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你一转头就找别人挖宝。你宁愿去找别人都不找我,你什么意思?”程飞越说越激动,一张脸隐藏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色。一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在男子肩膀上,力气也越来越大。
从他知道警察全面通缉宋小凡,他被警方认定为两起命案的特大嫌疑犯后,程飞又猜测他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杀害了帮忙挖宝的人。
虽然他心底里仍旧2宋小凡不可能是杀人犯,但是回西朗山后他冷静地回想了很久,终于察觉到一些端倪。
宋辉出事后,宋小凡整天阴着一张脸,像是谁都欠了他800万似的。即便面对自己,他也不能完全绽放笑容,不能完全敞开心怀。
好多次去到他家,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门里。而客厅里只有王女士在看电视,他去叫门,但是门总是半天后才打开。
他那时错以为宋小凡跟久别重逢后的那一次,有着一模一样的表现而已。因为父亲出事,所以心情不好,不愿意多和别人交流,即便是童年的小伙伴。
现在想起这事,程飞怀疑宋小凡当时根本不欢迎他。
为了证实宋小凡这个奇怪的改变,程飞特意找表哥田果聊了一下,“表哥,你觉得宋小凡是什么样的人?”
“他?他经常黑着一张脸,在售楼部一般不主动搭理人。就算有人主动喊他,特别是女同事跟他打招呼,他都爱搭不理。”
“啊?那他是怎么卖楼的?”程飞听完此话,也觉得自己像在听天方夜谭。
田果抓了抓头皮也觉得很不解,“就是,我也觉得奇怪。可他的售楼业绩很好,就连老板都表扬过他。”
程飞惊讶了一下,“是吗?”
“对,不过,他工作的样子倒是很积极认真。”
所以说送宋小凡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他对他小时候的印象里,小凡是一个非常活泼开朗的好孩子。
有一次他因为父母吵架而生气地跑进凌峰山那个深山老林里,小小的宋小凡竟然和家中的父母和程飞父母一起踏进这片森林里,寻找他。
他是热心而善良的。
如今却发生了如此巨变!
但宋小凡真的变到了残忍嗜杀人命的地步吗?
想到这里,程飞又问:“表哥,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在售楼部当然看得见。”
“哦也对。我忘了你辞职回老家前也跟他共处过一段时间了。”
田果因为要回老家照顾生病的妻子,忍痛把工作辞了。但在辞职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了程飞,顺便吃了一顿当作道别践行了。
后者一听就有戏,“表哥,既然你要辞职,那么你的位置肯定空缺下来了。”
“这是自然,怎么的?”田果眨眨眼睛,不解程飞的意思。
“唉,就是,有点难开口。”程飞扭扭捏捏的,像一个初见心上人的女孩子。
田果一拍桌子逼问,“什么事,有话快说。”
“表哥,既然你说宋小凡的工作表现很好,那你为何不顺便推荐他去做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呢?”
“这个……”田果有点为难。
程飞以为表哥不愿意帮忙了,赶忙掐灭心里那点天真的想法,“算了算了,表哥,我不是有意为难你。我就这么顺嘴一说。”
但田果摇头了,“不,我不是不愿推荐。而是他的资历好像还不够。”
“你都说老板也表扬他了,为何不能破格一次呢?”程飞问。
“也对。我试试。”田果一拍板就把事情定下来了。
程飞忘了问表哥,关于这事情的结果。
总之表哥回老家后的第二天,宋小凡就顺利升职到了经理的位置,但不是顶替表哥的总经理职位。
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宋小凡当即请程飞出去喝了一顿。
程飞又想起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吃夜宵的样子,大多是宋小凡发起的邀请。他并不像其他人抠抠搜搜,既然要请客,就大大方方地请。桌上的美食一般点的是夜宵档的招牌菜,每样来一份,每次吃都是管够的。
程飞特别高兴,觉得表哥很仗义,同时又为拥有宋小凡这样的朋友而骄傲。
“不管怎样,我也算帮了你大忙。没想到你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程飞的眼睛已经变得一片通红,“你把我当做什么了?你有把我当过你的朋友吗?”
想到这些,程飞的眼角已经流出了两行清泪。
其实他还对宋小凡有过羡慕。
毕竟宋小凡也算是顺利毕业,顺利找到工作,最近还顺利升职了。
可是反观自己,常年四处找工作,每一份工作都不超过三年。因为学历低,家里没有背景,而自己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技能,当他想学一样技能,又因为遇到种种挫折而失败了。
命运常常捉弄他,害他经常换工作,又攒不到钱。
不知怎么的,他又想到了这些,真是越想越难过。
母亲去世了,又和父亲闹翻了,如今就连曾经最好的朋友都不愿意认自己了。
早期的宋小凡跟如今残忍嗜血的宋小凡,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
人都变了,为什么他要执着呢?
程飞自己也说不清楚。
总之,他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凄惨悲凉的事情?
男子不知成飞想到了什么,见他突然哭了。可他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像是一尊石头一样没有什么感情。
程飞怒不可遏,开始扑过去揍男子,“你说,你说为什么?”
“女朋友背叛我,你也背叛我!”他的拳头力度更大,拳拳到肉,嗖嗖风声响彻耳际。
男子侧身躲开了,随后伸出大长腿,对着程飞的胸口就是一脚,那力度大得一下子把程飞的身体撞到一棵大树上。
“啊!”程飞喊了一声。
“该死!”他大骂着反扑回来,揪住男子的胸口就打,发出了砰砰的沉闷声。
“滚开,你快滚开。”男子抬腿又是一踹。
程飞立刻被踹到一旁,嘴巴顿时多了一嘴泥土,“呸呸!”他吐掉了泥土,发现唾沫里还多了一些血丝。
“我就不信邪了,我打到你承认为止。”程飞吼叫着冲过去。
两人开启了又一轮的扭打。
与此同时,西朗山脚下,那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还在缓慢走动着。没走上半个小时,他都要停下来喘息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