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石把那本《天下无敌剑法》拿在手上,怔怔出神,嘴里喃喃自语道:“神仙境……”
让逝者死而复生,世间若真有这样的神通,那岂不就是真的神仙了?
老刘让我修到神仙境,真的是为了帮他死而复生?
李青石不确定,因为刘北斗从没跟他这么说过。
他确定的是,老刘的确说过很多次让他一定要修到神仙境,记得他去世前一晚,喝酒的时候还说起。
以前没怎么放在心上,那时候连有没有神仙境都拿不准,以为老头在吹牛,即便有,也只当作是师长对学生的殷切期望。
现在想想,以老刘的淡然性子,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执着于让他武道修行有这么大的成就?
这么看来,即便不是为了死而复生,其中也必有隐情。
李青石目光闪动,对自己以后的人生有了一种新的期待,多了一个新的盼头。
以前努力修行武道,是为了有能力找到那个负心男人,为母亲报仇,如今又有了新的动力。
何清流走进房间,摆出一张前所未有的臭脸。
李青石问道:“这是怎么了?”
何清流再也端不起天选之子以及师兄的架子,愤愤道:“知道你那条馊掉的裤头,老子洗了几遍才洗掉那味道么?十遍!足足十遍!”
李青石咧了咧嘴,心想这真是个实诚人,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敷衍了事,说道:“这能怪我吗,行李被你们老君观拿走,连件换洗衣服都不给留下,我又有什么办法?”
何清流更加气愤:“难道怪我?”忽然看见李青石手上那本剑谱,愣了愣神,说道:“这是师祖给你的?”
李青石点头道:“是。”
何清流本来气急败坏的状态肉眼可见发生变化,很快又端起天选之子以及师兄的架子,清冷说道:“看来我所料不错,师长们果然已经决定将你收入老君观。”
李青石奇道:“为啥?”
何清流朝他手上的剑谱看了一眼,说道:“你手里这本是抄录的,原本剑谱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李青石更加好奇:“什么话。”
面对李青石的好奇,何清流很满意,他就喜欢别人用这种求知的目光望着他,说道:“谨以此书献给我的后人,括弧,包括我的子子孙孙和徒子徒孙。”
见李青石愣住,说道:“你也明白了吧,这本剑谱只有老君观弟子可以练,师祖既然把剑谱给你,自然就说明已经决定将你收为老君观弟子。”
李青石发愣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他是在想,老刘写的这句话,显然并没有说老君观的人可以学他这本剑谱,可是老君观竟然都抄录了,这……是不是有点不要脸皮?
想到王老侠的行事风格,又觉得他们做出这样的事,简直一点都不出人意料。
何清流还在那里秀优越:“说起来我们老君观这位长辈,当真是天纵奇才,所着这本剑谱,剑法之精妙,世间绝无仅有,只是他老人家似乎有些玩世不恭,从这剑法的名字和其中剑招的名字就能看出一二,身怀不世之才,却又放荡不羁游戏人间,啧啧,真叫人心生向往,可惜我生君已死,不能亲眼目睹他老人家的风采。”
何清流两眼放光,显然很崇拜这种吊儿郎当又身怀绝技的人。
不,你生的时候他还没死……李青石问道:“老君观里很多人都学过这剑法吗?”随手翻开剑谱。
先前翻的时候没留意,这时去看剑招名字,眼皮跳了跳,这剑招名字取得也太随意了点,什么剑挑朝阳,剑挑烈日,剑挑夕阳,剑挑大江,剑挑大河……
不过转念想想,以老刘的懒劲,能取名字就不错了,他的正常操作应该是剑招一,剑招二,剑招三……
何清流道:“岂止很多人学过?只要是老君观弟子,入门第一件事就是习练这本剑谱。”
李青石道:“这又是为啥?”心想入门第一件事就是练这剑谱,这么急的吗?是怕老刘哪天突然把剑谱拿走?
李青石快速翻了一遍,剑法共有七十二式,心想就这么点东西,背也背下来了,老刘即便把剑谱拿走也能再默写一本啊。
何清流道:“因为这套剑法太过高妙,据说老君观中从未有人练成过,师祖们甚至怀疑这剑法是那位长辈胡编乱造跟后辈弟子开的一个玩笑,但心里终归抱着希望,所以每每收来新弟子,便要叫他尝试一番,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人练成,当然也是好奇,若有人练成,便能看看这套剑法的威力。”
“从未有人练成过?”
李青石翻到剑法第一式认真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他现在卧床不起,不能试练,因此倒也不能确定其中是否真有什么自己看不出来的玄机。
合上剑谱,准备等没人的时候再好好研究研究。
李青石把剑谱放在床头,抬起头来,却见何清流又已经走到窗前,留给他一个伟岸背影,只听他傲然说道:“不过这个僵局在我到来之后,已经打破。”
李青石已经对他喜欢装大尾巴狼的臭屁做派免疫,连心里吐槽都懒得再吐,直接无视,问道:“你练成了?”
何清流依旧是骄傲的语气:“我已练成前五式。”
李青石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入门三年,也就是说三年时间你只练成了五式?”
何清流熟门熟路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我方才好像表达的不是很清晰?那我再说一遍,这套剑法,老君观从未有人练成过,从未有人练成过的意思,不是说没人练成过这一整套剑法,而是没有一个人练成过这套剑法中的哪怕一招半式。”
说到这里刻意停顿,“而我,仅用三年时间便练成了五式。”
李青石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泡了个热气腾腾的药浴,有些饿了,说道:“不愧是天选之子!我饿了,能帮我去拿些吃的吗?”
“好嘞!”何清流转身就要往外走,刚迈出一步动作又一次僵住,而那个念头也又一次在他心间划过。
当伺候一个人成了习惯,我该如何面对?
然后他又发现,李青石刚刚那句夸赞似乎有些敷衍?
他转过头去看向李青石,眼中带着几分杀气:“师弟,你是不是想领教我这五式剑法的威力?”
李青石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他,很是无奈道:“要不是被你那位五师祖伤的太重,我倒真想领教一番。”
何清流身体再次微微一僵……险些忘了,他是老君山镇山法剑剑鞘攻击过的男人,还是五师祖亲自出手教训过的男人,而且师祖还亲自来看他,不,师祖来看他是因为五师祖伤了他,过意不去才亲自前来,并不是因为他有何过人之处……
何清流压下心中对李青石这番遭遇的眼红,鄙视道:“就算被五师祖亲自教训过,也不用时时挂在嘴边炫耀吧。”
?李青石有点懵逼,只觉得这货的脑回路有时候不是一般的清奇。
……
药浴加上元炁温养,足足用了半月时间李青石才能下床走动,可见陶三山那一脚给他带来多大伤害,也可见陶三山一身修为何等恐怖。
关于陶三山为何不顾身份向一个后生晚辈出手,有个说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老君山上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