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保证,“诊金绝不会少,一定给到您满意为止。”
胡大夫骑在马上嘀咕,“没见你什么时候有钱,还给到我满意。”
马蹄声太大,孟长青在前面没有听见。
一行人出城后,没走多久就见到三里亭。
还离着有些距离,就见到亭中有人站着。
八方跑在最前,他眼尖认出了亭外的马,随即判断道:“少爷,是来财!”
果然,在亭外下马时,来财就迎了出来,他带来了几人赶路需用的行李,“少爷,这是您的。”
等孟长青接过后,他又去帮八方绑行李,八方的行李要比旁人多一个包裹。
来财拍着多出来的道:“干粮和水囊都在这里。”说着他又从怀中掏出一包银子,“千万别丢了,路上自己当心,记得照看好少爷。”
“我知道,你放心吧。”
孟长青等人没在三里亭多待,几乎是拿上行李就走。
顺官道往南,日夜兼程,只在马将要承受不住时,才停下来稍作休息。
七月初八这天,他们到达京城北郊,此地距离京城城门只有半天的行程了。
眼看着马匹速度越来越慢,马上的胡大夫也实在吃不消了,孟长青让众人下马休息。
刚巧官道不远处有条河,河水还算清澈,她拿了几人的水囊去装水,八方牵着几匹马跟在孟长青身后,河边有树有草,好让马在树下休息吃草。
八方安置好马,蹲到孟长青身边,捧着河水灌了几口,侧头时见自家少爷面色沉重,安慰道:“您别太担心,宗老大人肯定有御医诊治。”
孟长青点头,迎上八方的视线,微笑道:“叫你们跟着我受累了。”
“您跟我见外什么,不止是我,咱们这一行也没外人,大家都理解您的心情。”八方从包裹里找了个薄垫子出来,铺到树下,“少爷,您上这儿坐会儿。”
孟长青正想说话,就见胡大夫在几步开外扶着腰骂道:“你个臭小子,眼里只有你家少爷,没见我路都不能走了!”
“哎呦!”八方赶紧小跑上前,将人扶住,“您快坐快坐!”
孟长青也上前扶他,等他安稳坐下才松手。
胡大夫按着自己的腰,“跟你提前说了,这一来一回没有一百两银子你休想打发我。”
“一百两就一百两,您的医术何止一百两。”孟长青嘴上的话永远说的好听,实际上真让她拿钱,可没那么容易。
胡大夫深知她的脾气,打算在处方之前就问她要钱。
席蓓和楚沐风也走了过来,几人在河边休整。
席蓓擦完脸开口道:“长青,一直没问你,卫大人给你几天假?”
“二十天。”孟长青把拿出来的干粮分给他。
“这时间可不充裕,等不到宗老大人彻底康复,咱就要启程回北山县。”席蓓说。
“母亲他们还在北山县,离开太久我自己也不放心,况且我医术浅薄,所能做的,也只有把胡大夫送到宗府这一件事。”孟长青神色凝重,几天下来双眉之间都有了竖纹。
“别心急。”席蓓劝她,“尽人事听天命吧。”
短暂休整过后,五人接着往京城出发,在傍晚之前进了京城北门。
在沿街的客栈里洗漱换衣之后,直接去了宗府。
宗府门房见到孟长青,当即激动起来,挥着两只手就往府内跑。
宗府的下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消息传递,很快宗守卿就听到随从来报,“小孟大人带着胡大夫上门了!”
宗守卿连筷子都不顾上放好,起身就往门口走,“快请他们进来啊!”
他几乎跟通报的小厮一起到的大门口,出了门果真见孟长青带着几人站在门口,当下眼中闪过泪光,“长青!”他一把按住孟长青的肩膀,情绪激动之下,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八方往前两步扶宗守卿,孟长青借着介绍的名头,往后退了两步,“这是胡大夫。”
“快请进!”
进了大门,宗守卿带着人一路往宗孺闻养病的房间去。
刚进院子,药味就扑鼻而来,孟长青心下更着急,“究竟怎么样?”
“你别急。”宗守卿说,“不如胡大夫把脉后再由他告诉你,那样更清楚,我心里也更有底些。”
孟长青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他除病情之外的担忧。
推开雕花木门,里面伺候的小厮已经退到一旁,胡大夫被八方搀着坐到床前。
宗孺闻原本迷迷糊糊的睡着,身边人经过的身影晃的他逐渐清醒,才睁开眼睛,就见八方弯腰在床榻边。
他心中惊讶,刚要问八方怎么在这里,一个侧头就见孟长青也在。
他知道,必定是自己生病的消息传到了北山县,孟长青才回的京。
见到宗老大人的视线看向自己,孟长青赶忙上前,八方有眼色的让开位置。
“师父。”孟长青蹲到床边轻声唤道。
“你怎么回来了?”宗老大人说话有气无力,看上去也比之前瘦了许多,眼睛也浑浊起来,脸上没有血色。
孟长青说:“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您。”
宗孺闻摇了摇头,“肯定是守卿。”
孟长青替宗孺闻解释,“是我家代叔在家书上提到了您的事。”
“我是病了,不是糊涂了。”宗孺闻说上两句话就要停上一会儿,“守卿不去说,孟府的人怎么会知道。”
胡大夫开口,“一直说话多影响我的诊断,你们出去吧,等我看诊完再进来,长久伺候宗老大人的留下。”
原本孟长青跟八方先被赶出来,宗守卿留在里面解答胡大夫的问题。
结果还没几句话的功夫宗守卿也被赶了出来,只剩下长久伺候宗老大人的老仆,和手脚麻利的两个小厮在里面。
孟长青看宗守卿攥着掌心,不断垫脚往门内看,便说:“我看师父虽病容憔悴,但神志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希望吧。”宗守卿深吸一口,又念了一句,“希望父亲挺过此关。”
孟长青到现在还不清楚宗老大人的病情,也只能跟着悬心。
终于房门打开,胡大夫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