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鬼转过头，阴测测地盯着她，那架势仿佛只要小奶团敢护着女人，她就会连她一起杀。
    宁霆琛上前一步将岁宝护在身后，面上满是警惕，压低声音道：“岁宝，别跟她废话了，她已经丧失理智了。”
    “不，漂亮姨姨没有。”岁宝闷声说着，从他的身后站出来，清凌凌的目光与女鬼阴沉的视线对上，一字一句道：“小哥哥如果知道姨姨为了他杀人，肯定会很难过的。”
    这话一出，除了她之外餐厅里的其他人脸色皆是一变。
    只要不是个瞎的，就能看得出来女鬼的执念就是她那个已经死去的儿子，存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便是报仇。
    而地上的女人，则是“害死”她儿子的罪魁祸首。
    女鬼为了儿子动手杀了她，对于他而言，应该是大仇得报觉得痛快才对，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杀人凶手的死难过？
    顾以牧急了，不顾陆陌瑾的阻拦，冲到岁宝的面前把她挡在身后，警惕道：“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伤害岁宝！”
    他刚学会这个词，也不知道运用的合不合适，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岁宝受伤。
    至于红衣厉鬼的恐怖……
    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怕！
    看他腿都在发抖，陆陌瑾简直没眼看，冷着脸走到他的身旁，挡住岁宝探出的小脑袋，一字一句道：“冤有头债有主。”
    别的他一个字没说，但那不容置喙的态度，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女鬼愿意配合的话，那皆大欢喜。
    不愿意的话，他也有办法让她愿意。
    就是过程会稍微麻烦一点。
    女鬼没有说话，阴沉沉地盯着挡在岁宝面前的两小只，眼底的猩红更浓了。
    就在宁霆琛担心她会对他们动手，打算掏出口袋里的平安符时，衣袖突然被人轻轻拉住。
    岁宝昂着小脑袋看着他，冲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副有她在爸爸大可以放心的架势。
    这宁霆琛能放心？
    但不放心又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的乖女儿，他的力气现在还没她的大，手被她的小肉手压在兜里掏都掏不出来吧？
    这么丢脸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就知道了，没必要说出来。
    “哈哈哈，你个傻逼，你不会把别人认成你儿子了吧？”
    原本低着头念叨的女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笑着开始发癫。
    光凭这句话，她就算死八百次在场都不会有一个人觉得冤枉。
    偏偏女人像是没有察觉到女鬼身上凌冽的杀意，竟然抬起头满眼怨念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想你儿子吗？”
    下一秒，女鬼骤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手扼住她的喉咙迫使她站起身来，脚尖缓缓离开地面。
    当窒息感真的来临时，女人才像是真的意识到危险，求救似地看向岁宝所在的方向，艰难道：“救……救我。”
    “救个屁！”顾以牧都快气疯了，这话完全是脱口而出。
    此时此刻，他完全忘记了平时顾仲夫妻对他的谆谆教导，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就算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不能这么刺激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顾以牧的速度太快，陆陌瑾伸手去捂他的嘴都没来得及，冰冷的小脸上染了愤怒，“你在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顾以牧闷声反驳，底气却也没有之前那么足。
    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刚刚不该那么说。
    可这个女人的话，确实太气人了，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她不死谁死？
    岁宝的第一念头也是这么想的。
    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因果循环自有规则，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杀害别人的理由。
    “哪怕对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行吗？”小奶团不服气，忍不住在心中问。
    来自心底的声音很坚定的告诉她，“不行。”
    怕她钻牛角尖，那个声音又补充道：“恶人自有天收，以自身为代价，甚至灰飞烟灭去找对方寻仇，非智者之举。”
    岁宝又问：“那恶人什么时候会被收呢？”
    那个声音回答的很快，“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哦，你是说老天爷爷啊。”小奶团恍然大悟，随即垮了小脸，“骗子，老天爷爷忙得很，才没有功夫一个个收拾坏人呢。”
    “……”
    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
    没得到回应，岁宝也不着急，双手环胸耐着性子等。
    反正她不着急，总有人去急。
    很快，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她被人借了命，已经没几天好活的，这便是报应。”
    本以为是满分答案，可小奶团却并不满意。
    她轻哼一声，噘着嘴道：“老天爷爷，您都说了她是被人借了命，这跟报应是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