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笙听完完颜承麟的这首如梦令,这首词纯以文学的角度来看,是真的不咋滴,也就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的水平。
不过毕竟人家是盟国的使臣,她还是不太好意思打击他的热情,随口夸赞道:“贵使这首长短句颇为应景。”
完颜承麟似乎非常高兴,笑容满面的道:“多谢大宋皇帝陛下。”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总觉得怪怪的。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精通诗词?
你完颜承麟却偏偏去找咱家的皇帝,如果不是有鬼的话,他们打死都不相信。
尤其是崔与之,好歹与完颜承麟共处了几个月的时间,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此时突然做出这般举动,说是没有什么幺蛾子崔与之是不相信的。
崔与之先看了看年轻俊美的完颜承麟,再看了看年少美貌的官家,似乎猜到了完颜承麟的些许想法,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虽然前几天才第一次见过这位女官家,不过崔与之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再加上以前听过的传闻,也大致明白自家这位女官家绝对是一个厉害至极的人。
想玩美男计这一套,别说完颜承麟算是很英俊了,就是潘安重生、宋玉再世,自家官家也绝不会因为感情耽误国事。
该杀头的绝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
上午的涨潮结束了,到了下午还有一场涨潮,不过赵灵笙可没空去了,他还得回到垂拱殿处理政务。
赵灵笙是不喜欢将事情堆起来的人,她一直奉行的就是今日事今日毕。
下午的时候,就安排上午值守的官员去浙江亭看潮吧。
赵灵笙想起浙江亭,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清河郡王张俊的曾孙——约斋居士张鎡(zi)。
张鎡绝对是南宋历史的奇人,也绝对是南宋玩得最花的【顽主】,《齐东野语》载:“其园池声妓服玩之丽甲天下”。
这人先是与史弥远共谋杀死韩侂胄,没多久就开始密谋杀史弥远,没想到这件事被败露了,被送到象州(广西象州县)羁管直至老死。
张鎡这人绝对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赵灵笙打算再过几年,等他老得没力气折腾了再让他回来养老。
张鎡的住所张循王府才是赵灵笙所注意的,这绝对算是临安府除了皇城外的第一豪宅,张鎡虽然被流放在外,他的儿孙可还在张循王府里享福呢。
想到张鎡的儿孙吃得、用得比自己还好,赵灵笙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了。
尤其是张俊这货还是害死偶像岳飞的帮凶,赵灵笙可没有理由让他的后代吃香喝辣,得找个机会名正言顺的将张家给抄家,填补一下朝廷的亏空。
……
正在这时,一个内侍走进书房报告:“官家,大金国使臣和副使求见。”
赵灵笙有些奇怪 ,完颜承麟有什么事情刚才观潮的时候不说,还单独找她?
即便心里疑惑,赵灵笙还是打算见见这位,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请他们进来。”
没过多久,完颜承麟与完颜陈和尚一同来到书房中。
“大金国使臣完颜承麟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大金国副使完颜彝拜见大宋皇帝陛下。”
两人一起向赵灵笙行礼。
赵灵笙让内侍搬来锦凳:“两位贵使请坐,如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海涵。”
完颜承麟微笑着道:“大宋皇帝陛下,外臣在临安一切都好,有劳陛下挂心。”
说完之后两人这才坐下。
赵灵笙直接了当的问道:“两位贵使来我大宋有何贵干?”
完颜承麟道:“此次来临安,是奉我大金国皇帝之命,商议与大宋第二次交易的事宜。”
“这些事情贵使你直接与我大宋宰相商议即可,为何非得找朕?”
赵灵笙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结果就这?
完颜承麟早就想好了借口,没多想的说道:“陛下,外臣之所以找陛下商议此事,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得陛下才能做主。”
“有什么事非得朕才能做主?”
赵灵笙确实有些兴趣了,就以前的那些交换物资,乔行简他们直接就可以做主,完全没必要非得找她。
完颜承麟道:“下一批交易的物资中,除了原有的那些之外,还请加入茶叶、辣椒、甲胄,还有更多的粮食。”
赵灵笙沉思了下来,茶叶、辣椒什么的倒好说,主要是甲胄和粮食这东西,因为大宋也缺得很。
上次交易给金国和、西夏的粮食,还是赵灵笙提前在占婆、交趾去购买的呢。
虽然此时水稻已经收割了,可要把东南亚的粮食运回来,也是需要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更何况南宋也是非常缺粮食的,她购买的粮食得用作赈济本国的百姓,眼看着要过冬了,这些粮食可不能动。
她可干不出来【宁与友邦,不与家奴】这种事情来。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甲胄可以用生铁来换,粮食暂时还不行,明年之后的第一批粮食收割之后,朕再卖三十万石粮食给贵国。”
赵灵笙已经听工部那边汇报了,新式的高炉已经通过了验收,将开始大量营造这种新式高炉,逐步淘汰老式高炉。
日后限制钢铁产量的只有铁矿产量,有了足够的铁矿,再弄一个水煅技术出来,到时候要多少铁甲弄不出来?
铁甲也不会卖给金国太多,以免金国灭亡之后,蒙古拿着这些铁甲攻打南宋,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完颜承麟估计也有心理准备,没有过多的纠缠就答应了下来。
他此时心里叹了口气,他是看得出来了,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大宋的这个官家似乎压根没有欲念,谈何施展美男计?
赵灵笙此时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完颜陈和尚,对于这位难得的名将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完颜陈和尚将在明年入狱十八个月,随后才被释放成为忠孝军提控,开始了他短暂且辉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