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禾面色一紧,连忙小跑出门,对身后的赵兰说:“赵兰姐,麻烦帮我照顾下谦霖!”
“哎,你快去看看!”赵兰应道。
马晓慧毕竟是在宁禾这里做事的,赵兰才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了宁禾。
宁禾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握住,她神色慌张抬头,与贺绍川冷静自持的目光对上。
“你知道路吗?走这么快,摔倒了怎么办?!”他嗓音沉稳,语气中却透着些许责备。
宁禾着急上头,她的确不知道马晓慧住在哪里。
最后任由贺绍川牵着,往身后的一排排房子走去。
快要接近马晓慧的住处时,宁禾听见嘈杂的声音。
男人难听的叫骂声也幽幽传进宁禾的耳朵里。
“打死你!打死你个臭婆娘,背着我在外头乱搞,今晚我非得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在外头勾搭小白脸!”
男人话音刚落,围观的军属尖叫一声,很快有人上前阻拦。
宁禾拨开人群,凑近一看。
马晓慧整个人跪趴在院子外,她的脸上、手脚,不管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的地方,都布满了伤痕,鲜血浸透衣服,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皮。
而站在她面前的何大壮,手里拿着一个跟他手臂一样粗的木棍,挥起手臂正准备朝马晓慧身上招呼去。
要不是一旁的军属拉住了他,否则这一棒子挥下去,马晓慧得没了半条命!
宁禾见状,心情已经不能用气愤来形容了。
她挣脱掉被贺绍川紧握的手,挡在了马晓慧面前。
“何大壮,你想做什么!在家属院里当着所有军属的面,对自己媳妇下死手,你还想不想在部队待了?”宁禾厉声质问。
马晓慧抬起头,看向挡在她面前的宁禾,她目光恍惚,朝宁禾摇头:“宁禾,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快走!”
马晓慧是见识过何大壮的拳头和脾气的,她生怕宁禾哪句话激怒了何大壮,何大壮真的会连宁禾也一起打的!
何大壮见到宁禾处处维护马晓慧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说之前,他对宁禾还是带有尊重的,毕竟她是贺团长的媳妇。
可打从他白天瞧见马晓慧跟那小白脸站在一起的画面后。
他阴暗的认为,马晓慧之所以跟那小白脸狼狈为奸、藕断丝连,其中少不了宁禾的帮忙。
他不屑地看着宁禾,嗤笑道:“我敬你是贺团长的媳妇,才叫你一声嫂子的,没想到最后是嫂子背着我跟贺团长,给这不要脸的臭婆娘跟那小白脸牵桥搭线!”
何大壮说着,伸手狠狠指向马晓慧,他气得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意。
周围军属听到何大壮的这番话后,都震惊地议论纷纷。
无非就是在说,宁禾之前的改变都是装出来的,看吧,这才没过多久就原形毕露了。
现在更是过分,竟然撺掇军嫂出轨!
这件事若是传到上面,不仅是宁禾,就连贺绍川如今的职位都会受到影响。
宁禾脑子转的飞快,她很快就猜到了,何大壮一定是白天看到了什么。
再一联想起周瑶对她的警告。
她没忍住在心里暗骂,这件事一定跟周瑶脱不了干系!
不过眼下是要救马晓慧,其他的事等以后她一笔笔跟周瑶慢慢算!
“说话要讲证据的,你无凭无据张嘴就来冤枉人,如何让大家信你的话?”
“证据?”何大壮气笑了:“我跟我婆娘结婚那天,那小白脸来我家抢亲,他那张脸我到死都记得,这还不叫证据?是不是要我打到她说实话,才叫证据?”
“快走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何大壮阴狠地瞪着宁禾。
他说到做到,把他惹急了,就算是团长的女人,他也照样打!
“住手!”
就在何大壮准备再次挥动手里的木棍时,贺绍川伸手拦住落下来的木棍。
他眯起眸子,眼神中带着警告:“把棍子放下!”
何大壮见到贺绍川时,脸上的怒气消半,他忌惮尊重贺绍川,可转念一想,贺团长的媳妇竟然帮着自家臭婆娘私会野男人,他的火气再次被点燃。
扯着嗓子叫唤道:“贺团长,我敬您是我的领导,尊重爱戴您,但不代表我也要尊重嫂子。”
宁禾被何大壮的这番话给气笑:“谁要得到你的尊重了?何大壮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媳妇,这是家庭暴力,婚内家暴是可以提出离婚的!”
离婚两个字一出,在场的军属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年代,离婚还是稀罕事儿,不对,应该说是丢脸的事。
就算日子过得再不如意,也不会有人提出离婚的。
可现在,贺团长他媳妇,竟然撺掇军嫂离婚!
天呐,这话一出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周围纷纷发出不满的声音来。
“人夫妻两个的家事,贺团长的媳妇怎么回事啊?还叫人去离婚。”
“就是啊,这年头二婚的女人谁要啊?这贺团长的媳妇是嫌这里还不够乱吗?净出歪主意!”
“我可听说了,贺团长的媳妇之前也有个小白脸相好,没准她也想离,才会撺掇马晓慧离婚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贺绍川听见了周围的议论纷纷,他定定看着宁禾,眸光深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匆匆赶来的杨国强自然也听见宁禾那番大逆不道的话。
他走到贺绍川身旁,压低嗓音对他说:“赶紧先把你媳妇带走,别让她再火上浇油了,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贺绍川听着周围的人对宁禾的负面评价,再这么待下去的话,宁禾迟早会沦为众矢之的。
他再次握住宁禾的手腕,他沉声对宁禾说:“我们先回去。”
不过这一次,却被宁禾拒绝。
她神色坚定不移:“我不走,我要在这里待到妇女主任过来为止!”
军婚,顾名思义,保障了军人的利益,像马晓慧这样柔弱的女人,压根就没有办法反抗,更没有权利提离婚。
唯一能保障妇女利益的,只有妇联。
大院里是有妇联组织的,宁禾要等着妇联的人过来验伤,处理这件事。
“妇女主任?”何大壮觉得可笑:“你觉得我会怕一个妇女主任?”
宁禾说:“你这是家庭暴力,既然这里没有人能管,那我就只好找能管事的人过来解决。”
贺绍川绷着脸,薄唇紧抿着,漆黑深邃的眸子深深看着她。
“宁禾,跟我回去。”他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