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事情都抱团凑在了一起。
(一)签售会
昨天晚上七点,降谷嵯兴奋的通知甚尔,他的漫画《天涯海岛》第一卷,成功打入市场。
电话里,这位漫画编辑比原作者还要自豪得意,一直在念网站上大众对于漫画的点评。
“网友【泡面加不加蛋】评价到,冬至老师画的肌肉真是太写实了,完全激发了我身为细狗的斗志,不说了,现在就去举铁。”
“网友【荞麦卖卖麦】说,格斗分镜完全不亚于wwE现场啊!严重怀疑冬至老师是拳击赛爱好者。”
“还有还有,这个夸的很好,网友【苦逼医学少女】说,冬至老师真是要分镜有分镜,要打斗有打斗,要画技........有打斗。啊咧,这算是夸吧。”
电话开着免提外放,我替甚尔回了一句,是夸奖。
惠从书里抬起头,有些揶揄的问,“难道没有差评?”
“我看看。”降谷嵯那边沉寂了几秒,声音再次响起时,多了几分不确定,“有是有,就是,我觉得不客观。”
甚尔关了火,将肉香扑鼻的牛排盛进盘子,无所谓的说,“念。”
“打负分的网友【最爱舒芙蕾了】说,这种格斗算什么,老子一拳可以打三个。”
甚尔冷笑了一声,“继续。”
“还有一个,打一分的网友【真相只有一个】说,这不是侦探小说改编吗,我的本格推理呢?我的侦探高光时刻呢?怎么全变成大猩猩格斗了?!差评。”
“切。”甚尔终于发表了他看法,我感觉他有点不甘心,但似乎又无力反驳。
晚饭已经上桌,甚尔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降谷嵯才说明这次通话的另一个重点——漫画签售会。
正常的畅销漫画,一般都会把签售会放在涉谷中央街的【勇敢者书店】或者新宿的【池面书屋】,秋叶原的【二次元前线】。
但甚尔的签售会,放在了冲绳。
降谷嵯是这么解释的,
“毕竟是《天涯海岛》,发生在海岛上的故事嘛。本来说是二选一,在北海道和冲绳中选。可是工藤说,北海道那边悬疑类销量都不行,反倒是爱情悲剧类卖的特别火。所以就暂定冲绳啦。”
(二)海岛
六月份,晚风已经不再微凉,蝉鸣像断了线的电报,深夜会接触不良的偶尔鸣叫两声。
东京气温还好,我出门时还能穿一穿长袖长裤。
但一到冲绳,那股久违的咸湿海风,滚滚热浪,就蒸得我们不得不轻装上阵。
接机的是工藤一家,大明星带着墨镜,知名作家带着鲜花项链抱着音响,足球健将兼未来大侦探,穿着草裙,一脸生不如死的被充满父爱的臂膀,裹挟着。
见到我们,有希子拍了三下手,发号施令,工藤优作赶紧按下音响按钮,然后可怜的工藤新一被推到前排,被他爸牵着右手,跳草裙舞。
真的,我可以发誓,工藤新一看我的时候,眼里有杀意。
不过是想要原地暴毙的杀意。
站在我左边的惠撇开脸,极力目空一切,为了朋友的面子,他不惜装瞎。
而站在我右边的甚尔才不管那么多,拿相机就开拍。
这我就必须要恭喜他了,成功在阴差阳错之下,掌握了给他打一分差评的黑粉的把柄。
如果第二卷开卖后新一还敢打一分差评,我不介意给他寄此刻的照片,以及刻成光碟的录像,作为威胁。
三分钟的欢迎节目结束,好朋友聚在一团,小朋友凑在一起,我准备站中间独行时,有希子走到了我身边。
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只是和我并肩,安静的走在一起。
。
签售会在第二天上午,地点是虹夕若雅度假酒店的一楼大堂。
这家提倡【御城宅邸】概念的酒店,将每一位住户比作城主,所以一户,其实就是一套底层海景房。
窗口正对大海,独栋外面是私人的日式凉亭,出门往下走几步,是银白色的沙滩和无人的碧海。
惠说,晚上会不会很吵。
上一次我们住的夏威夷酒店,也面对大海。到了晚上的时候,海浪声像摆在钢琴上的节奏器,顺着潮汐的来回,渐强渐弱的传递海击礁石的声音。
我说,不会的。
因为这里的玻璃是防弹玻璃,墙也是隔音墙。
上午的时候,甚尔没有和好友冲浪海钓,而是聚在客厅商量明天的签售会。
说是商量,其实也只是降谷和工藤在说话,甚尔在用手机玩德州扑克。
商讨的内容我还挺感兴趣,所以就认真听了一会。
签售会一共两场,每一场都是两人签。
甚尔签作者名,工藤优作签原着作者名。
这么安排,是想用着名小说家的关注度,以及海量粉丝的爱屋及乌,来帮助甚尔的漫画大卖。
很有心,无论工藤还是降谷。
这让我忍不住思考起,关于友谊的安全感。
如果这样力所能及的物质类帮助是安全感的一项,那我有做到吗?
我想,应该有。
至少在夏油杰没有挑明离开前,他所有的任务,都是我在过滤筛选,循序渐进的“喂”给他。
只是他本人毫不知情罢了。
接近晚饭点,商讨和安排终于结束。
我们集体在餐厅吃完饭后,迅速各奔东西。
甚尔和好友直奔酒吧,惠和新一则去酒店三楼的私人影院看电影,只剩我和有希子,
“你要陪我在海边走走吗?”她提议。
我说,好。
。
走在空旷的私人海滩,海水调皮的亲近着我们的脚背。
应该健谈的人,此时意外沉默。
她很少郁郁寡欢,我所看到的工藤有希子大多时间是光芒万丈的太阳。
但是在黯淡无光的夜晚,银色的沙子变成灰色,湛蓝的海一片漆黑时,光芒万丈的太阳变成了短路的电灯泡。
随着嗡嗡几声,“灯泡”闪了一下,倏然就灭了。
我们走了大概很远,直到前方礁石嶙峋,她才出声。
“原理,我怕我会说出很奇怪的话。你在这里先等我一下好吗?”她指着前面的一块礁石,“我就在那里,自言自语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害怕。”
她有些低迷,挤压在她喉管,堵的她快要爆炸的情绪,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也许她需要一个能够无条件倾听,不做任何评价的人来帮她一下。
于是我说,“我不害怕。你直接说,我会认真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