“眼下这事牵扯到聂淑媛,聂淑媛暂且禁足在怡秀阁,待到事情查明再行解禁。”
“着内廷司和廷尉司共同审理此案,如今已经不光是婢女了,连御医都牵涉其中。”
“所有涉案人等,一律先行扣押,审问无虞后,方可放回原处任职。”
傅衡时这次是想要把安插在宫里的那些人手,好好处理干净。
就算不能全歼,也要让对方感觉到疼,不敢再轻易往宫里伸手。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聂缨白先行领旨,这个时候被禁足反而是好事。
到时候宫里肯定到处都在审问盘查,人心惶惶的,还不如这时候置身事外。
聂缨白领旨后,就想先一步离开,转身的时候,发现了跪在那里的小丫头。
想想这个小丫头刚才帮她说话,陈美人那边她肯定是回不去了。
要是聂缨白也不管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她往后要去往何处,想想,聂缨白重新行礼。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这个小丫头对妾身来说,也是有功之臣。”
“正好妾身身边少了一个丫鬟,不如就把这个小丫头给妾身吧,也省得麻烦。”
傅衡时看了眼那边的小丫头,“可以,不过这丫头是个重要的人证。”
“之后若是审问的时候需要她作证,还需要她出面,到时候聂淑媛不许拦着。”
“还请陛下放心,这事本来就关系到妾身的清白,妾身自然不会拦着。”
要到了小丫头,聂缨白就起身朝外走去,冲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就先行离开。
玉缎扶着聂缨白朝外走去,今天这事她也算是提前知道了一点。
但没想到玉书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是当堂污蔑她们夫人,难道夫人待她不好吗?
聂缨白看出来玉缎对玉书很是不服气,一时没有解释,这事还是回去再说。
所以轻拍拍玉缎的手,让她安心,这才回头看了眼跟出来的小丫头。
看小丫头畏畏缩缩的样子,聂缨白上手,“抬头挺胸收腹,有点精气神。”
“以后你就是怡秀阁的丫头了,出去的时候光明正大点,你代表的可是怡秀阁的脸面。”
小丫头还有些懵,但是想到这事聂缨白的话,还是照做了,只是眼中多少有些不安。
聂缨白也没打算一次就把这个小丫头的习惯改过来,带着身边的人就先回去了。
怡秀阁的人都在门口候着,刚才已经有侍卫来了,把傅宝的奶娘给带走了。
奶娘被带走的时候,阵仗不小,加上聂缨白一直没有回来,一时有些人心不安。
看到聂缨白回来了,但是身边只有玉缎,还有一个眼生的小丫头,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聂缨白也来不及解释,“玉锦,你先拿上些银钱,去各处打点好关系,再采买一些必需品回来,之后怡秀阁要禁足一段时间。”
听说要禁足,大家还有些惊讶,不过看聂缨白这么淡定的样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一群人跟着玉锦忙碌了起来,要在侍卫过来关门前,把各处都跑遍,宫里的人都出去了。
聂缨白在屋里坐下,看着还有些惶惶不安的小丫头,这才有心思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只做过洒扫和侍弄花草吗?还有没有什么特长?怎么进宫的?”
小丫头战战兢兢的开口,“奴婢的名字不好听,还请夫人赐名吧。”
“奴婢没有什么本事和手艺,就会洒扫和侍弄花草,奴婢笨,学不来旁的。”
“奴婢是家里遭灾了,所有亲人都死了,就剩奴婢一人,就干脆进宫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