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州,黄牛堡。
这里是自大散关以后的又一战略要地,昔日金军攻破大散关后,就是在这里开始反攻这才拿回了大散关。
现如今黄牛堡周边已经成了巨大的军营,定北军和忠勇军的主力都驻扎于此。
两军将士过完了元旦与元夕之后,就已经开始为开拔做起了准备。
去年的时候,利川西路本应上缴的钱粮就没有送回临安,而是直接截停了运往利川西路的文州曲水(甘肃陇南文县)。
物资从长江一路逆行进入白龙江,再由白龙江进入白水江,最后囤积在文州曲水。
除了钱粮之外,作战的武器装备、一部分马匹都将通过水运,运抵曲水。
利川西路与成都府路各自派出的两位军队,此时已经开拔前往文州,预计在大半个月后抵达曲水。
孟珙身穿一套铠甲,在黄牛堡的帅帐给各个部将分配任务。
“副帅,你的忠勇军后日装备好给养后,就开始开拔到曲水补充给养和装备后,届时会有一路西夏人为你做向导,三月十二日向扎陵湖与鄂陵湖发动攻击,务必在两个月内攻下该区域!”
彭义斌也是全身铠甲,闻言后出列上前几步接过火牌,抱拳道:“彭义斌领命!”
孟珙看向了周胜:“周胜!”
周胜出列抱拳道:“末将在!”
孟珙拿起一块火牌,命令道:“你明日携带一队人马即刻奔赴曲水,率利川西路的两万大军,沿着黄河一线,奇袭积石山地区,尽快占领该地区,在控制住该地区后派兵支援副帅。”
周胜上前接过火牌:“末将领命!”
孟珙一脸严肃的道:“根据官家之命,此次重建的陇右都护府,包括黄河流经的积石山区域,积石山以西的扎陵湖与鄂陵湖,还有本帅亲自攻打的西海(青海湖)一地。”
“相当于将大半个脱思麻和阿柴地区,成为我大宋最优秀的养马场,经过查证,这些地方水草丰美,是天然的牧场。”
“此战事关我大宋百年国运,我军将士只可奋勇向前,万万不可临阵脱逃,如有畏战怯敌、阳奉阴违者,一律军法处置!”
帅帐中所有将领一起高声道:“末将谨遵大帅钧令!”
散会之后,孟珙留下了彭义斌。
彭义斌抱拳道:“大帅,不知道有何吩咐?”
本来彭义斌听到官家对孟珙大加赞赏,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一个未满三十岁,只亲身参战过几次的毛头小伙子,怎么能成为官家的心腹爱将?
官家只是大概划定了一个区域,具体打哪些地方,怎么用兵,都需要孟珙、彭义斌自己商定。
因为原有的陇右都护府区域,大部分都被西夏和金国所鲸吞了,比如原来的陇右都护府治所西宁,如今就被西夏国给占据了。
如今三国还结成了盟国,还需要他们抵抗蒙鞑的进攻,所以这些地方是暂时收不回来了。
所以也只能另外找寻适合的养马地,两人产生过多次争论,最后还是孟珙以无可辩驳的理由说服了彭义斌,彭义斌自此是对孟珙心服口服了。
他这才明白孟珙是属于天生帅才的,彭义斌自己最多算是一个将才,只需要执行好命令就可以了。
孟珙道:“副帅,居于扎陵湖与鄂陵湖的吐蕃部落,虽然已经不复唐代的骁勇善战,可依然是不容小觑,还望多加珍重。”
彭义斌感激的道:“多谢大帅担心,我会注意的。”
孟珙问道:“副帅,四千骑兵可否够了?要不要我再调拨一些给你?”
当初从金国、西夏国交易来的战马,赵灵笙直接给了孟珙四万匹战马,本想着打造出两万骑兵出来,谁知道这完全是她异想天开了。
最终还是彭义斌率着忠勇军来了,从中挑选出不少精于骑射的士卒,这才勉强组建出了一支八千人的骑兵,其中有许多骑兵都还没有经历过战斗,有多少战力还存疑。
彭义斌摇了摇头的道:“四千骑兵已经足够了,大帅你攻打的西海地区地势开阔,本需要的足够的骑兵,我拿走了一半的骑兵已经不好意思了,哪敢再多要骑兵?”
说到这里,彭义斌问道:“大帅,水泥从临安运来了多少?”
说到水泥,孟珙脸上露出了笑意,开口道:“官家从临安运来了2500石(150吨)的水泥,几乎将所有的水泥库存都搬空了,并且还在文州那边设立了一个水泥工坊,每月能产水泥100石,足够我们将新的陇右都护府打造成铜墙铁壁了。”
彭义斌听见有这么多水泥,顿时就放松多了:“有了水泥的加持,陇右就再也逃不出我大宋的手掌心了。”
以往在野外作战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攻打了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坚城的话,也会因为敌人的反扑最终丢掉这个地方。
有了水泥就不一样了。
打下陇右都护府之后,即刻就能就地修建、加固堡垒,即使吐蕃部落开始反扑,也能依靠堡垒抵御。
“副帅,这次出兵扎陵湖与鄂陵湖,除了口粮、军备外,水泥也得带上几百石,攻下这两处地方之后即刻在战略要地修筑堡垒,以防吐蕃人的疯狂反扑。”
孟珙的让彭义斌眉头微皱,说道:“大帅,如果带上几百石水泥的话,文州那边征发的民夫和厢军未必足够啊?”
孟珙道:“扎陵湖与鄂陵湖这两处地方水草丰美,有足够的牛羊和鱼儿可供大军作为军粮,军粮只需要携带数天的就够了。”
彭义斌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这个呢?河北、山东那些地方,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如今可没有这种好地方了。”
孟珙笑呵呵的道:“副帅,曲水那边除了军备之外,还有一些好东西,到时候咱们商量着分配吧。”
“大帅,什么好东西啊?”
彭义斌眼睛都亮了,孟珙都说了是好东西,那肯定是差不了的。
孟珙双手一摊:“我也并不太清楚,只是官家在手诏中提了一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