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突然笑了:“以前不知殿下这般爱吃醋。”
她想借着机会,问问尹诏良到底是想如何处置宋濂和牧本。
被宋殊这边调笑,尹诏良拉过她,锁进怀中:“我登基后,看见了你送给云道山的家书。”
那里面宋殊提了要与牧本成亲的事宜。
“你可知我是什么心情?”
“殿下是何心情?”宋殊从善如流问道。
“恨不得掐死你。”他看着宋殊,哑声说道。
宋殊心一顿,又猛地跳起来,看着尹诏良错愕到没办法说话。
“我站在岭西你家门外,听着里面宾客说要闹洞房的声音,我当时恨不得想提剑冲进来。”
他的指尖轻抚着宋殊的脸庞,在那如玉的肌肤上流连。
宋殊感觉那指尖似乎幻做了剑尖,在自己的脸上无端刻画。
“到如今也是。我恨不得你死,又舍不得你死。”他说话之间,眼神有些凉意,就这么盯着她,“这天底下玩弄了我如今还活着人,估摸只有你一个了。”
宋殊听了心惊。
怪不得戏文里常说伴君如伴虎。
尹诏良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笑了一下:“怕了吗?”
“放心。我只是吓吓你。”
“当初我以为你被人掳走,你知道我是怎么怕的吗?”他恶狠狠道:“恐怕你是不知道我被他们愚弄了一番,损失了多少东西吧。”
宋殊脸色更苍白了,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他却拉她入怀,似乎要将她揉碎了一般:“还好我赢了。”
还好是他赢了,得了这个天下,如今才有了资格来寻她。
若是他为寇,如今她恐怕都另嫁他人了吧!
要是如此,他恐怕到死都还惦记着她,在地府也不得安生。
他当初万万没想到,她被掳走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去找他求救,而是踏上了离京之途,甚至还有了另寻良人的打算。
这事儿每次想起来,尹诏良的内心就隐隐作痛。
他从来没想过,还有一个女人会让他有如此感受。
尹诏良咬牙看着面前,眼底似乎带着水意的女人。
她如今心里想着什么,他猜也能猜到不少。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提,偏偏就是让宋濂和牧本跟在这长长的车队之后。
他恨她心中对他无爱。
但是没有关系,他要得到的女人,就算是心中无他,也没关系。
他要她敬他,畏他,不敢离开他。
……
哑奴在给宋殊收拾东西,补一些车上的吃食。
宋殊坐在桌前,久久缓不过来。
今日下午听了尹诏良那席话,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大约是被那番话震慑,宋殊只让哑奴去给宋濂和牧本送了些瓜果。
第二日早早就要出发,宋殊沐浴之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心太乱了。
今日听了尹诏良那番话,她心生出了不少愧意和酸涩。
那种酸涩很是让人难受,只叫人心里发沉,犹如灌了水般。
他手握生杀大权,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身份和权利,在宋殊的心中投下一片阴影。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宋殊扪心自问,难道对尹诏良就没有一点点爱意,一点点心动的情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