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这刘家的10亩地既然包括公共用地，也就是说那一边是别的村子的土地？”

    “是吖，他们家的地紧挨着邻村老李头家的地，当年分地时有过一面之缘。话说老李头家里也有一个女孩，还是独生子，和村长儿子还谈过一段时间恋爱，后来不知怎么，两个人就分手了，年轻人的事儿还得是当事人自己能说清楚，咱们外人都是听别人乱传，当笑话听罢了。”

    小彤默不作声，任凭所长自己在那喋喋不休，见小彤不说话也，他还以为年轻人嫌自己说多了烦得慌呢。

    “所长，你觉得这个老李头有没有杀人动机呢？”

    “杀人动机？”小彤既然这么说指定有自己的道理，所长也静下心开始分析其中缘由。

    “虽然自然分手，但也算和女儿共用过相同的对象，这个角度上算是半个情敌。

    倘若没有村长从中帮忙，两边可以平均侵占共用土地资源，但是村长如今帮助了亲家，自家的土地利用就不及之前那么多了。农村人靠的就是这么点地一年挣点儿粮钱，这么一来相当于无意中削减了人家的收入，等同于从人家饭碗里夹口饭吃。眼前不觉得有啥，时间久了，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而且时间越久损失越大。

    倘若这么想，这个老李头的确有充足的理由杀人。”

    所长不断打量小彤，时而眉开眼笑时而紧鼻子皱眉，这让小彤心里没底。

    “所长，您这是？”

    “嗷，你别多想，我就是合计这么出色的队员如果能留在我们派出所，那以后遇到再难的案子咱们就都不怕破不了案了。后来一想，我也就是自己乐呵乐呵得了，怎么好意思从蔡队手底下要人呢。”

    对方这么一说，搞得自己很不自在，毕竟人家是所长，实战经验多的是，自己只是在蔡队手下见到过更多先进的手法和破案手段罢了。

    “所长，您说笑了，咱们做警察的，在哪都是为人民服务，我这不就到咱们龙葵村，还碰巧赶上了杀人案嘛。”

    “咱们一会儿，外围调查的同志就回来了，的确如你所说，这个案子壮壮只是一个普通的嫌疑人，我们还要挖掘出更多嫌疑人，这样才可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是吖，毕竟现场留下的证据并不多，想要直接通过证据推出凶手未必可行。”

    小彤拿着案发现场小张对附近邻居的问话笔录端详，希望能从中发现线索。

    其中有一点提到，邻居张大妈，昨晚半夜12点起夜上厕所，隐约看见英子的房子有灯光。但当同事进一步问细节，大妈又说自己记错了，也许是一时眼花，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彤并不想就这样过去，在她看来这条线索有必要继续跟进。

    “所长，我想去邻居张大妈家再去一趟问问。顺便再到老李头家看看情况，估计同志们未必能去调查他。”

    “是为了灯光的事吗？”

    “没错，这上写到，大妈说见到灯光的时间是夜里12点，这个时间与法医推算的死亡时间吻合。

    警方再次询问具体细则，大妈又矢口否认此事，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她真的眼花或者印象模糊没有继续深究的必要。但是以我的经验来讲，一般人一旦警察拿出笔来要记录，都会忌惮三分，怕担责任，怕说错，于是就选择逃避。

    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走一趟，倘若大妈真的看见灯光，很可能是凶手，因为那个时候死者已经被害了。按时间推算，凶手还没走的话，应该是在处理现场……比如现场的脚印，如果凶手直接穿着带泥的鞋进屋，杀人后意识到不能留下痕迹，等等。”

    “如果是处理脚印，为什么不把房门口水泥地上的脚印一并处理掉？”

    “也许是他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想着赶快逃离现场，也许是像之前分析的那样他是穿着拖鞋进的房间，开灯是有别的事想做，总之我们有必要重回案发现场，结合大妈的笔录，尽可能还原案发当时的情况，才能得出更多线索，更贴近案件本身的样子。”

    “好吧，我把小张给你，有他在你身边有个人照应，毕竟老李也算是嫌疑人之一。”

    就这样，小彤在小张的陪同下再次找到了邻居张大妈。在看到张大妈房子的卫生间正好对着死者的房间，小彤相信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是为了指引人们找到真相。

    见到小张又来找自己，旁边还跟着陌生面孔小彤，大妈很是疑惑。

    “警官，我早上能说的都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别告诉我你还是来问相同的问题。那你想要什么答案告诉我，我说给你们就是啦！”

    小张一脸无奈，基层办案常遇见这样的群众，他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倒是小彤被大妈的话逗乐了，见小彤一笑，大妈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孩子，你们年纪也不大，和我自己孩子相仿，我能骗你们嘛！”

    小彤耐心地坐在大妈身边，合上笔录本，并没急着得到什么答复。

    “大妈，我们的确是过来问你昨天晚上的事，不过你不用有负担，也不用怕承担什么责任，就按着自己记忆中的来。

    昨夜刘叔家二女儿英子惨死家中，想必你也听说了，死亡时间初步锁定在晚上11点到12点之间，凶手很肯定是趁着死者睡熟以后偷偷摸进她的房间，所以按理说不可能开灯，那么你在12点时如果看见了房间有灯，很可能就是凶手正在房里，这对我们后续的调查非常重要。”

    大妈低下头，眉头有力地皱了起来。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即使记错了，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破案讲究的是完整的证据链条，不会因为某一样罪证就定谁的死罪，何况最后还要有凶手认罪的一环。

    所以您就按自己的印象就好，当天晚上起夜是否看见什么或是听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