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缨白的眉头轻皱,倒是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情,还能被拿出来说嘴。
张淑仪这话,可以算是杀人诛心了,要是傅衡时对他们本就有点怀疑,怕是他们就完了。
旁边的傅宝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这个张淑仪真讨厌,这不是挑拨离间吗?”
聂缨白看了傅宝一眼,“宝儿,不管怎么说,那是你的长辈,你该称呼她张母妃。”
傅宝不高兴的噘了噘嘴,缓缓的吐了一个哦字,脸上满是不服气。
聂缨白也不纠正傅宝其他问题,毕竟她也没说错,张妙盈就是在挑拨离间。
聂缨白思索了一下,“这位小王大人最近是不是要升迁了?”
傅纮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吧,听闻这位小王大人这次要调去做祠部尚书了。”
“等他在祠部尚书的位置上再做两年,就差不多在六部都待过了。”
“然后就该升尚书仆射,这样算来,不出十年,小王大人就该是下一个尚书令了。”
“那张家那边呢?这次是不是也有人要争取这个祠部尚书的位置?”
提到这个傅纮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张家是举荐了一个,不过那人没什么真才实学。”
“而且他才做了都官尚书不过半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根本没资格调换。”
聂缨白缓缓喝了口汤,“这段时间,其他祠部尚书候选人,多多少少都出问题了吧?”
傅纮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个情况,一个两个的都被弹劾,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傅纮这么一想,顿时有些明白了,“张家是想把所有人都弄下去?”
“不把其他人都弄下去,怎么推出他们的自己人?谁都比他们的人更合适吧?”
傅纮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儿臣应该跟父皇提醒一句,张家这是狼子野心。”
“说是要说的,不过这话不该你说。”聂缨白再次提醒傅纮。
张家这事已经损害到不少人的利益了,现在还把聂缨白也给扯进来了。
所以当下,傅纮反而不能开这个口,不免让人觉得,这是聂缨白在护着王征。
这样没事也会有事,反过来被对方利用,坐实他们好像有私情一样。
“你这段时间不是也会向你大皇兄请教问题吗?”聂缨白嘴角含笑。
傅纮瞬间明白了,“儿臣懂了,这个祠部尚书的位置,大皇兄身边也有人想要。”
“如此一来,张家自然也破坏了大皇兄的布局,大皇兄心里必然不高兴。”
“要是大皇兄知道了这事,一定不高兴,到时候不用儿臣去说,大皇兄也会去。”
聂缨白和傅纮相视一笑,聂缨白伸手摸了摸傅纮的头,“纮儿你可要韬光养晦才行。”
傅纮被摸着脑袋,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因为摸的人是聂缨白,傅纮才没挣扎。
“儿臣知道,儿臣才刚入朝,什么都还不懂,还要多学才是,母妃,能不摸我头了吗?”
聂缨白小脸一板,干脆抓过傅纮更加大力的摸他头,“你是我儿子,摸摸怎么了?”
傅纮无奈的叹了口气,等到聂缨白收手了,赶紧收拾自己的发髻。
“儿臣都已经长大了,母妃再这样摸儿臣的头,显得儿臣还没长大似的。”
“你就算长再大,还是我儿子,还是比我小,还是我生的,想摸就摸。”
聂缨白刚要伸手,傅纮已经先一步闪开了,“母妃,儿臣想起来还有事没处理呢。”
聂缨白故作伤心的抽泣一声,“儿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小的时候多可爱啊。”
“小的时候还伸着脑袋让我摸,现在都嫌弃我了,母妃伤心啊。”
傅纮一眼就看出来聂缨白是在装哭,只能苦笑一声,“母妃,你半天也没掉眼泪啊。”
被拆穿的聂缨白,刚要开口,傅纮转身就跑了,“母妃!儿臣吃饱了!先走了!”
旁边的傅宝,也趁着聂缨白和傅纮玩闹的时候,抓紧时间吃完晚膳。
“母妃!儿臣也吃饱了!先行告退了!”傅宝赶紧开溜,等会欺负不了哥哥,就该她了。
看着傅宝也一副怕她的样子,聂缨白只能叹一口气,“生孩子有什么用?”
