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矮小女人找到机会就往老大身后钻。
    “大姐，大姐，你快帮帮我！”那矮小女人一边躲一边往大姐身后躲，那扫帚噗嗤噗嗤全落大姐身上。
    大姐举着胳膊挡，往外走：“娘，五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先带着二妹走，等她消火了我们再来，你就先在这住下。”
    大姐快步往大门走，那二姐身体娇小，就死躲在大姐身后，被打出去后，那二姐还对着柳氏叽里呱啦一顿骂，被柳氏那些扫帚追出去好远。
    送走了两位姐姐，柳氏回来时，那老妇人还在门口站着，见柳氏看她，顿时畏缩的低下头。
    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明，只是脸上多了太多的畏缩和隐忍。
    当初把她卖出去给儿子换媳妇的时候肯定没想到她也有被儿子嫌弃的一天。
    柳氏嘴唇动了动，看着老人单薄的身体，伤人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外面凉嗖，进去吧。”
    “唉。”老人小声应下点头，畏畏缩缩不敢抬头与柳凤华对视，生怕自己大点声就会被嫌弃。
    柳氏看着傲娇霸道的母亲变成如今模样，心底生出一阵酸涩，不忍再看。
    她无法原谅当初母亲将她当成货物一样卖掉，更无法原谅她上门讨债被赶出去的无情对待。
    可看着才五六十岁的老人佝偻着身体连头都不敢抬，那单薄又瘦弱的身体似乎风一吹就会倒，那颗心，还是软了。
    终究是生她的娘。
    只是心软归心软，她心底也很清楚，两人母女之间的感情再也回不到当初的纯粹。
    当她被卖出去那一刻，母女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痕，当弟弟需要盖房反复找她要钱母亲以死相逼这裂痕越发明显。
    直到最后，张家需要用钱，她求上门。
    弟弟让她拿出当初借钱的欠条，她与理据争却因为没有证据有苦说不出。
    她去求娘，她借钱的时候娘在，可结果呢，她娘揣着明白装糊涂，揣着私心搪塞她的委屈。
    她百般祈求娘说说情，让弟弟先拿点钱出来给张家老祖治病，结果却被以闹事为由赶出门外，
    冰冷的雪地里，那雪落到她身上，凉的痛彻心扉。
    她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可是什么都不能改变。
    她在雪地中大骂弟弟的没良心，发誓跟柳家断绝关系，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张家老祖还是死了。
    从那天起，她没了娘家，跟柳家也彻底没了来往。
    从她被赶出柳家门的那一刻，母女关系就再也回不去。
    不过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她养她小，她养她老，也算是仁至义尽。
    柳氏走到堂屋，老人也在后面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你在这里坐会儿，大姐二姐在的时候估计你也没吃好，我留了菜。”
    “不用了，我年龄大了，人老了吃不了多少。”老人畏畏缩缩的说道。
    “坐着吧。”柳氏没好气说了一句，头也没转的离开。
    柳氏说完就转身去厨房，从始至终，没喊一声娘。
    老人低着头双手抓在一起，看柳氏出去，连阻止的话也不敢说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