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宫何时归你孤王不清楚。但现在它是孤的。”
    李承乾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泰，说出这样一句话。
    李泰脸色瞬间阴沉。
    这句话说的很无耻。
    这句话让李泰对未来充满了忐忑，他不清楚他能否入驻东宫。
    努力未必能让一个人得偿所愿。心机也未必让一个人志得意满。
    “孤王输了，但孤王不是输给你。你好自为之。”
    李承乾说完不再搭理二人，轻轻一摆手，几名宫女太监把二人驱出勤学殿。
    哪怕如今李承乾造反失败。在李世民没有说废掉他这个太子之前，他依旧掌管着东宫。
    依旧令行禁止。
    李太无奈，怨恨的看了一眼李承乾。
    生的好真的很重要。
    仅仅是早出生两年。
    李承乾什么都有不需要去争，而他李泰要一步一步的向上爬这公平吗？
    离开东宫他没有回到魏王府，而是来到立政殿。
    此时立政殿只剩下李世民一个人。看着屏风上的画像发呆。
    看着他的观音壁发呆。
    “儿臣参见父皇。”
    李泰躬身一礼。
    本以为会像曾经一样，李世民笑着让他坐下，可这次他失望了，李世民并没有。
    看着李泰这稚嫩的模样，李世民什么话也不想说。
    一个做事没有底线的人，真的很让人反感，哪怕那个人是李世民的儿子。
    “世家可否给东宫承诺？承诺出兵协助李承乾造反。”
    面对李世民的询问李泰心中一惊。
    难道父皇知道这里面的端倪？
    看着他的样子，李世民就已经猜到了一切。
    李承乾今日敢造反绝对不是心血来潮，一定有人在背后鼓动。
    也许不是一个人，也许是一方势力。
    但他们都该死。
    “朕最后问你一句，告诉朕支持他造反那个人是谁？”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不是在问而是在确认。
    可李泰没有听出李世民的意思，依旧摇头否认。
    李世民心里暗暗失望，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李泰像李承乾一样，大喊一声就是我。
    那才是他的儿子。
    而不是一味的推脱，事到如今居然还想着隐瞒。
    用计得天下无可厚非，他李世民的皇位就是这么来的。
    他从不反对儿子们这样做，但儿子们必须要做一个敢做敢当的人。
    他李世民杀兄求父母与任何人谈及他都会说我杀兄求父。
    而不是一味的掩盖事实。
    他李世民可以明媒正娶他的嫂子，他的弟妹。
    它也可以把本自同根生的李建成杀到绝后。
    它可以把弟弟巢王李元吉，族人尽数屠戮。
    “父皇这一切与儿臣没有任何关系，大哥也是一时糊涂，请父皇保重身体。”
    此时李泰内心是忐忑的，他是不安的。
    他想把真相大声告诉李世民，可他不能说。
    因为李世民最讨厌皇子与世家联合在一起，因为世家是李世民的一生之敌。
    “来人，告诉秦川负责此事，他负责调查。”
    李世民吩咐一声太监应是。
    李泰几次欲言又止又生生忍住，他知道让秦川调查此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要秦川不承认李承乾造反，李承乾依旧是太子。
    哪怕世家也无能为力，因为秦川他不讲理。
    他不是李世民，可以用黎民百姓把他压的喘不过气。
    那是做梦，他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不会去做大家认为对的事情。
    太监追赶上刚刚离开玄武门的秦川。
    此时，秦川背着手。
    看着正在清理青砖的侍卫们。
    青砖上依旧残留着鲜血。玄武门依旧被血腥味笼罩。
    “陛下有旨，秦侍中彻查太子造反案。”
    太监挡在秦川身前，急匆匆的宣读圣旨。
    而秦川仿佛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看着青砖。
    “去告诉李世民，老子不管。”
    秦川这几天已经被搞得焦头烂额。
    这大唐仿佛一夜之间变了，变得好陌生。
    变得让他不知如何自处。
    李承乾造反，李泰炼丹。
    世家煽风点火，侯君集长安城外被擒。
    这就是天大的事，可又好像不是事。
    太监无奈挡在秦川身前不肯走。因为有李世民的命令。
    秦川瞪了太监一眼，他终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他拒绝后太监必死。
    “去滚！告诉李世民等着。”
    说着离开皇宫。
    天策府。
    这个曾经让长安敬畏的府邸如今变得冷冷清清。
    一女人从暗处走出。
    见到秦川躬身行礼。
    “见过太子少师。”
    来人是太子妃苏婉。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双手不安的放在小腹处。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传说中的秦大傻子。
    第一次是被下药。
    他与李承乾有两个孩子。
    这都是拜秦川所赐，从那以后李承乾再也没碰过他。
    “进来坐。”
    李承乾尽量露出和善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太子妃很怕自己。
    苏婉轻轻点头，跟在秦川一步之后来到天策府会客厅。
    进入大厅以后，苏婉并没有坐着，跪在秦川面前。
    “求太子少师救救太子吧。”
    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此时他不知道该去求谁，她只能来求秦川，因为秦川是太子少师。是李承乾最后的希望，活着的希望。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承乾这次难逃一死。
    想要活着根本不可能，自古造反失败哪有活着的道理。
    秦川没有起身，看向刚刚进入会客厅的李环。“扶他起来。”
    李环走到苏婉身边，将他扶起。
    “太子在做什么？”
    秦川看着苏婉开口询问。
    苏婉摇头。她也不知道李承乾在做什么？
    李承乾回到东宫以后，就把自己关在勤学殿内，谁也不见也不准任何人进入。
    “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至于李承乾的结局这要看李世民。我不管。”
    秦川想的很明白，这件事他不想出头。
    这关乎到姐姐长孙无垢，关乎到李世民。
    这也是他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跟他秦川没有多大关系。
    苏婉没有感到意外。
    “请您把我的两个孩子送到皇后娘娘身边。”
    这才是她此行目的。
    她想让孩子远离纷争。
    皇家真的太可怕了，太冷漠了。
    可怕到做错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掉脑袋。冷漠到看着亲人死亡不是在悲伤哭泣而是在笑。
    她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她不想让孩子变成他父亲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