玉缎在身后继续给聂缨白布菜,“那是因为娘娘故意和皇子公主闹着玩呢。”
聂缨白一脸的伤心,“我和他们闹着玩,他们却不想和我玩。”
玉缎轻笑一声,这话可不好接,毕竟两位皇子公主是真的怕了聂缨白了。
之前因为无聊,聂缨白每天就变着法的和两位皇子公主玩,逗弄他们。
到后来两位皇子公主也学会了反抗,只不过实在玩不过聂缨白,只能躲着了。
没有人捧场,聂缨白脸上的伤感很快就收了起来,想想张家要做的事。
“明日,你给家里送封信,跟他们说说,张淑仪想把我拉下水的事。”
“我如今在恩宠上虽然比不过她,可是我有家里人在啊,他们可不会看我受欺负。”
玉缎应下,“那奴婢明日早点去送信,娘娘明天的事不少。”
聂缨白瞬间像被惊醒了一般,“我明天有什么事啊?我应该没事吧?”
玉缎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回道,“明日制衣局的管事会上门,再有娘娘该盘账了。”
聂缨白顿时换上了生无可恋的表情,玉缎在旁轻笑,他们家娘娘只是想找人撒撒娇。
盘账如今可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主要还是蜜汁和糕糕太能干了。
絺绣坊如今在大秦开了不少分店,最近听说在南晋都城也开了分店,生意还不错。
而糕糕则是把自己的点心铺子,越开越大,还是糕糕不想管铺子,才没有继续扩张。
即便这样,糕糕的点心铺子在长安城中也是出了名的,毕竟宫里的娘娘都爱吃。
加上糕糕的夫君就是个老饕,能让他都赞不绝口的东西,一定不会差。
这样一来,聂缨白每年盘账的时候,这账本就厚的不行,干脆改了规矩,一年两次。
虽然痛苦,但是看着自己的钱袋子越来越鼓,聂缨白还是高兴的。
但还是希望,盘账的时候还是只盘账就行,不要有其他事情来打扰,她要当最富的嫔妃。
不过就是现在多了个暂时不能脱手的制衣局,聂缨白也不由暗恼张妙盈多事。
之后聂缨白也没心情吃晚膳了,让人撤了,明天事多,还是先养好精神再说吧。
聂缨白这里先来的,是铺子里送上来的账簿,聂缨白送走了傅纮傅宝就开始盘账。
等到制衣局的姑姑带着人来的时候,聂缨白根本无暇接待他们。
正好看制衣局的姑姑脸上划过一抹不满,聂缨白干脆把她晾在那里了。
负责制衣局的是慧冬姑姑,在制衣局待了小半辈子了,将制衣局上下把控的牢牢的。
即便是柳贵嫔,平日里也要给她几分颜面,毕竟这制衣速度的快慢,还要看她。
慧冬姑姑以此没少拿各处的赏银,也就是聂缨白这里,没有拿到多少好处。
人家自己在外面有絺绣坊,你的制衣局要是做得不好,人直接从絺绣坊订。
没想到这次柳贵嫔直接把制衣局交给聂缨白管理了,想想聂缨白确实合适。
慧冬姑姑也是想着先讨好一下聂缨白,搞好关系了,应该也不至于太过干涉制衣局。
没想到聂缨白那边忙着盘账,根本没时间理她,这才让慧冬姑姑不满。
她要来拜见聂贵人的事情,明明昨天就已经派人来说过了,聂贵人还忙自己的事。
分明是没有把她这个制衣局的管事姑姑放在眼里,她也是许久没有这么站着了。
等到聂缨白先把手上絺绣坊的账册看完,慧冬姑姑已经在那里站了快小半个时辰了。
慧冬姑姑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要站直了,心里对聂缨白的不满更甚了。
“姑姑来了,先坐吧,本宫手上还有一本账册就结束了,来人,给姑姑看茶。”
聂缨白像是刚刚看到慧冬姑姑一样,招呼她坐下喝茶。
慧冬姑姑也只能是忍着怒气,坐到一旁等着聂缨白盘完账。
好不容易聂缨白算完了,慧冬姑姑的茶也喝完了,总算是轮到慧冬姑姑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