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紧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到篝火前看望倒地不起的晨报记者。
这时,那位医学院的老师已经在为记者做着检查。
“怎么样?有危险么?”张铁问。
医学院老师翻看了记者的眼皮,舌苔,又号了号手臂的脉搏,取出听诊器听了听心跳和呼吸,“应该没生命危险,症状像是中毒。”
围观人群听闻是中毒,顿时一片哗然。
张铁蹲在地上瞧了瞧这名记者的随身之物与方才的吃喝。
“他是吃什么东西导致中毒的么?”张铁问的是另一名记者。
这名完好的记者想了想,“我们吃的喝的都一样啊。”
张铁又问向医学院老师,“他有被蚊虫或是动物叮咬的痕迹么?”
医学院老师四下翻看了记者周身,“还没发现明显伤处。”
这就奇怪了,吃的喝的都一样,不会就只一人中毒。
“啊。”完好的记者像是想起来什么,“他刚刚见你们下水摸鱼,也试着在溪水边捞了几把……”
难道与这溪水有关?
“应该不会是溪水的问题,刚刚那名同志在溪水中待了那么久,我看他还喝了溪中的水都还没有问题。”医学院老师说的是下水捞鱼的蒙喀。
张铁以手扶额,这有可比性么?人家可是蛊王继承人。
白小草嘴里叼着半根胡萝卜,瞅了瞅身边的大块头蒙喀,又走到中毒记者跟前,蹲下身,扒开记者眼皮瞧了瞧。
医学院的那名老师,见这个一直跟在张铁身旁的小女孩装模作样的检查病患,年纪比自己带过来的两名学生还要小上不少,脸色有些不好看,“这位小同学,你干什么?”
白小草没搭理他,站起身,神情毫不在意的与张铁说,“是中毒。”
说完,又溜达到溪水旁,俯身捞了一捧水看看。
“是这溪水问题。”
医学院老师见白小草言之凿凿的就给出了记者中毒的原因,心里不服,“你是哪个学校的?什么专业?我都还没确诊患者的病况,你不要胡说,制造恐慌。”
他不说还好点,众人一听,难道真是溪水的问题,纷纷回忆自己方才是否也与这溪水有过接触。
见白小草不理自己,医学院老师愈加来气,“果真是这溪水问题,那下水捞鱼的同志不会毫无感觉。”
白小草像看白痴似的瞥了一眼这位老师,“人家百毒不侵百邪僻辟易的,你们肉体凡胎,跟他比?”
医学院老师想想蒙喀战山魈时候,瞬间变成小巨人的样子,不再言语。
小钰可是知道白小草的身份和本事,听说是这溪水问题,连连做干呕状。
“你怎么了?”张铁不解,他还真担心这丫头也中了溪水的毒。
小钰指了指白小草手里拿着啃的半根胡萝卜,“我们洗菜用的就是溪水。”
白小草浑不在意的瞅了瞅自己手里的胡萝卜,想了想,又看了看一脸懵的蒙喀。
“看我干啥?”蒙喀被看的不好意思。
白小草靠近蒙喀,上下仔细打量,“呦呵,大块头,不简单啊,我才发现。”
“发现什么?”张铁蒙喀小钰同时发问。
白小草来到张铁近前,低声耳语,“张小哥,你这朋友是草药成精?”
张铁无语,哪跟哪啊?却还是好奇的问了句。“怎么说?”
白小草拿着胡萝卜指了指蒙喀,“他不止自己百毒不侵,他身体周围散发的能量场都能扼杀毒素。”
张铁现在是队伍中的主心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这边。
那名完好的记者,虽然不知道女孩和张铁说的什么意思,却是满脸焦急的问,“怎么办,我的同伴还有救么?”
医学院老师瞅了眼小钰和张铁这边,又看看急色的记者,“你的同伴现在虽然无生命危险,不过身体各项指标明显受到影响,需要找到治愈毒素的血清……”
张铁没听他废完话,直接问白小草,“怎么治?”
