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把卡车停在大队部,驾驶室布置得比较温馨舒适,让贾张氏在里面睡。他让英变去大队长家借宿,自己随便即可应付一宿。
哪知午夜开始下暴雨,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棒梗坐在车里,听着雨声,心烦意乱,久久难以入眠。
突然,一阵急促的水流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他拿起手电(他本可以不拿,但该装的样子要有),迅速跳下车,向农田跑去。当他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水流已经冲毁了部分梯田,一些梯田也岌岌可危。
面对这样的灾情,他有些束手无策,突然他觉得可以用空间把洪水引走。
于是站在坡上洪水里,大量地吸收水流。
洪水的冲击虽大,但他纹丝不动。
暴雨又下了一小时才会慢慢变成小雨,棒梗苦苦支撑着,直至水流变小。
看着被冲刷得七七八八的梯田,他苦笑了:人力虽强,在天灾面前,有时真是螳臂当车。
天亮后,大队长带领社员到地里一看,有些妇人开始哭泣。
大队长大吼一声:“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又出去要饭吗?我一定开好介绍信。”
棒梗心里一凉,大寨遇上天灾,主动退回国家的救济。显然这里的领头羊思想上有问题,果然凤阳花鼓天下闻。
他看着大家,心中五味杂陈。他决定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不能让大家年年靠救济过日子。
他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队长,我们不能光等着国家救济,得自力更生。咱这地虽然冲毁一些,抓紧时间整修,后面稻谷产量不会减产太多。西岗的盐碱地可以试试种植一些耐盐碱的作物。”
大队长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想过?那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去试种,还不一定成功。”
棒梗不服气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只要我们努力,总能找到出路。”
大队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试试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别指望大家一下子就支持你。对了,贾同志,你一个外乡人凭啥对我们指手画脚?”
贾棒梗尴尬死了,在其位谋其事,他的确过界了。
一旁的英变说:“葛叔,他是贾棒梗,你说能不能?”
棒梗来不及制止,尴立当场。
葛大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慎重地问:“小英,他真是唱‘男儿当自强‘的贾棒梗?我听说他黑漆漆的,现在怎么这么白?”
英变一听,把难题整回原主:“您问他?”
棒梗无法解释,岔开话题说:“葛大叔,既然我唱了‘男儿当自强’,那我们徽省的男儿当勇敢地自力更生,梯田被冲毁的田埂咱们再重新垒起来,这场雨有一个好处,把西岗的盐碱地洗了一遍,咱们补种玉米红薯还来得及。”
葛大叔还在纠缠他们的身份,“你们昨天到现在一直不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心里始终在打鼓。棒梗,给我们唱一首歌验证一下。”
棒梗哭笑不得,只好把“男儿当自强”唱了一遍,“这应该如假包换了吧,葛大爷,咱们就说干就干,好吗?”
葛大队长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全村的人都听好了,这的确是贾棒梗,我们千盼万盼,终于今天见到真人了。大家伙都回去拿家伙,统一听贾棒梗的。”
张会计见他要走,忙问:“大队长,你干嘛?”
“我去公社打个电话报告灾情。”说完他回家骑着自行车往公社跑。
路上有些泥泞,他花了半小时到他公社。
公社干部见他就想躲,他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每回来不是说在一起就是要救济。
他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这次没去纠缠那位干部,直截了当到了革委主任办公室。
公社主任不耐烦地说:“又来要救济?你们大队今年要了多少次了?这刚刚下暴雨,交钱就统计出来了,你真未卜先知?”
葛大队长陪着笑脸,“这次不一样,我们村来了贵人,贾棒梗你知道吧?”
“贾棒梗?”公社干部一脸疑惑。
“就是唱《男儿当自强》的那个抗震救灾的小英雄!他来我们村了,要带着我们自力更生呢!”葛大队长兴奋地说。
公社干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的?那太好了!你们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他顿了顿,“不过,救灾粮还是要按程序申请的。”
葛大队长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这就回去组织村民自救。”
葛大队长转身离开公社,心里充满了希望。他加快了速度,迫不及待地想把救灾粮的好消息告诉大家。
公司主任想了一下,决定把消息往上传,打完电话后,自己带着一些干部往小岗村跑。
不久县上的主要领导也往小岗村跑。
革委主任到达目的地时,见一个十分文雅的年轻人正扛着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头往梯田上走,他忙问在一旁颐指气使的葛大队长:“老葛,那个年轻人就是贾棒梗?”
老葛忙说:“哦,那个不是。他是广州大城市来的小英,英变。”他找了一圈,指着沟底一个扛着巨石的年轻人说:“主任,那个扛着一两百斤石头的才是。”
主任倒吸一口凉气,也太有力气了。他快步走到棒梗身边,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你就是贾棒梗啊,我可算是见到你了。你的事迹我早就有所耳闻,真是年轻有为啊!对了,我是公社主任谢先”
棒梗有些不悦,但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笑道:“谢主任过奖了,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谢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年轻人就应该有这种担当。你们的想法很好,自力更生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棒梗假装十分感激地说:“谢谢谢主任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这时,其他干部也纷纷围过来,表示会尽力协助小岗村的自救工作。可惜没有一人让棒梗把石头放下来休息片刻。
寒暄后,棒梗把大石头扛到一个缺口处,重重抛下,也把郁闷抛下:但求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