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楚只是摸了下男人的脸颊，掌心就烫得不行，这种烫和之前的异能狂躁相似，不过她刚问出口，抱着她前行的男人就忍不住闷笑了声。
    她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你笑什么？我问你正经的呢。”
    “你真当我是神了？”
    “什么意思？”
    贺川野抱着她前进的脚步没停，顺利穿过内城和外城交界的地方，“我要是真异能狂化，你觉得还能这样和你说话吗？”
    “也对……”不过沈霁楚就是感觉他有点儿不对劲，“你回来以后你，一般什么时候去检查？”
    “检查什么？”
    “去阮舟微那边检查身体和异能的情况啊，之前你不是经常会去吗？”
    “不急。”
    什么都不是不急。
    沈霁楚也懒得搭理他。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到了住所。
    周围有异能者路过，撞见他们俩，沈霁楚脸红的没敢看人，他们都纷纷递来了满是笑意和羡慕的眼神。
    进了屋子，沈霁楚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习惯性地打开智脑。
    突然就看见里面铺天盖地，关于她和贺川野成为伴侣的新闻。
    沈霁楚看到已经转发和阅读的量，已经上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脑子都卡壳了一下，回头去问男人：“为什么？是你让人发出去的吗？”
    贺川野正在房间里整理一些数据，闻言问道：“什么？”
    沈霁楚想要打开自己的智脑给他看，他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直接用自己的智脑切了过来，很快就看到了她智脑里收到的消息。
    彼此之间的智脑连在一起后。
    只有他掌握并且适应了这种无形中的连接。
    男人并不怎么惊讶，只是停下手里的工作，看了她一眼：“这是那栋楼和帝国里成为伴侣的正常流程，播报出来的伴侣你没发现就算是之前，也屡见不鲜吗？”
    沈霁楚特意去搜了一下。
    还真是。
    智脑端记录了帝国全三百五十九对成为伴侣的人。
    她和贺川野的编号就是三百五十九。
    难怪刚才一路过来，周围的异能者们看着她的视线都有点意味深长。
    沈霁楚关了智脑，事情都发生了，也不想关注了。
    扭头回房间洗澡。
    她还把刚才在商场里买回来的衣服带进来，一块丢给机器人洗了。
    泡个热水澡的功夫，机器人已经把刚才塞进去的衣服洗好并且吹干熨好送到她面前来了。
    沈霁楚套着之前穿着睡觉的长裙，抱着衣服放在床上叠好，收整齐才去浴室里继续洗漱。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医疗基地里忙，她都已经很久没有回贺川野这边的屋子休息，几乎每天都和薇竹在那边随便找个病房，倒头就能睡。
    薇竹随便眯会儿，再加上她的异能，只需要休息片刻就能养足精神，她不一样，需要每天八小时的睡眠才能保证精神状态，前面几天她夜里就睡三四个小时，睁眼就是病人，再加上今天和贺川野出去逛了一天，早就累趴了。
    沈霁楚也好长时间都没护肤了，翻出之前在c3用的泥膜，往脸上抹了层。
    盯着张满是泥的脸从里面出来，贺川野正好打开门，见她脸上的泥：“记得你很喜欢这种东西，原料是什么？”
    “……怎么？”
    “问问。”
    沈霁楚回忆片刻：“一些是我自己种的水果，碾碎了以后放进去，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还有一部分是我买的护肤品，按照比例放，放多了不好，乱放和少放都会适得其反。”
    “你真懂？”
    沈霁楚摸摸脸上的泥膜，“那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天天拿着那些脏兮兮的泥土往脸上抹吗？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不健康也不卫生。”
    说完，她突然注意到重点：“你来这里干什么？大晚上的还不去洗澡睡觉。”
    “你洗完了吧。”
    “嗯。”
    男人直接当着她的面脱了上衣，丢给她一条毛巾：“进来给我搓背。”
    “……自己没手？”沈霁楚把毛巾丢回去，“总是让我给你搓，你怎么不给我搓啊？”
