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缨白之后两天,只管陪着傅宝玩,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管自己的小日子。
傅纮是怡秀阁这些日子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的了,不过傅纮也没有去管那些热闹。
这次有傅衡时的插手,内廷司和廷尉司动作飞快,当晚就已经审问了被抓的几人。
玉书只说是家里人给她送来了信,因为家里拿了人家的钱,要是她不办事,家人就完蛋。
所以玉书只能选择背叛聂缨白,但是玉书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跟家里人接触。
这事已经交代给城防司去办了,直接将玉书的家人都捉拿下狱了。
但是到最后,这群人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在和谁接触,只顾着拿人家的钱了。
而彭御医则是咬牙一直没说,还是御医所里的其他人发现了问题。
彭御医平日里装作勤学好问的样子,但其实是因为自己医术不佳,这才一直跟着别人。
他拿来的那些医书游记,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到的,但彭御医一直咬牙不说。
彭御医本就是因为医术出众,才会被招进御医所的,但现在和实际不符。
御医所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医术出众,但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消息,他们也说不清。
彭御医的医术,是经过当地不少百姓和医馆的认证,才让御医所相信的。
现在再去找这些百姓和医馆的时候,都已经人去楼空了,显然是早有安排的。
也就是格桐,一直什么东西都不肯说,一口咬定自己是忠心于陈美人的。
不过宫里不少人都知道,格桐是张修容指给陈美人的,会不会是张修容指使的?
但是又没有证据,平日里从来没有见到过张修容有和格桐有过接触。
最后只能把视线放在了格桐平日里能够接触到的人,不是有人指证,格桐天天出去吗?
陈美人周围住着好几个美人,也有可能是这些美人知道了陈美人有孕,暗中嫉妒。
过两天,就有一位美人跑出来认了,是她嫉妒陈美人得宠,又暗中观察到陈美人有孕。
然后买通了陈美人身边的格桐,给陈美人下了不少朱砂,害死了陈美人。
格桐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忠心于陈美人,格桐也是有心想要上位的,暗中不少心思。
这个美人出来的太过及时了,这话谁听了都不信,傅衡时更不会信。
暗中调查了一下,这个美人如今正好也是跟着张修容一起的。
连着两个人都和张修容有关,但偏偏张修容面上看着与此事毫无关联。
还没查清楚的时候,刚刚出来认罪的美人,忽然自尽了,这事到这里又成了无头悬案。
傅衡时一面让人宣称,这事就是这个美人在嫉妒下所为,相信了这个说法。
一面又让人在暗中继续调查,包括这个美人的家中情况,能接触到的所有人等。
另一边,禁足了半月的聂缨白,终于收到了解禁的旨意,来解禁的正是聂安朝。
本来聂缨白还在浇花,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转头就看到了聂安朝站在了中间。
许久没有见到聂安朝,聂缨白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许久不见了哥哥。”
“哥哥这是来给我宣读解禁的旨意吗?”不然也不会让聂安朝来这一趟。
聂安朝如今刚回长安城,因为几次在外做出的政绩,如今已经官至左民尚书。
是如今各部尚书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了,还是凭借自己功绩上去的,旁人只有嫉妒的份。
也是因为,聂安朝现在应该是正忙的时候,也就聂缨白的事,能让他特意跑这一趟了。
看聂缨白一脸随意的样子,放下手上的水壶,招待聂安朝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
聂缨白熟练的给聂安朝泡着茶,“哥哥尝尝,这花茶是我自己炮制的,味道如何?”
聂安朝尝上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尝的出来,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看来你是真的很空闲,不管陛下,就想着过自己的日子了?”
聂缨白喝茶的动作一顿,“哥哥这话,到底是在嫉妒我空闲,还是来替陛下说话的?”
聂安朝面不改色,将手上的茶盏放下,“不是吗?这话不是你之前的想法吗?”
聂缨白愣了好一会儿,还真是,当初她就在想,将来要是跟自己的夫婿过不到一处去,就自己一个人单过,管你那边是纳妾是干嘛,不影响到她就行。
现在这情况还真是一模一样呢,聂缨白轻笑一声,“还真是,还真是。”
聂安朝认真观察了一下聂缨白的表情,“你现在的样子更像小时候。”
聂缨白一脸的疑惑,“小时候?我小时候什么样?跟现在怎么就一样了?”
聂安朝一时也陷入了回忆中,“小时候,你有一段时间和现在一样。”
“看着好像身处在这个环境中,但是对什么东西都漫不经心的,毫不在意。”
“就算是在爹娘面前,你虽然表现的很高兴,可其实更像是个看客。”
聂缨白没想到,自己小时候还有这样的一面,那个时候应该是刚来吧?
因为刚来,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才会感觉始终不能融入进来。
她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了,没想到都被聂安朝看在了眼里,还一直记得。
聂缨白轻笑一声,“哥哥的记性可真好,我都不记得的事情,哥哥还记得。”
聂安朝只是轻叹一口气,“你和陛下,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你如今才多大,难道是要把怡秀阁当冷宫,在这里虚度一生吗?”
聂缨白不在意的笑笑,“冷宫哪有这么好的待遇?又能种花又能点菜的。”
“还能自己养孩子,想出去就出去,想干嘛就干嘛,这日子不好吗?”
聂安朝一眼就看出来聂缨白这话里,有不少虚假的成分,至少她的眼中是无光的。
“你和陛下两个人的性子有时候挺像的,陛下是忍得住不说,你是不想说就不说。”
“我也不知道你和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可是缨儿,有些事情,真的应该要两个人说开了才好,这话也是你告诉我的。”
“嗯?我还有这么自大的时候呢?”聂缨白略显讶异。
“可不是嘛,那个时候哥哥刚刚成亲,整日早出晚归的,对你嫂子也是关心不够。”
“你嫂子又因为家中小妹和你的关系一般,你们俩私下也有不少矛盾。”
“哥哥自然是偏心你的,所以那段时间和你嫂子是真的相敬如宾。”
“还是你跑到哥哥面前来,装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哥哥去和你嫂子谈谈。”
“当时哥哥就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小丫头?还敢管哥哥和嫂子的事情了。”
听聂安朝这么说,聂缨白好像也有点记忆了,看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有点自大。
聂缨白微微一笑,“那个时候太小了,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什么事都能做到。”
聂安朝也笑了,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有,他当年不也是吗?
“你如今才多大,就说这种话,爹娘都没有这么说。”聂安朝不满聂缨白这么老成。
聂缨白耸了耸肩,“也没说我不能这么说吧,也就是有感而发罢了。”
聂安朝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你和陛下的事,我们外人开不了口,也管不了。”
“要是可以,哥哥自然希望你能和陛下一直好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当年你还说不想入宫,哥哥很赞同,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你说你会好好过。”
“但你现在过成这样,爹和娘在家里都很担忧,要是可以,别让他们太过担忧了。”
聂缨白了然的点了点头,“哥哥放心,虽然我和陛下也说不上话,但是我并不难过。”
“我身边还有纮儿,还有宝宝,还有我在宫里交好的姐妹,不是一定要有陛下的。”
“就算我这么低调,有些人还不免要找上我,我只会更加小心。”
“我还等着要看到纮儿和宝宝长大成人,等到纮儿有了封地,我也能离开这里了吧?”
聂安朝又是叹了口气,若非对宫里的生活实在厌烦,聂缨白也不会动了离开的心思。
“不论什么时候,你要是有任何的想法,都可以和家里说,家里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哥哥放心,我要是真的有需要家里帮忙的,一定会开口的。”
兄妹两个相视一笑,喝上一口茶,又闲聊一会儿,才送走了聂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