白小草想了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己先是哈哈笑起来。
张铁好生郁闷,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的都不太正常,也难怪那些习惯了循规蹈矩的老学究看自己不顺眼。
“快说,别傻乐。”张铁板着脸佯装生气。
白小草趴在张铁耳边嘀咕几句。
“你,确定可行?”张铁怀疑的目光瞅着白小草。
这时,吴琼斯四个壮汉跟班中的一人,原本也站在人群外看热闹,突然弯下腰,呕吐不止,将刚刚吃进肚子的面包火腿吐了个干净。
人群中又有云南考古协会的一人,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蹲身,手捂肚子,牙齿打架。
这下围观众人不淡定了,看来这毒素,并不挑人,都怕下一个倒下的是自己。
徐老来到张铁身边,“快,想想办法,这么下去可不行。”
张铁瞅瞅白小草,瞪了她一眼,转身,拉着蒙喀走进刚刚搭建好的大帐篷里。
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着这神奇的领队能够想出办法,就连医学院的师生三人组,对面前的状况也是束手无策。
片刻后,张铁和蒙喀走出帐篷,张铁手中多了个矿泉水瓶,瓶中有少半瓶的淡红色液体。
“带注射器了么?”张铁问医学院师生。
“有,带了。”两名年轻的医生护士打开医药箱,取出注射器和针头。
“你要做什么?”医学院老师不解的问。
张铁甩手,将矿泉水瓶扔给年轻医生,“中毒的,给他们打上一点。”
年轻医生愣了愣,“打上一点?静脉注射还是肌肉注射?一点是多少?”
医学院老师看看瓶子里的淡红液体,“这是什么药物?”
张铁不理他,又与其他人说,“大帐篷里准备了一桶水,一会所有人,过去喝一碗。”
医学院老师气愤的说,“你们这么瞎弄不是胡闹么?我看,应该尽快联系外界救援,想办法出山……”
这时,吴琼斯走到还在发愣的年轻大夫面前,抢过他手中的注射器和矿泉水瓶,将瓶中的淡红液体吸入注射器,回到已经倒地不起的壮汉身旁,在他粗壮的手臂上扎了一针。
说也奇怪,那淡红液体刚刚注入壮汉身体,壮汉喉咙鼓了鼓,身体表面好像出了一层细碎的白毛汗,接着竟然反应不再痛苦,片刻就能起身,却已恢复如常。
“喂,药不能乱用啊,你这是什么药都还不知道?”医学院老师还在坚持。
没有人再听他的话,有感觉明显不适的都来到了年轻医生身前,拜托他为自己打上一针那种淡红液体。
即便身体没有不适感的,也都在白小草和小钰的组织下,挨个去到大帐篷,领了一杯颜色更淡的水饮下。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已经饮下了药水,有中毒症状的也都注射了淡红液体,那最先发作,口吐白沫,状况严重的记者竟然已能自己起身,虽然有些虚弱,明显已无大碍。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都想听张铁讲讲究竟怎么回事,那拿出来喝的和注射的,又是什么灵丹妙药。
张铁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求助似的看向白小草。
白小草一副老神在在的大医模样,清了清嗓子,“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素。”
众人本以为会听到什么高深的见解,却见小丫头拿腔拿调的来了这么一句,颇觉失望。
就听白小草接着道,“你们可以将这条小溪当成一处毒泉,泉水本身无毒,但却寄生了无数的小虫子。”见大家都在认真听,小草很满意。
“这小虫子,就像细菌,是你们肉眼看不见的。他不止会因为入口被吸收,同样会通过身体碰触溪水,透过皮肤侵入你们的身体,也就有了刚刚那样的中毒症状。”
医学院教授好奇的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那注射的和给他们喝的又是什么?”
白小草瞅瞅蒙喀,哈哈一笑,“这个大块头,身体里有对抗这种小虫子的抗体,所以我刚刚让取出一些他体内的液体,但凡被毒虫感染的,只要有了这种抗体,毒虫也就杀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感觉神奇,但白小草讲的通俗易懂,倒是也都能听明白。
年轻医生举手发问,“那取的那位大哥的什么液体呢?效果竟如此显着。”
白小草撇撇嘴,“体内的液体啊,亏你还是学医的,汗水,口水,尿液都行。”见所有人的脸色都黑了下来,才又接着说,“他给你们注射和饮用的,都是经过稀释后的血液。”
众人这才面色好些。
医学院老师却说,“血液,那更不干净啊,若是有病怎么办?你们想过后果没有?”
说着,他表情严肃,似乎想要与这长相普通的小丫头理论一番,却突然弯下腰身,两手撑地,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一大口还未被消化干净的食物残渣吐了出来。
年轻的医生护士焦急,紧忙扶着自己的老师询问状况。
医学院老师冷汗直流,口中艰难的说出几个字,“还有那红色的液体么?”
年轻医生瞅瞅已经空了的矿泉水瓶,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张铁,张铁瞅瞅蒙喀。
蒙喀哈哈一笑,“红色的没有了,黄色的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