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琪婚内出轨、到江凛怀芷共赴晚宴、再到两人情人关系疑似被爆,最后居然是白琪被星洋节约,整件事还远没结束,相关热搜高居不下。
江凛的律师函一经发出,无疑又多添一把火,当网友们对发帖人的身份议论纷纷时,白琪工作室在第二日清晨发宣布公告,将于几日后召开新闻发布会。
公告一发,舆论又开始摇摆不定,不少原本咬定白琪发帖造谣的人,又开始犹豫不决。
“论家世、论长相、论咖位,怀芷那点能和白琪比,人家疯了吗故意整她是啊,你们的白小姐可不就是疯狗,逮谁咬谁。”
“姓怀的这两天买多少热搜了,能不能别炒作了那你点进来干嘛,吃饱了撑着?”
“搞不好这件全都是怀芷自导自演的,现在的艺人为了火,什么干不出来啊脑子不好就别上网,浪费资源。”
午时太阳正烈,保时捷车内,路枫在驾驶座开车,副驾驶的姜暮“啪”的将手机丢进卡槽,张扬凤眸翻了个白眼,气不过道:
“我看有些人上网别叫‘冲浪’、叫‘洗脑’算了,别人说什么信什么,说话能不能用点脑子。”
后排落座的怀芷闻言,宽慰道:“别生气了,做艺人的,挨骂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她垂眸看着手机聊天界面,最后一条还是她作夜凌晨发的消息,对方迟迟没有回复。
而再往上一条,是来自那个不断换号码的陌生人,因为江凛的事,契而不舍地要和她见一面。
帖子的事和陌生人之间的关联,怀芷还无从得知,但病房里突兀出现的花束、以及可疑的拜访者,一定和这人脱不了关系。
男人在发帖前一天就来到疗养院,说明他至少早就知道怀游的存在。
甚至很可能也知道,五年前那场爆炸案。
这才是最令怀芷害怕的地方。
“怀芷、怀芷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姜暮清亮的嗓音拉回思绪,怀芷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人,就听姜暮好奇道:“话说,梁夫人居然是你那年救过的孕妇,我昨天看到她替你解围,还吓了一跳。”、
墙倒众人推,有人看热帖扒光怀芷家底还不够,又把她过去参演的综艺、采访说过的话、以及拍戏花絮里的各种眼神,都挨个分析揣摩了遍。
而不久前采访时,怀芷说的那句“至于江凛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熟”,毫不意外就成了被攻击的靶子。
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怀芷和江凛参加晚宴的视频下,评论说她是自立牌坊。
直到梁夫人余菡在社交软件上澄清,说是自己同时邀请的两人,才终于堵住某些键盘侠的嘴。
听着姜暮提醒,怀芷才想起要给余菡发消息感谢。
屏幕再次点亮,陌生号码意料之中的,依旧没有回复。
消息发送后,怀芷放下手机和姜暮聊天,并没提起陌生短信的事。
对方既然是冲着她和江凛来的,那么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总不能连姜暮都拖累。
来之前,怀芷已经和医院跟郑姨打过招呼,三人来打疗养院时,时间已经是下午。
疗养院地处偏僻,背靠群山绿植茂密,私密性极好;这里的病人和医护大多不关心娱乐圈,怀芷也不必刻意伪装。
看监控录像之前,她先去了怀游病房,推门走过宽阔客厅,就见病床上的少年正专注望向窗外,手里拿着书。
光束落在他深邃俊朗的侧脸,像是蒙上一层淡金色的薄纱,身形清瘦,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安静而美好,却又脆弱到极致。
青年听见脚步声抬头,微凉双眸在看到怀芷时,瞬间染上几分暖色。
他将手里的书放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怀芷,转而露出忧虑神色:
“姐姐最近没睡好吗,看上去有些疲惫。”
他静静抬头看人,像是全然没注意到房内剩下的三人,眼神专注而认真。
最怕弟弟受影响,怀芷仔细打量着怀游表情,觉得他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一块大石才稍微落下。
“没事,熬夜拍戏是常事。”
她俯身揉揉怀游头发,侧身向他介绍自己的朋友:“这是姐姐的朋友姜暮,旁边的是路枫,是——”
话语一顿,怀芷正想不到合适的头衔,倒是路枫率先开口:“是姜暮未来的男朋友。”
姜暮回眸瞪人一眼,抬手去拧路枫胳膊:“你瞎说什么呢。”
路枫将手伸过去让她捏,笑眯眯道:“习惯性地宣誓未来主权。”
怀游微微朝两人点头,视线转移后瞬间冷淡下来,眼底平静无波。
听两人又开始拌嘴,怀芷无奈地摇摇头,问过郑姨怀游下午的康复训练,本想让弟弟下午休息。
怀游却朝窗外望了望,主动提出要去楼下转转。
疗养院背后是大片草坪,秋末也能见到星点绿色。
姐弟俩和复健师一起在草地上散步,耳边是周围人的交谈声,冬日暖阳照耀在肩头,温暖祥和。
怀游的情况还算稳定,只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说肌肉的受损程度,短时间之内,站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一场意外,昔日欢脱活泼的青年,现在只能被迫坐在轮椅上,瘦到隔着病服,都清晰可见脊椎的骨骼走向。
他腿上盖着薄薄的毛毯,双手平放,黑眸微抬朝某个方向望去,像是看见什么,很轻地微微皱眉。
怀芷心头微酸,俯身轻声问:“不舒服吗。”
青年轻轻摇头,眼底浮现笑意:“姐姐,那边好像有人再找你。”
怀芷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望去,却并没见到人,不过再向右偏移些角度,远远见到有护士朝她走走来,四目相对。
来人是疗养院的护士长,监控录像的事就是她负责协调。
心中一沉,怀芷轻拍两下弟弟肩膀,弯腰安抚解释几句后,起身快步向护士长走去。
现在只剩下怀游和复健师两人。
复健师是个刚上岗不久的年轻女孩,怀游是她第一个正式接手的病人,因此也格外上心。
她在怀游面前蹲下身,对上青年漆黑一团的眼睛,和以往一样,总会生出几分惧意。
除了在怀芷面前会笑,余下时间里,青年表情都是了无生气的空白。
复健师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想要去那边晒晒太阳吗?”
