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心里担忧,面上却不能显露。
宋晴拉住宋殊的手:“姐姐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如今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家人无事,也算是有个安慰。
“你如今是一个人在薛府?”宋殊操心完了大哥的事情,又开始问宋晴。
“姐姐放心。师父和师兄也在,只是他们跟着薛府的人去了庄子上。他家有个老太爷,身体不好,平日在庄子上休养,所以特地请了师父过去诊治。我这才一个人被安顿在了薛府。”
宋殊点点头,然后起身从身后的妆奁里将里面的玉簪子都给了宋晴。
“这些都适合你戴,都拿去。”
宋晴咂舌,“我平日用不上,姐姐。”
宋殊满不在乎道:“我这里多,你都拿去。如今我身上也没银钱,你要缺钱用,拿去当铺当了也成。”
“到时候换了钱,下次去见大哥的时候,添置些东西带过去。”
宋晴似懂非懂,感觉出来宋殊大概是身上没钱,才拿这些东西来充数。
走之前宋晴看了看一直跟在姐姐身后的哑奴,心中叹息一声。
看来姐姐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
攥紧了手中妆奁盒子,宋晴上了薛家的车。
下午时丁宗来传话,说是尹诏良请宋殊过去用晚膳。
莫约是那日温汤的情事过于纵情,宋殊觉得这两日尹诏良对她的态度也好一些了。
只是宋殊感觉得出来,他心里特别别扭。大约是对自己成亲一事耿耿于怀,要是提及旁的男人,不管这人是谁,他都能联系到当日之事上。
宋殊想了想,其实也能理解他这番不爽。
毕竟天下都已经是囊中之物,却被一个小小的通房玩弄。
如今小命还在,都算她已经是走了大运。
本来宋殊对此事先前还有些惶恐和惧怕,但这么多日下来,发现尹诏良说着要罚她,除了床上粗俗了许多,总是拿捏着她的限度让她做一些为难的举动,说一些为难的话语,其实也就是派了两个哑嬷嬷跟在她身边。
对比起以前在王府的那些嬷嬷们,宋殊都觉得这两个不说话的嬷嬷和蔼可亲起来。
只要不出这四方小院,她们两人从来不会阻拦她做什么事情。宋殊有什么要求她们也几乎是应允则允,就算拒绝什么,也只是摆手或摇头,不会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
宋殊不由回想起以前,最开始她还是奴仆的时候,尹诏良与她坐同一个桌子吃饭她都得一惊一乍的,心中好不安生。
后来从南州回了京,逐渐也学会了和他亲密相处。
甚至偶尔在朱雀巷别院,她觉得他们和平常的夫妇没有两样。
如今再次同桌,心境又不一样了。
宋殊这几日其实想了许多,如今尹诏良已经登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要逃还能逃去哪里?
南州那次找到她,可以说是巧合。如今呢?
宋殊坐下,看向面前俊美端方的新帝。他今日穿了一身浅棕色的山纹长衫,像个儒雅的俏脸书生,文文弱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