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言很快就在周围找到了一辆30立方的油罐车,正好能装下他空间里的20吨石油。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又重新踏上了回长宁基地市的路。
微风轻轻抚过脸颊,一阵一阵撩动着迟商的发梢,乌黑浓密的秀发在阳光下泛着浅紫色光辉。
右耳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光,时不时勾引远处的丧尸回头看他一眼。
安泠泠从口袋里撕开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含糊着问道:“你这是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迟商半眯着桃花眼,偏头去看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眸中风流尽显,倒真是有种花花公子的既视感。
“末世之前就一直都有啊,只是那会儿学校管的严,没戴耳钉而已。”
至于头发,是刚到长宁的第二天,就去兴旺街随便找了个理发店染的,颜色看起来貌似还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苏木刚刚为什么会突然冲上去啊?”迟商满眼的不解。
乔曼文坐在后座,用手指蹭了蹭鼻尖,“他可能……就是……嗯……比较护食吧。”
苏木和叶憬都在房车后面的油罐车上,所以只能由她来回答。
迟商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护食?”
乔曼文望向窗外,看着堆满街道两侧的废墟,似乎想起了他们曾经在孤儿院里,共同度过的那段灰暗时光。
她缓缓开口:“因为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嘛,所以难免会遇到一些坏孩子,会经常故意抢他的饭吃。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吃不饱饭的,白天大部分时候就只能饿着,等晚上睡着了,也就自然而然感觉不到饿了。
还是后来,我去了苏木所在的那所孤儿院之后,他才慢慢开始学会反抗的。”
安泠泠有些诧异,“这种事没有人管吗?”
乔曼文摇摇头,“没有。”
“其实我们那所孤儿院的院长奶奶,人还是挺好的,可她毕竟年纪大了,管不了事。
其他护工又都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木也就只能那么忍着了。
那时候的苏木瘦瘦小小的,脸色也是那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我当时刚去,实在是看不惯他们这么欺负人,就和那群小孩打了一架。
结果我被打得很惨,除了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外,身上几乎全是青紫色淤青。”
乔曼文说到这里,噗呲笑出了声,“苏木哭的哟,那真是叫一个惨,上气不接下气的,还非要拿着棉签给我处理伤口。
最后他眼睛里的泪花,全掉我衣服上了,晚上还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
但别说,他哭起来还挺可爱又可怜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说要永远保护我。”
迟商轻‘咦’了一声,满脸嫌弃,“快别撒狗粮了,说重点。”
乔曼文唇角的笑意稍作收敛,“再然后,他就养成了护食的习惯。
所有敢动他食物的人,都毫无例外会被他狠狠报复回去,哪怕这样做会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他也依旧像个狼崽子一样,死死咬住不肯撒手。
即便之后我们从孤儿院出来,上了大学,他也还是没有办法改掉。”
洛云倾用手指敲打着身下的皮质座椅,一下又一下的,很有规律。
“我觉得护食挺好的,完全没必要刻意去改。”
听到有声音从背后传来,引得乔曼文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她附和道:“我也感觉,他现在这样就很好,最起码不用再挨饿了。”
洛云倾听完关于苏木的整个故事,莫名想起了一些往事,问道:“你知道你当初的退烧药是怎么来的吗?”
“什么?”乔曼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洛云倾又道:“就是之前在俞阳大学的体育馆,你觉醒异能时,发烧喝的退烧药。”
乔曼文脑子里隐约有点儿印象,“记得啊,怎么了吗?”
洛云倾回答:“那是苏木拿他身上最后一块巧克力,跟我换的。”
虽然没有换成,但他的确是拿出来了,也是真心想要做交换的。
乔曼文闻言,重新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抬起手背盖住双眼,说话时嗓音里带着细微的沙哑。
“可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
由于遇到张进这件事比较出人意料,他们也是在回程的路上才联系的徐忆舟,所以进城后獠牙小队便兵分两路。
一队跟着洛云倾,护送张进去医院。
另一队则和肖慕言一起,去猎尸联盟提交任务。
两边同时进行,互不耽误。
在成功将张进平安送进急诊室后,洛云倾终于能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喘了口气。
“谢谢你们能把他送回来。”徐忆舟半倚着白墙,眼睛里满是掩藏不住的疲惫。
洛云倾随意挥挥手,“小事。”
她额角的汗珠随着身体的晃动,啪嗒掉在了眼镜片上,此时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镜还戴在脸上。
徐忆舟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同,问道:“你怎么突然开始戴眼镜了?”
洛云倾嫌它碍事,卸下来后别在了胸前的口袋里,“在长宁市区里找到的,看着好看就戴着玩玩,本来也就是没有度数的平光镜。”
“倒是你,不过十天半个月没见,怎么看起来老了这么多?”
徐忆舟想要慰问的话到了嘴边,突然一噎,而后愁眉苦脸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边。
“快别提了,最近我都快要被x集团研究所的事情给折磨疯了。”
洛云倾嘴角抽搐,忽然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多问这一嘴,一问对方就开始顺杆往上爬。
她直接盯着脚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淡淡回应了一句:“哦。”
哦?
就一个哦???
徐忆舟没有听到自己预期中的回答,有点儿不甘心,“你不想问问我,是因为x集团研究所的什么事吗?”
洛云倾果断说道:“不好奇,不想听,不感兴趣。”
这次换作徐忆舟开始装聋作哑,他自顾自地说着:“唉,其实就是有个生物学博士,在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没有及时撤离,被困在实验室里了。
在我们得知这个消息后,前前后后派了十几个小队过去,都没能把他给救出来。”
“所以,这次连黑熊小队也失败了?”洛云倾问。
徐忆舟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洛云倾整理了下衣服袖口,理直气壮地说道:“半个月前,我们两个小队一起出城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他们自己说的。”
徐忆舟:啊,那群嘴上没个把门的家伙,真是……
他拍拍胸脯,强压下突如其来的心梗,深呼吸好几口气后,才继续接上刚刚的话题。
“对,没错,他们在进入研究所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了,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传出来。”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想着来找你们帮忙。”
洛云倾抬手推脱,“打住,帮忙这个词暂时还用不上,我们也没有要去的意思。”
“你不再考虑考虑?”徐忆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死。
“要不你先回去跟肖慕言商量商量,毕竟他是你们獠牙小队的队长,等你们商量好结果后,再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你看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洛云倾自然得给他一个台阶下。
“好,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跟他们讲讲这件事,尽量明早给你一个答复。”
徐忆舟只说了一句“好”,便没再开口,一直到助理过来有事找他,他才离开了医院。
临走前,还去护士站嘱咐了一些事情。
结果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急诊室的灯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