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七日的聂贵人终于醒了,这消息不出半日就传遍了后宫。
各宫的嫔妃反应不一,不过各宫的补品倒是都往信阳阁送了过来。
全都被傅衡时给拦住了,现在傅衡时什么大补之物都吃不下去,反而会要了她的命。
聂缨白还处于一点都不能动的状态,只是稍稍挪了挪头,就会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御医看过以后,只说是脑中的有不少淤血,而且脑后的伤口没有长好造成的。
不过聂缨白大概有点猜测,应该是脑震荡吧?所以才动不动就头晕。
“娘娘预计还要再这样趴着至少七日,待到娘娘脑后的伤口长上了,便能躺着了。”
聂缨白始终闭着眼睛,这些需要思考和注意的事情,就交给玉缎他们好了。
等到御医交代完离开了,一群下人你看我我看你,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傅衡时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激动。
两人本来就是很久没有相处过了,现在有一种尴尬的氛围在两人中弥漫。
主要是傅衡时一人觉得尴尬,毕竟聂缨白还处于难受的情况下,压根没感觉到。
过了好一会儿,傅衡时才重新走回来,坐在床边,看聂缨白始终皱着眉的样子。
好半晌,傅衡时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抚平聂缨白紧皱的眉心。
聂缨白似有所感,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这双大手,重新闭眼,直接牵了上去。
傅衡时只是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最后也只是缓缓放下,不用聂缨白太费力。
傅衡时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明明两人没有开口,但傅衡时却高兴的笑了。
本来还以为这次见面,两人免不了会生分许多,所以傅衡时才故意晚点出发。
傅纮和傅宝暗中谋划的事情,或许能够瞒过聂缨白,但是瞒不过他。
也是因为晚了这一会儿,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傅衡时多少有些自责。
当下聂缨白重伤的时候,说的居然是想他,这也算是让他触动的地方。
之后不顾所有人反对,把聂缨白留在信阳阁亲自照料,只想着能够第一眼就看到她醒来。
确定聂缨白已经睡着了,傅衡时才缓缓松开手,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
傅衡时轻手轻脚走了出来,让玉缎继续守着聂缨白,现在人醒了,好多事该处理了。
“尹梓那边审问的怎么样了?”傅衡时问的是行凶的三个太监。
这三人是被侍卫当场拿下的,本就辨无可辨,不论是意图行刺皇子,还是重伤嫔妃。
都逃不开一个死罪,所以被抓去审问这么久,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尹侍卫传来消息,有一个受不住刑没了,另外两个还咬牙不肯说。”
傅衡时冷笑一声,“当真了不得,原来在寡人的后宫里,还有这样的硬骨头呢。”
“告诉尹梓,要是再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他这侍卫统领的活也干到头了。”
这事尹梓很是头疼,不光是傅衡时每天都在盯着问,连糖糖也是,他都快不敢回去了。
这三人明显是受过训练的,除了死了的那个,是刑讯的时候,一时下手太狠了。
另外两个,即便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还是死咬着什么都没说。
尹梓也查过这两人的身份,他们是自小就入宫的,入宫多年不曾和哪宫有过交集。
三人虽然一直都在廷尉司当差,但一直小心谨慎,从不与人交恶。
这次要不是当场抓住的,不少人还不信,这三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下问题又转到了皇后的身上,毕竟廷尉司虽然各宫都能用,但主要还是在皇后手里。
而皇后素日里也只是例行过问,事情都是交给了廷尉司的管事负责的。
廷尉司现任的管事是这些年新上任的,老管事因为年岁太大,已经没了。
对于这三个来了多年的人,管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的知情者都已经没了。
