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强来了后，蒋元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他：“这几天贺绍川他媳妇有什么动静没有？”
杨国强一想到前两天，贺绍川媳妇怂恿他买车的事。
连连点头：“有！老贺他媳妇前两天让老贺给她买了辆三轮车。”
“什么？”蒋元钊脸上的表情有些收不住了。
“她买车做什么？”
杨国强摇头，昨晚他缠了他媳妇一夜，都没能套出话来。
“我只瞧见，一大早老贺他媳妇骑车带着小孩出门了。”
蒋元钊脸色愈发严肃：“这样你先观察几天，如果他媳妇这几天都往外跑的话，你就跟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一旦发现什么异常，马上告诉我！”
杨国强连忙应了声。
蒋元钊摆摆手，让他出去。
这几天他因为贺绍川的事，着急上火。
一点胃口都没有，偏偏他怀念的鸡丝凉面像是原地消失了般，他已经四五天没吃到了。
越吃不到就越怀念那味道。
别说是他了，就连小宇跟他媳妇，这几天食欲不振，连带着人都没有精神。
他媳妇还特地命令他，务必要找出那个女同志来，不然就别回家了！
他嘞个乖乖哟，这大院这么大，住在大院的家属又这么多。
他就算是首长，也不可能只手遮天，没有准确的名字或者地址，找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可不找吧，他就再也吃不到鸡丝凉面了，想到那碗香喷喷的鸡丝凉面，蒋元钊又加派了人手，去将大院里会做饭的女同志都给带到了家里去。
……
宁禾带着谦霖到了集市，她寻了个位置，就开始摆弄起了食材。
这个年代还没有打包盒这种东西，就算有，打包盒的成本也很高。
宁禾没打算用，她前两天买了很多透明塑料袋，又购买了很多搪瓷碗。
有需要打包带走的，就直接拎着塑料袋回去吃，要现吃的，那就将塑料袋包裹在搪瓷碗上。
这样顾客吃完后，直接将塑料袋扔了，陶瓷碗过水清洗一遍，又能继续使用。
她还特地准备了一桶清水，就是为了清洗搪瓷碗用的。
准备工作做好后，宁禾就开始叫卖起来。
她教谦霖，两人一起叫卖道。
“卖凉皮啦，酸辣爽滑的凉皮，一份八毛钱，不好吃不要钱！”
可惜出师不利，宁禾叫卖了一早上，小吃摊仍是无人问津。
身旁几个一样摆摊的男人，都不禁笑话起宁禾来。
“妹子，你这叫什么凉皮的？听都没听说过，能吃吗？还有你家男人呢？怎么就让你带着孩子出来赚钱的？”
“就是啊，让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来摆摊卖东西，还是不是个男人！”
宁禾不气也不恼，笑吟吟看了他们一眼：“大哥，好像并没有规定女人就不能出来摆摊赚钱吧？”
男人愣了下，脸色微变：“的确没有，但是……”
“既然没有，大哥以后就别再说这种话了，让人听了，还以为你多不待见女人呢。”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他隐忍着怒气。
宁禾不再理会男人，眼看着快到中午了。
宁禾问谦霖：“霖宝，肚子饿了吗？”
谦霖摇头，他想说不饿。
但宁禾还是戴着手套，从桶里抓了把凉皮，放在搅拌碗里，加入配菜、秘制酱料，搅拌均匀后，放在谦霖面前。
“快吃吧！”
谦霖摇头，妈妈都还没吃，他不想自己先吃。
宁禾看出谦霖的想法，她凑到谦霖耳朵边，轻声对他说：“傻瓜，再过一会儿就到饭点了，你现在在这吃东西，一会儿从工厂里出来的工人们看了，就特别有食欲，到时候就会过来买凉皮了。”
听妈妈这么一说，谦霖觉得很有道理，他小口小口吃了起来，仿佛要等着工厂里的工人下班出来，瞧见他吃凉皮的模样。
正值中午饭点，贺绍川手底下的兵凑在一起讨论中午要吃什么。
“这天太热了，特别又是训练完，都没有食欲，真不想去食堂吃饭，食堂的饭菜都是烫口的。”
“不吃又不行，不吃东西下午又没力气训练。”
“就是啊，要是又爽口开胃的饭菜就好了。”
几个士兵说着说着，瞧见贺绍川还没走，讨论声戛然而止。
有个士兵突然问贺绍川：“贺团长，你中午要吃什么？”
贺绍川想到了宁禾，唇角始终上扬着。
“准备去集市的小摊位上吃一碗凉皮，这种天气吃凉皮最开胃爽口了。”
“凉皮？”士兵们一头雾水，他们挠了挠脑袋问：“贺团长，凉皮是什么东西？”
“一种面食，适合夏天吃，一碗八毛钱，分量大，吃不完还能打包回来吃。”
越听贺绍川说，士兵们疯狂地分泌唾液。
只不过这里离集市太远了，他们部队也有门禁，不能一大群人往外头跑。
有个士兵突然想到了好办法，他对贺绍川说：“贺团长，集市离部队有段距离，这天太热了，一来一回的得流不少汗，这样吧，我去跑腿打包回来，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
派一个人去打包，这样每个人都有的吃。
他们自然是乐意的，更别提这才八毛钱的午饭，就算东西不如贺团长说的那样好吃，那也不亏。
贺绍川点头，伸手拿出了两块钱递给他：“这里两块钱，我的跟你的。”
士兵不敢收，连连摆手。
贺绍川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不收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买，你们也别想出去吃了。”
士兵滚了滚喉咙，为了能吃到凉皮，只好收下了贺绍川的钱。
其他人也将钱给了士兵。
士兵要走的时候，贺绍川叫住了他，又交代了一句：“记住，是一个女人带着小孩的摊位，集市只有她们一家卖凉皮，去买的时候，别说是听我的话，特地来买的。”
士兵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贺绍川看着士兵离开的背影，心想，这样应该能帮她成功开张了吧？
……
集市上，正值工人下班，工人蜂拥而至从工厂门口出来。
谦霖打起十二分精神，一筷子将凉皮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他嚼得很香，唇角边沾染的都是酱料。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谦霖忍不住对宁禾竖起大拇指。
“妈妈，好吃！凉皮太好吃了！”
谦霖的举动很快吸引几个女工人的注意，她们走到宁禾的摊位前。
好奇地探出头问：“这是卖什么的？怎么都没见过。”
宁禾将早就拌好的凉皮递到她们面前，笑吟吟地说：“这是凉皮，很适合夏天吃的面食，可以免费试吃，要尝尝吗？”
她们听到免费试吃，眼睛一亮，还有些不敢置信。
“免费试吃？真的吗？”
宁禾点头，她拿着竹签插了根凉皮，递给她们：“对，尝尝，每个人都有份。”
身后的工人听到免费试吃，都围满宁禾的小摊位前。
“真的假的？还能免费试吃？这不得亏本？”
“就是啊，能免费试吃，那可得试试。”
宁禾扬起嗓音说：“是免费试吃，先到先得，要排好队伍哦。”
很快宁禾的摊位前排起了长龙来，都是想来白吃的。
一旁那几个摆摊的男人见状，觉得宁禾怕不是疯了？！
“免费试吃？她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真是疯了！这么多人都来白吃，她今天肯定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