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张怀义在此时登场,是张铁始料未及,今日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件,叫他彻底没了主意。
其余人都不识得张怀义,只见一个身材瘦消的矍铄老人,年纪与徐老相仿,穿着一身唐装,满头白发,满脸沟壑,一口参差的黄牙,拄着根拐杖,就那么出现在了墓室的入口。
突兀出现的老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听到张铁脱口而出呼唤这老者爷爷,更令所有人好奇。
苍发老者慈祥的看了张铁一眼,转而继续瞪视徐老,也就是他口中的“黄维仁”。
徐老也是面露狰狞笑意,“这次不躲了?老搭档,几十年未见,你还真抗活。”
张怀义眼中有愤恨,“老东西,别拿小辈威胁人,放他们离去,我与你清算当年的旧账。”
徐老嗤笑,“旧账?得了便宜卖乖。”他目光瞅了瞅对面的张铁,“你以为,你爷爷是什么好东西?”
张铁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究竟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吧,其实你何须挟持小钰,你方实力强横,我不是对手,我又不是这次探险队的领队,你只要放了其余人离去,我还不是任你揉捏。”
徐老看了看神色紧张的其余人,“那可不行,这一次,谁也别想出了这我为你们选定的墓地,我要拿回我的东西,你身后这百十人的皮肉,是我承诺给祖地遗民的报酬。”
听他说,所有人都已无法离开此地,探险队中数十人心生寒意,有些胆小的已经瘫倒在地,痛哭流涕。
门口的张怀义轻咳一声,“放他们走吧,不然,就真谁也离不开这里了。”
徐老不屑,“就凭你?”
张怀义顿了顿手中拐杖,只听墓室外发出一阵“轰隆”大响。
“知道你想引我现身,我又怎会毫无准备,一千斤tnt炸药,或许不会炸毁整座山,不过封了这墓室的入口,你和这些怪物,也同样无法出去。”
徐老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曾想张怀义另外安排了手段。
距离门口最近的红毛野人冲身旁白毛野人使了个眼神,示意白毛野人制服门口的张怀义。
白毛野人中,左右分出两个,以极快速度窜向门口,想要将这看似普通的老人制服。
哪知,两个两米来高的白毛野人,刚刚飞身跳跃到老人身侧,就听“砰砰”两声枪响。
白毛野人脑门正中中弹,是狙击步枪,从老人身后入口的石廊里射出。
石廊昏暗悠长,见不到射击之人,不过笔直的石廊里,两杆看不见的狙击枪瞄准着墓室里,让墓室中的怪物们一阵骚乱。
原来这些怪物也不是刀枪不入,这给了墓室里二十名持枪的特种战士极大的底气,之前对上白毛野人,只是他们动作太过敏捷,空旷的场地,足够他们闪躲腾挪,如今在这千百平的范围内,一梭子扫射,怕是这些怪物各个都有金丹实力,也难逃流弹。
“孙子,过来。”
张怀义召唤张铁。
张铁刚想动身,却是那红毛野人,不信邪般的再次朝门口老人飞去。
张铁大惊,他可是知道,红毛实力更强过白毛,若真是元婴级别,怕是躲在石廊暗处的枪手也无可奈何。
就在红毛野人几乎转眼间杀到张怀义近前,一双毛绒绒的利爪已经抓向老人时。
老人张怀义,浑身气势迸发,手中拐棍横扫,竟然一股气劲,将红毛野人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张铁看得真切,他没想到自己爷爷居然还是一位大高手,刚刚那一下,怕是比如今的自己毫不逊色,已经触摸到了元婴的门槛。
徐老脸色愈发阴沉,双方的局势,随着张怀义的现身,居然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张铁没有再向张怀义那里靠拢,既然爷爷有如此手段,他也就放了心,他还要想办法将小钰救出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死,就算是同归于尽,至少也叫大家死个明白。”
张铁此时不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不归等人也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带着众人再次后退几步,特种战士提高了警惕,枪口时刻瞄准对面的怪物。
“好吧,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徐老松开小钰,向后一推,将她推给了身后肯特五人,还不待小钰挣扎,她就被肯特身边的凯瑟琳重新控制起来。
“你爷爷当初,偷走了我的一件宝贝。”
徐老看向张铁说道。
张铁挠挠头,“宝贝?你们不是师兄弟么?”
徐老似乎没想到张铁会如此说,“你还知道这个?”
张铁看了看徐老与自己爷爷,“我还知道你们曾拜师雪山派的前掌门,话说,你们师傅呢?现任的雪山掌门还跟你们要人呢。”
张铁知道的不多,信口胡说,不过是想找机会救出小钰,破局。
徐老意味深长的看了张铁一眼,“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答应这次过来。”
“我知道的不多,正想向徐老师问清楚。”张铁答。
“好吧,那就与你讲个故事…”徐老看了眼门口处的张怀义,重又瞅向张铁,娓娓道来。
原来是七十年代,徐老,或者说是黄维仁,当时因为某种目的,隐身在黑省的黑河林场,遇到了下乡知青的张怀义,黑河林场地处偏远,两个识文断字的年轻人渐渐接替了林场的管事,成了林场的书记和厂长。
因为相处经年,又是林场的一二把手,黄维仁与张怀义关系亲密,彼此视为兄弟战友,形影不离。
一日,两人照例在林场中巡视,偶然结识了在山中寻宝的雪山派前掌门刍毕春。
两人彼时热衷于读江湖传奇,终于得见真人高手,遂殷勤招待刍掌门。
这刍掌门当时进山,是因为此地灵气浓厚,想要寻找那聚拢灵气的宝物。能够得到两个本地人的帮助,求之不得。
三人在一起度过一段时日,刍掌门感念张黄二人的殷勤招待,又见两人心性资质不错,就动起了收徒的心思。张黄二人大喜过望,欣然拜师。
此后一年多里,刍掌门一边传授二人功法招式,一边继续带领二人进山寻宝。
最终,让三人在森林深处,寻到了那吸纳灵气的宝物,是一株千年老树的精魄。
三人费了好大力,将树精取出带回,不愧是千年树精,持此树精,三人修炼功法一日千里。
不多日,刍掌门欲要回归山门,出来日久,一直没有与门内联系,如今取得宝物,想来雪山派定可从此一飞冲天。
哪知当日夜里,张黄二人起了歹心,以践行为名,灌醉了刍掌门,痛下杀手,毁尸灭迹,抢了那千年树精。
然而,刚刚处理完刍掌门尸身,翌日,黄维仁却是找不到张怀义,随同张怀义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枚能叫任何武者动心的千年树心。
“是你动的邪念,害了师傅性命,我酒醒时,师傅已死,我是怕招你毒手才虚以委蛇。”张怀义眼中愤恨,瞪着徐老辩驳,他不想让自己的孙子以为自己也是卑鄙小人。
徐老嗤笑,“那你偷走树精,隐姓埋名又是为何?你我半斤八两,何必将自己说成好人。”
张铁总算捋顺了当年的隐情,之前从大姑那里获悉的只言片语终于串联起来。
却是听徐老继续说道,“那树精,本是我主之物,我不过代为看守,谁知那刍老儿打的一直是树精主意,主人知晓我丢失树精,我还焉有命哉。”
张怀义愣了愣,“这么说,你早知树精所在?”
徐老长叹,“若非如此,我又为何苦寻你四十载,直到让我见到你的宝贝孙子,我知道,我终于能对主人有了交代。”
徐老目光看向张铁,心有感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