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去省城,这里的医疗水平跟不上,再待下去她就只能等死了。”
军医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江师长了,这位女同志情况危急,如果不及时得到救治,确实会危及生命。”
江淮之抱着于念白往外走,江敏珂再返回来时,就瞧见他抱着于念白,冷着脸大步往外走。
“你要带她去哪?”江敏珂拦住他问。
“去省城医院。”
一听江淮之要带于念白去省城看病,她连忙说:“我让老蒋喊驾驶员来载你们去省城。”
很快江淮之抱着于念白上了车,直奔省城。
……
宁禾牵着谦霖走在回家的路上,谦霖心智早熟,刚才在禁闭室里蒋元钊的那番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也大致理解大人话中的意思。
他昂起脑袋问宁禾:“妈妈,我们不等爸爸吗?”
宁禾一想到贺绍川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就不太想理他。
“你爸爸那么多人关心,还差我一个呀?”
谦霖猛点头:“当然,家里不能没有妈妈,也不能没有爸爸。”
宁禾诧异地看向谦霖,谦霖伸手握住宁禾,一脸坚定地说:“妈妈,我相信爸爸绝对不会不要我们的,所以我们能不能也别丢下爸爸?”
宁禾笑着逗他问:“你就这么相信他不会不要我们呢?”
谦霖点头,连忙说:“我看出来了,爸爸喜欢妈妈,他不喜欢那个于阿姨。”
他虽然小,但他看得出来。就算是在之前,妈妈脾气不好的时候,爸爸也从来没有想过不要妈妈,跟别的阿姨在一起。
更不用说,现在爸爸跟妈妈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爸爸更不可能跟别的阿姨在一起。
宁禾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揉了揉谦霖的脑袋:“没想到我们霖宝情商很高的嘛。”
谦霖见宁禾笑了,他一脸认真地看向宁禾,小心翼翼地问:“那妈妈还生爸爸的气吗?”
宁禾想了想,终于想到个跟谦霖解释的方法:“霖宝,妈妈问你,如果你爸爸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要给你找个后妈,虽然他没有行动,但他有这个想法,却瞒着你,最后你知道真相后,会生气吗?”
宁禾这一番换位思考的言论,顿时让谦霖茅塞顿开。
他终于能理解妈妈是在生什么气了。
虽然爸爸没有想要跟于阿姨再续前缘,但他明知道有人要撮合他跟于阿姨,却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妈妈。
妈妈气的是这个。
谦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紧握着宁禾的手:“妈妈,我不再说了,我们回家吧?”
宁禾含着笑眼看谦霖,心里感慨万分,还真是天才萌宝,一点就通。
贺绍川从禁闭室出来,外头早就没有宁禾母子俩的身影了,她们压根就没有等他。
贺绍川心下一紧,宁禾不等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她生气了?
他回到家,看到房间房门紧闭着,贺绍川轻拧了拧门把,很容易就转动开。
宁禾没有锁门。
贺绍川紧绷的神经松了几分。
打开房门,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一大一小,他的眉眼不自觉柔软了几分,心口像是被棉花塞满的满足感。
宁禾搂着谦霖,睡得深沉,今天早上起的太早,又忙活了一上午,她早就累瘫了,几乎是沾床就睡。
连带着被她拥入怀里的谦霖,都被她的睡意感染,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贺绍川拿过床尾的薄被,替他们盖上。
而后就出了房间。
这一个午觉他们母子俩睡到了傍晚,外头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宁禾是被一股香味给勾醒了,明明中午吃了很多东西,可这回肚子仍旧饿的咕咕叫。
“霖宝,起来了,该吃晚饭了。”宁禾拍了拍谦霖的后背。
看向窗外,外头黑漆漆一片,她跟霖宝竟然一睡,睡到这么晚。
谦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妈妈,这么快就吃晚饭了吗?”
“今晚我们就简单煮面吃吧?”宁禾问谦霖。
谦霖点了点头,很快下了床,跟宁禾一起出了房间。
打开房门,看到堂屋亮堂堂的,谦霖有些讶异,跑到堂屋。
看到桌面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他惊呼一声:“哇,妈妈,面条已经煮好了,还是西红柿鸡蛋面!”
贺绍川掀开门帘,拿着碗筷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宁禾脸上:“吃面吧,是你上次说过的西红柿鸡蛋面。”
宁禾看向碗里,她有些意外,之前她只是随口提议把青菜换成西红柿来煮面的话,味道会更好。
她没想到贺绍川不仅记住了,还做出来了。
宁禾一声不吭坐下,贺绍川给她递来筷子和碗,还没等宁禾拿筷子,他便拿起筷子,将面夹出一部分到小碗里,又舀了些面汤,将小碗端放在她面前。
“这样子吃不会烫。”
宁禾轻哼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消气。”
“嗯,回家的这段日子,我会好好弥补,让你消气。”
其实宁禾肯理他,贺绍川就彻底放下心来。
他最怕的,就是宁禾不搭理自己。
“爸爸,我也想要个小碗装面。”谦霖眼巴巴看着宁禾面前的小碗。
“碗多费水洗,节约是美德。”贺绍川冷不丁回了他一个大道理。
谦霖听傻了眼,心里渐渐不满起来,亏他还帮着爸爸说话,结果爸爸心里压根就没有自己。
不帮他拿碗也就算了,还平白无故挨了顿教育。
宁禾将自己的小碗给了谦霖:“妈妈给你,装小碗里吃就不烫了。”
谦霖笑着点头,贺绍川见状微皱起眉,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默默转身出了堂屋。
谦霖看着贺绍川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问宁禾:“妈妈,爸爸不会生气出去了吧?”
宁禾语气笃定:“他不会。”
的确不会,因为贺绍川只是去厨房重新拿了个小碗来。
他给宁禾夹面条,又舀汤,最后将小碗递给她,还叮嘱她:“自己吃,别再给他了,他碗里的面够他吃了。”
谦霖撇了撇嘴,吃着自己碗里的面,他的面最少,贺绍川是按照小孩儿的食量给他盛的。
谦霖吃完,端着碗去了厨房,而后又跟宁禾说要回房间画画。
直到他进去后,一下子偌大的堂屋只剩下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