    正好被他接住。
    他回头：“我给你搓，也不是不行。”
    “想得美。”沈霁楚脸颊一红，立即转身出去。
    贺川野捏着毛巾，低笑一声进了她刚才用过的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沈霁楚刚才洗过的芳香。
    她洗澡不会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条件也不允许，大部分都是之前卖菜收来的一些贵族才能用得上的花瓣，闻着很适合她，有股子冷香，还有股子铃兰和茉莉的清新，他只嗅了口，就能联想到她身上的那种很淡的香味。
    贺川野在军队里还会压制自己的欲\/望，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些男女之情，如今和沈霁楚就几道墙之隔，再加上他听力灵敏，外面的人在做什么，哪怕是清浅的呼吸，都能清新听到。
    他面色略重地脱了身上的衣服，打开浴室的淋浴头，任由没什么温度的水从头顶冲下来。
    十分钟后，贺川野又突然睁开眼睛。
    关了水，只随便披着件浴袍就打开门出去。
    沈霁楚正在楼顶给自己种的蔬菜水果浇水，蹲在地上，仔细打量其中一株突然就蔫了吧唧的植物，有点儿疑惑，刚站起来背后就贴上个又冷又硬的胸膛。
    来人气势汹汹，手臂铁似的紧紧钳住她。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开他的手臂：“我有事……”
    贺川野靠在她肩膀上，“什么事？”
    “你看。”她指着脚边的那株植物，“不知道为什么蔫了，感觉像是生病了。”
    “是不是最近没浇水？”
    “没有啊，我每天回不来，就会叫家里的小机器人帮我浇，不存在浇水不够的，而且它们都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怎么需要水。”
    末世里不止是人类进化了，就连很多植物的种子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有些种子只需要那种温室里的专业土的培育，水的话，一个星期一次都绰绰有余。
    沈霁楚有些担忧，好在男人也松开了她，她脱了鞋子提着裙摆就下地，一点点地往后面的植物看。
    后面的都也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但没有刚才那株的严重。
    沈霁楚仔细检查下来，在菜地里莫名抓了十多只八脚的虫子，见它们被贺川野用手指捏爆后，里面爆出来的绿色液体，忍不住皱眉：“什么情况啊？这些种子是什么东西？一直都在地里钻来钻去，还咬坏了我的菜。”
    “蚀雨里的东西，没什么攻击性和变异性，但是毒性很大，你这片菜地抓紧时间翻新，杀虫。”
    “是不是我太久没翻土了？”
    “是。”贺川野抬头，“也和最近一直不断的蚀雨有关，水资源有部分被蚀雨污染了，应该是浇水的时候带进来的。”
    沈霁楚立马就要去拿锄头，贺川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了，你到底睡不睡？这事简单，我明天弄就行。”
    “可是我的菜……”
    “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一个晚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沈霁楚稍显犹豫，下一秒直接被贺川野从地里拉上来。
    男人微微俯身，将她稳当地抱在怀里，见她脖子和手还有脚上都沾到了泥土，不由说道：“小脏猫。”
    “我这是劳动，劳动人民最可爱了。”
    “是吗？”
    沈霁楚故意用刚才摸了土的手去捏他的脸：“我的手刚才还摸了虫子，你怕不怕？”
    “不怕。”
    沈霁楚把泥蹭到他脸上，“让你毁容。”
    其实她刚才发现虫子后，根本没去摸，都是贺川野一条条抓出来的。
    贺川野也学着她，手掌隔着她身上的柔软布料在她腰身上摩挲：“我手上也沾了那虫子，怕不怕？”
    “怕，离我远点，别乱用你刚才捏了虫子的手碰我！”
    贺川野抱着她下楼去洗手，又是一阵消毒，反反复复几遍沈霁楚才允许他离开。
    沈霁楚推着他出去：“我衣服都被你弄脏了，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手边没其他衣服了。
    绕来绕去，沈霁楚最后还是穿上了那套在商场买的短款裙子。
