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慧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宁禾看出马晓慧的窘迫，替她说了：“她在我这打零工，赚点生活费。”
    士兵听了点了点头。
    既然何大壮他媳妇都说了这里的东西好吃了，那就一定行。
    士兵生怕蒋元钊不满意，便对宁禾说：“那老板娘，你能帮我把你这有的东西都来一份吗？不对不对，是来三份！”
    他差点忘了，首长还得带回去给首长夫人跟孩子尝尝。
    还没等宁禾答应，马晓慧动作利落地打包起来。
    宁禾瞧见，倏地笑了：“好啊！”
    直到送走了士兵，今天也就可以收摊了。
    东西都卖光了。
    马晓慧帮宁禾收拾完东西后，很不好意思地向宁禾道歉。
    “对不起，我今天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她低着头，双手垂放在身前，紧张到握拳，手指不断扣着掌心的肉。
    宁禾笑着问：“你不是在我这打零工吗？怎么叫给我添麻烦？”
    “可是……”马晓慧话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她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宁禾：“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宁禾点了点头：“打包动作娴熟利落，又能及时看出找钱的差错，你很细心，正好我的小摊刚有起色，正是比较忙的时候，就缺你这样能干的。”
    马晓慧听宁禾这么说，感动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真的很谢谢你能够给我这个机会，今天我问了好多家，都不要我，我原以为我是找不到工作的，真的谢谢你！”马晓慧说着说着，眼眶渐渐红了。
    谦霖连忙递了张纸给她：“阿姨，擦擦眼泪。”
    “谢谢！”马晓慧点了点头，伸手接过。
    宁禾也曾绝望过，她懂马晓慧的感受。
    人在绝望的时候，就特别渴望能有一束光照亮自己，或者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
    本来宁禾只想做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可看着马晓慧绝不低头妥协的志气，坚韧不拔的毅力，以及知恩图报的心后，宁禾动容了。
    有人渴望光，那她就试图成为那一束光，照亮她。
    宁禾对马晓慧说：“我这里目前只做上午半天，包吃午饭，每月工资四十块，月结。”
    宁禾话音刚落，马晓慧脸上诧异不减：“四十块？”
    “太少了？”宁禾挑起眉梢问。
    马晓慧连忙摇头解释：“不是，四十块这会不会太多了？”
    要知道工厂里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十元上下，而宁禾给她开四十块的工资。
    马晓慧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宁禾却说：“每月四十块可不单单只是今天摆摊卖东西这么简单。”
    马晓慧点了点头，连忙问：“还有什么要我做的，都可以说出来。”
    宁禾问她：“你也是住在家属院吧？”
    马晓慧点头：“是的，是我男人他领导申请让我来家属院的，但是只要怀孕了，就必须离开。”
    宁禾：“问题倒是不大，以后你每天早上五点来我家厨房，帮我一起准备摆摊的食材，早上也有包饭的，然后到中午收摊，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你考虑考虑。”
    马晓慧想也不想就点头应道：“我考虑好了，我愿意！”
    能有一份工作，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别说宁禾给她开了高价的工资，她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宁禾脸上含着笑：“好，那就从今天开始算起。”
    马晓慧还想说，她今天没帮什么忙。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身旁的谦霖将饭团递到马晓慧面前：“阿姨，吃饭团！”
    马晓慧热泪夺眶而出：“不，我不能要！”
    谦霖塞进马晓慧的手里：“这是我妈妈特地让我留一份给阿姨的，而且我妈妈刚才说，每天是有包饭的，这是阿姨今天的午饭，阿姨你就收下吧！”
    “快吃吧，你不吃我就不用你了。”宁禾语气浅淡地说出威胁人的话来。
    吓得马晓慧连忙接过饭团，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宁禾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笑意来。
    “跟我们一起回去吧，顺道带你认认我家的路。还有我叫宁禾，以后叫我宁禾就好。”
    马晓慧重重点了点头。
    ……
    士兵将打包的凉面跟饭团还有赠送的酸梅汤都带到了蒋元钊的面前。
    蒋元钊看傻了眼：“我不是让你买三份凉皮吗？你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士兵心虚地回答：“报告首长，凉皮卖完了！”
    “什么？”蒋元钊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今天的凉皮泡汤了。
    士兵见状，连忙将马晓慧说的话复制下来，对蒋元钊说：“但是我买了凉面回来，那家卖的东西都很好吃，凉面跟凉皮的味道也差不多的。”
    “什么？！”蒋元钊再次震惊。
    士兵瞧见首长情绪激动的样子，心想，完了完了，何大壮他媳妇骗人！
    却不料，蒋元钊连忙打开凉面的塑料袋，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蒋元钊眼睛顿时一亮：“就是这个！这味道一模一样！”
    士兵有些搞不懂状况，小心翼翼地问：“首长，这凉面要是不合口味的话，我还打包了饭团回来。”
    士兵连忙打开饭团的袋子，接着又是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蒋元钊目光一愣，这不就是早上在礼堂里闻到的味道吗？！
    还是一样的香啊！可是贺绍川怎么会一大早去买饭团的？他又怎么知道这家摊位卖的东西好吃？
    蒋元钊皱着眉头问士兵：“这摆摊的人是谁？”
    士兵挠了挠头，他不认识老板娘，但是他认识马晓慧。
    士兵回答：“老板娘没见过，但是何大壮他媳妇在那摊位上干活。”
    “何大壮是？”蒋元钊对这人没有印象。
    何大壮只是个普通的士兵，他一个首长自然不认识他。
    但小士兵认识，他答道：“之前跟我一起进来的士兵，现在是在贺团长的团里。”
    蒋元钊点了点头。
    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蒋元钊的直觉可以肯定，这摆摊的老板一定就是上次去他家里做凉面的军属！
    否则又怎么会认识同为军属的马晓慧呢？
    既然找到了这位会做饭的军属，又知道这位军属在外头摆摊赚钱。
    蒋元钊突然心生了一个想法，既然都是靠卖吃食赚钱，那何不让那军属在部队食堂里来卖？
    这样他就不用让人大老远跑集市上去买了。
    在部队食堂里，既不用风吹日晒雨淋，又能造福部队里的军人与军属，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等回去他要好好同他媳妇商量商量，他媳妇觉得可行的话，到时候就让他媳妇出面，同那位军属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