“不去。”
青年拒绝的声音微凉,视线在复健师放在他轮椅扶手的指尖,很轻地皱眉:“抱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啊、啊不好意思!”
复健师慌忙松手,跟在怀游身后,看着青年将轮椅缓慢推到一处人少的偏僻角落,然后才回过头,抬眸看她。
思索片刻后,青年缓缓勾唇笑容和煦,倾落光晕将他渲染的无比温柔,和几分钟前判若两人。
他轻声道:“我有些冷,可以麻烦你回去,帮我拿件披风吗。”
说着他语气一顿,又柔声补充道:“我就在这里等你。”
看着青温柔年笑容,复健师愣怔一瞬,双颊一热连忙点头道:“好、好的,那你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去帮你拿。”
说着她转身就走,脚步匆忙。
静等女生背影消失在建筑中,怀游才缓缓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对着远处景物像是拍了几张,又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放回口袋。
他微微垂眸,长睫盖住眼底情绪,口中呵出白气,像是在耐心等待着某人出现。
果然,不过一两分钟后,怀游刚才视线停留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材略有些臃肿。
男人试探着一点点靠近,终于在轮椅上的青年几步外停下,紧张地直咽口水,良久后才深吸口气,靠近开口道:
“请问——是怀游怀先生吗。”
怀游闻言身体轻抖一下,抬眼对上男人的眯眯眼,对视后又飞速避开。
他轻轻眨着眼,眼神无辜,语气也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你、你也是我姐姐的朋友吗?”
男人看着他绞手紧攥衣袖,心里不仅开始嘲笑自己刚才的大惊小怪。
干他们娱记这行的,偷拍被抓都是常有的事,何况据资料提供的,对方还是个昏迷五年、走路都做不到的小屁孩。
既然小屁孩主动帮他找借口,那他这份独家情报,还不是信手拈来。
想到雇主承诺的丰厚酬金,男人眼底笑意更深,循循善诱道:“是的,是你姐姐告诉我你在这里,让我先照顾你一会。”
怀游低眼乖乖点头,抬手朝向一处无人角落,小声道:“我不习惯和太多人在一起,我们去、去那边可以吗。”
青年值得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男人一听,几乎要乐出声。
真是得来全不给功夫。
他推着轮椅急忙往角落走,还不忘训循循善诱地套话:“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你姐姐以前也会带人来看你吗?”
青年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些:“什么意思。”
轮椅正好停在监控死角,男人没耐心再多推,俯身打算重复一遍问题,
为了听得更清楚,又索性直接在怀游身边蹲下。
他正要开口声,轮椅上羸弱不堪的青年突然动了——他拽住了男人的衣领。
怀游用的力气并不大,男人随意就能挣脱,但他此时却动也不敢动,嘴唇剧烈颤抖,瞳孔紧缩,看向怀游的眼神只剩下恐惧。
青年左手拽着他衣领,右手紧握着寸长的输液针,针头距男人右眼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他冷冷俯视着满面冷汗的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神下压着阴翳,仿佛是化不开的寒冰,让人心生寒意。
毫无波澜的口吻像是在宣布死刑:“谁让你来的。”
男人声音难以控制地颤抖,咬牙道:“小子,故意伤人可是犯罪,你这样可以要坐牢的。”
“监控里只会有你蓄意躲开摄像头,我只是情急之下的正当防卫。”
怀游不为所动,在病房向外望时,他就发现这人一直尾随着怀芷;他将针头又向男人眼前刺进半寸,言简意骇:
“最后一次。”
“谁让你来的。”
“白琪,是白琪!”
小他快二十岁的怀游面前,男人已然溃不成军,瞳孔疯狂颤抖着求饶:“是白琪让我从你嘴问出来,当年爆炸案的事情,还有怀芷、哦不怀小姐,和江凛的关系。”
白琪。
怀游在心中默念两遍,轻瞥一眼男人鼓鼓囊囊的口袋,细针在男人眼前上下轻晃着,冷冷道:“东西交出来。”
男人两只手抖如筛糠,小心翼翼地拿出袖珍照相机和录音笔,放在怀游腿上。
下一刻,就听见上万元的相机砸在脚旁的随时头上,发出闷闷一声脆响,让男人听得脸上肥肉一抖。
怀游收好录音笔,缓缓挺直脊背,不急不慢地将寸长的针头放回口袋。
彻底没了威胁后,狼狈不堪的男人起身,气急败坏地挥拳就想动手:“你他妈——”
拳头直抡而下,速度快到能听见风声,轮椅上坐着的怀游面不改色,推着轮椅后退一步——
然后再次完整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只要男人的拳头再向前一寸,碰到怀游就算故意伤人。
远处隐隐传来怀芷焦急的呼唤声,怀游朝满眼怒意的男人投去一瞥,薄唇轻启:
“回去告诉白琪,叫她别太快收手。”
“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