    她换好衣服，出了浴室，见男人还在没出去，下意识挡了下胸口，后退两步：“……怎么，怎么还不走？”
    贺川野开口：“三楼的地，我明天起来帮你翻，虫子全帮你找出来。”
    “哦。”
    “给点好处吗？”
    沈霁楚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让他自己吃亏，“你想要什么好处？”
    “今天晚上我不想走了。”贺川野那双深蓝的眼眸望了过来。
    他懒懒地靠着墙，人高马大的，已经将门堵死，说话的语调散漫又带着几分强势，让人根本不敢拒绝。
    沈霁楚：“不走？那你睡哪里？”
    “和你睡。”
    “不要。”
    贺川野说：“今天是我们成为伴侣的第一天，按理说，是要睡在一起的，就像……以前所谓的，洞房花烛，新婚之夜。”
    沈霁楚扶额：“我的天，现在还有这些讲究呢？”
    “当然有。”
    沈霁楚逃又逃不掉，躲又没地方躲，只能硬着头皮问：“……只是单纯睡觉，你能接受吗？”
    贺川野看着她，薄唇一弯，说出令她恐惧紧张的两个字：“不能。”
    沈霁楚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一天，从上次的浴室她就感觉到了，当时的贺川野差点就和她真的那什么了。
    在贺川野手里跑，是不太切实际的想法，就他那体格和特级异能的能力，玩小心思，搞不好她还会被贺川野抓回来整一顿。
    现在和上次不太一样的一点，是这段时间随着贺川野的离开，她也逐渐想清楚了一点事情。
    和贺川野之间没必要闹的那么僵。
    有些时候顺着他，能得到的好处总会比坏处多。
    她该庆幸的是，自己遇到的人是贺川野，而不是其他的异能者，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恐怕她这会儿都不知道已经被那些人转卖了多少次，又过的是怎么样颠沛流离的生活。
    贺川野或许有时候需要她，但没有她，他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是这样扛过来的，她没有贺川野，就算不会走到她所设想的那步，却也没有这样的清净和不会被其他异能者骚扰抢夺。
    还有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阿妮。
    如果没有他的照顾，可能早就死了。
    沈霁楚深吸口气，尽量平复心情：“贺川野。”
    男人应道：“怎么了？”
    “你不想只和我单纯睡觉是吗？”
    贺川野视线直勾勾地，回答的也爽快：“是。”
    “……”沈霁楚真的要被他的直白弄得无地自容了，好半天才找回思绪，慢吞吞地开口说道：“你……你们异能者做这种事情的多吗？”
    “不多，但是不代表没有。”他缓缓靠近，过来时离她还有一步的距离停下，“异能者不配拥有属于人类的欲、望，他们大多数每天的生活除了打仗就是训练，就算是有这种想法，也只能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花钱找那些愿意的女性。”
    沈霁楚咬着唇，又听他继续说：“和妓女比起来，她们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
    “这算施舍吗？”
    “不是。”
    “那是什么？”她缓缓抬头，目光看向他。
    “不控制的话，会出人命。帝国高层虽然无作为，整日只知道玩乐享受，算是为数不多的体恤。”
    沈霁楚的指尖抖了一下，觉得有点讽刺，又无力去改变，只能愣怔地看着男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笑了声：“我算是幸运的？”
    他也跟着笑了声，有些低沉：“如果我说，我才算是那个幸运的呢？”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贺川野靠近，直接将她抵在身后的墙上，“我说真的。”
    沈霁楚眼眸里满是疑惑，他低头吻下来，手掌扶在她脑后，不断加深这个吻。
    沈霁楚的思绪都被他意外温柔的吻搅乱，天翻地覆，鬼使神差的，她想到贺川野刚才在地里替她徒手捏爆了有毒的虫子，又抱她回来的样子。
    那种力量的触感似是久久无法消散，她的背脊接触到身后的墙壁，被冷了一下，下意识往他怀里靠。
    主动送到自己怀里的柔软触感，让男人猛地停下动作，低头去找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