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西塔。
    一家苍蝇烤肉馆子。
    不大的包间内。
    王千林瞄了一眼烟熏火燎的墙壁，指着秦风笑骂。
    “好歹是个大款了！”
    “第一次请客，就带我来这种地方？”
    “你小子，抠门到家了！”
    在王千林身旁，是一脸笑意的于根宝。
    “秦董，上次你找我抽调球员，茶钱是我付的！”
    “回头我到盛京，你可不够意思！”
    对面。
    秦风已经先一步坐到油光铮亮的圆桌前。
    “少来，爱吃不吃！”
    知道两人是在开玩笑，秦风也跟着打趣道：“什么叫人间烟火气，这就是了！”
    “您二位，高高在上惯了，正好体验一下咱小老百姓的生活！”
    “再说了，别看这破，可味道好。”
    “来晚了，连坐的地儿都没有！”
    王千林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
    “谁高高在上！”
    “就你还小老百姓？”
    “我和于指导这代人，谁不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你小子少乱扣帽子！”
    “抠门就直说……”
    秦风笑笑，没再搭话。
    不大一会儿。
    服务员端着炉子菜品进屋。
    圆形泥炉，上罩网状篦子，炉内炭火红得发亮。
    四种肉类，加上四样凉菜。
    齐活！
    秦风掰开筷子，互相蹭了两下，直接开烤。
    王千林和于根宝也跟着动手。
    别说，腌制过的牛肉，微微发甜，配上麻酱糖醋蘸料，味道还真不错！
    “烤肉味道不错吧！”
    吃了两口。
    秦风看向王千林和于根宝。
    “看在我请客份上，明天你们天达少上几个主力！”
    “咱哥们够意思！”
    少上主力？
    还几个？
    王千林都气笑了，“谁跟你哥们够意思？”
    “这么一顿破烤肉，就想让天达放水？”
    对于王千林的反应。
    秦风不以为意。
    他夹起一片王千林差不多烤好的牛肉，放进自己面前调料碗。
    “用不着多，少上三五个就行！”
    “我不挑拣。”
    王千林气得眉毛直跳，他伸筷一把从秦风碗中抢回牛肉。。
    “少扯淡！”
    “不就是传控战术嘛！”
    “我们天达中场防守……”
    说到这。
    王千林猛地顿住。
    他斜眼瞥了下秦风，嘿嘿冷笑。
    “我说你小子，三句话不到，就扯到明天比赛上。”
    “闹了半天在这等着我呢！”
    “想打探天达虚实？”
    “门也没有啊！”
    说完。
    王千林把抢回的牛肉塞进嘴里大嚼。
    这就露馅了？
    秦风一愣，“王董，就是随便聊聊……”
    “少来！”王千林头都不抬，只顾吃肉，不论秦风再怎么打听，他都不再 搭茬。
    没办法，秦风转向于根宝。
    “于指导，咱们也算老相识了……”
    于根宝皮笑肉不笑，顾左右而言他
    对于天达准备的战术，只字不提。
    都是老狐狸！
    秦风恨恨夹起一筷子拌牛肚，“王董，于指导，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你们吃了我的烤肉，一点口风不露。”
    “太不讲究了！”
    “哦？”看秦风吃瘪，王千林笑得畅快。
    “那一会儿我结帐，反正一顿烤肉而已。”
    “现在你吃了我的饭。”
    “不如讲讲，明天你们辽东队的战术？”
    “我看看你辽东秦风有多讲究！”
    秦风咬里还咬着牛肚，闻言翻眼剜过去。
    对面两人哈哈大笑。
    “秦风啊！”
    王千林笑道：“你小子有意思，辽东已经占尽优势，你还想拿顿烤肉套我和于指导的话。”
    “你在辽东没正事儿干了是吧？”
    说完，他收住笑，“不开玩笑，不论明天输赢，你想净胜我们3球，不可能。”
    “你们辽东，发展的好。”
    “天达队交到你手里，我放心。”
    又来？
    秦风咽下嘴里东西，正色道：“秦董，今天没外人，我也实话实说。”
    “天达的股权，你搞不定，我也搞不定！”
    “正如你所说，辽东现在发展势头正好。”
    “我不想受天达队拖累。”
    “至于能不能净胜3球，咱比赛上见！”
    话说到这份上。
    王千林也没有办法。
    他和于根宝对视一眼，低头吃饭。
    包厢内陷入寂静。
    只有碳炉上的烤肉在嗞啦作响。
    过了半晌。
    王千林开口打破了屋内沉默。
    “秦风啊，我退出龙国足坛，也是逼不得已。”
    “有些事理不顺，我一腔血全喷墙上，也没用。”
    “天达队，根基好，到了别人手上，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不知道吗？
    秦风低头不语。
    未来滨城石德集团接手天达俱乐部……
    前几年成绩不错。
    还干了不少大事！
    石德老总瞿明，也是个狠人……
    这话肯定不能说。
    秦风看得出来，王千林，是真舍不得丢下天达队。
    可就像王千林说的。
    都是逼不得已。
    一家俱乐部，拿钱投资的，反倒不能完全做主。
    谁又愿意当这种冤大头？
    再加上龙国足球环境……
    想到这秦风叹了口气，抬头道：
    “王董，退出的事儿，你再考虑考虑？”
    “最近我……”
    “龙国足球，总不可能一直这样。”
    话到嘴边，秦风又改了口。
    他很想把自己针对足管部，针对龙国足球的一些措施说出来。
    说不定能劝王千林改变主意，留在龙国足坛。
    但这些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
    现在放空话，没有一点意义。
    而且于根宝在旁，人心隔肚皮。
    还是少说为妙。
    王千林和于根宝都看出秦风有话没说。
    但以两人年龄阅历。
    秦风不开口，他们当然不会询问。
    “该考虑的都考虑了。”
    王千林苦笑道：“该努力的，也都努力了……”
    “没辙就是没辙。”
    “我这个年纪，早就学会妥协喽！”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神中全是唏嘘。
    几秒后。
    王千林忽然立眼瞪过来。
    “秦风，你和我不同，你年轻，有时间有精力有能力有魄力。”
    “辽东队现在蒸蒸日上，都是你的功劳。”
    “明天比赛，我们天达全力争胜。”
    “你接手天达，我退，也心安！”
    听到这话。
    秦风心下一凛。
    为了让天达俱乐部有个好归宿。
    王千林是准备和自己拼命了！
    只是谁又没有苦衷……
    “王董，明天比赛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