消息也不知道怎么传到的前朝,朝堂上又出现了弹劾皇后的声音。
皇后多年来管理后宫不力,后宫屡屡出事,皇后都显得能力不足,不足以继续管理后宫。
这事对越宁王的打击最深,到现在,他身后有不少人都是为了中宫嫡子的身份而来。
现在皇后虽然扯进了这样的事情中,但越宁王是不相信自己母后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有人敢这么弹劾皇后,不过是看这么多年来,傅衡时总是对皇后有些微词罢了。
但是前朝还是有不同的声音的,怀疑这次的事情就是故意要扯皇后下水。
还有更过激的言论,这次的事情说不定就是聂贵人自导自演的,毕竟她失宠多年。
要不是傅衡时知道聂缨白的为人,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她安排的,怕是都要信了。
因为最近这事,傅络和傅纮的关系很僵,傅络明显是相信后面的那种说辞。
傅纮也懒得和傅络多解释什么,毕竟傅络对待其他后妃都是多有误解的。
好像皇后不得宠,都是因为其他嫔妃的缘故,而他在前朝艰难,也是因为他们之故。
不过这些事情傅纮都没有和聂缨白说过,现在的聂缨白是谁也不许多打扰的。
即便是傅纮和傅宝,只能每日陪聂缨白待上一会儿,然后就会被傅衡时给赶走。
还美其名曰,不能打扰聂缨白休息,虽然聂缨白是病人,但不至于这么脆弱。
傅纮都懒得和他父皇多争辩什么,在母妃面前,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聂缨白现在是没有脑力去分辨,几人在她面前争宠的种种行为,只能老老实实趴着。
不过清醒的时间,倒是一天比一天长了,现在已经很清醒上小半天了。
等到脑后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聂缨白才在玉缎的帮助下,翻过身来躺着。
天知道趴着的时候有多难受,主要是头也晕,胸也闷,趴在那里都不得安生。
每次难受的她忍不住想要活动一下身上的筋骨,都是一阵天旋地转。
几次下来以后她也老实了,觉得身上躺的难受了,就让玉缎帮她按按,总能好一些。
等傅衡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聂缨白惬意的躺在那里,让玉缎给她按腿。
傅衡时轻笑一声,“你倒是挺会享受的,还知道让人给你按按腿。”
虽然在吐槽聂缨白,但傅衡时还是熟练的在床边坐着,伸手握住聂缨白的手。
聂缨白不在意的笑笑,“我现在就是想自己按腿都不行,只能让玉缎来了。”
傅衡时看了眼聂缨白的脸色,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苍白罢了。
顺手就给聂缨白按起了胳膊,最近聂缨白夜里也睡不安稳,总是念叨两句胳膊疼。
夜里只有傅衡时在,傅衡时总是会给她按揉两下,让聂缨白能够睡得舒服点。
聂缨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哎呀,看来我这受伤还是有好处的,能享受陛下的服务。”
话音刚落,傅衡时的手上一个用力,聂缨白这疼的一个激灵,脑袋就跟着开始晕了。
看聂缨白瞬间皱巴成一团的脸,傅衡时压下了嘴角的笑意,“该,让你再胡说八道。”
聂缨白好一会儿才算是缓了过来,知道傅衡时就是故意的,不由瞪了他一眼。
“本来就是嘛,要不是我这次受伤,还能享受到陛下这么殷勤的服务?”
傅衡时只是抬头看了眼聂缨白,“说得像我以往只会欺负你一样。”
聂缨白嘿嘿一笑,打算装傻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纮儿和宝儿呢?怎么还不来?”
“留堂了吧。”傅衡时随口就说了句,换来聂缨白狐疑的眼神。
“宝儿留堂我信,反正她在课业上确实很一般,但是你说纮儿留堂?”
这也不怪聂缨白不信,实在是这事听起来就不合理,傅纮还能被先生留堂?
要是小的时候,还有可能因为调皮捣蛋被留堂,但是大了以后完全不可能。
傅衡时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是他忘了,这个借口用在傅纮身上不合适。
尤其傅纮早就已经不去先生那里上课了,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聂夫人进宫了,他们两个去陪聂夫人去了,你也不想这个样子见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