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花不知道杨清源查松月楼的原因,她只要知道,杨清源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就足够了!随后杨清源和姬瑶花一同来到证物室,并从手中取出了两个证物袋。冯虔为了相助查案,将折扇和扇坠都暂时借给了杨清源。如果说杨清源的猜测没有错,这扇坠上的陌生指纹,大理寺曾经采集过了!“大人,姬司主!”“之前方圆的佩剑在哪个箱子里?!”负责看守的书吏在查阅卷宗之后,起身说道,“大人,在第二层,天字丁的箱子中。”杨清源从书吏书中接过钥匙。如果说大理寺哪里的防卫最严密,可能答案有很多,比如天牢,比如镇狱司,比如杨清源的书房。但问到大理寺哪里最为保密,答案便只有这间证物室!大周的都城神都,重建于前秦故都,咸阳的遗址之上,在原有的基础之上,不断拓展扩建,才有了今日神都的雄伟繁华。而现在大周的大理寺,就是前秦的大理寺遗址。故而其建筑风格与大周其他府衙迥然。而现在大理寺的证物室,原本是前秦大理寺的十八层死牢,用于关押各路被前秦镇压的武林高手。杨清源手中的大理寺没有那样的实力,而且杨清源没有想过要彻底将江湖和朝廷对立,大理寺的水、死、天、地死牢足够大理寺平时使用,故而便改造了这个一直未曾启用的绝密死牢。将死牢其改成了一间绝密的证物室和档案室。其中十七层,分别存放各样的证物、档案。杨清源从一旁的盒子之中取出了一个特制钥匙,插入了一旁的机关之中,证物室内的一扇石门缓缓开启。这是通往第三层的通道,十八层死牢互不相通,想要从一层到另一层,只能通过地上的通道再次进入重新进入。杨清源进入了三层,片刻之后,从其中拿了一个剑匣出来。为了查案所需,征得剑主方宝玉的同意之后,杨清源将玄铁剑留在了大理寺中。这个玄铁剑上曾经有留袭杀者首领的指印,而那个当时也出现在长音园的人群之中。根据当时长音园的现场、以及案情在来综合分析,有两个半人一直出现在本案之中。冯虔!周明生!还有一个便是刑部郎中赵琛照,不过虽然他也涉案其中,但是万年县的万利赌坊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李守案的而冯虔,杨清源又亲自试探,心中调低了嫌疑程度。那么现在剩下的一个便是周明生了!万年县的案子、长音园的现场,都有周明生的影子,如果说冯虔的出现是巧合,那周明生呢?!杨清源带上鲸皮手套,从剑匣之中的取出玄铁剑。这柄剑上的指纹,很可能验证他的猜想!随着显纹粉的洒下,玄铁剑上的指纹显露出来。杨清源在其中看到了两枚和扇坠之上一模一样的拇指印!袭杀方圆和丫丫的,与制造李守案的是同一个人!现在只需要验证,这个人是不是周明生就可以了!有了这个证据,大理寺就可以抓捕周明生!至于剩下的事情,慢慢审就好了,以大理寺的审讯技巧,害怕撬不开区区一个周明生的嘴?!大理寺的条例之中,有着不许严刑逼供的准则,以防造成冤案。但同时也有解释条款,对于已经确认犯罪事实,但拒不供认的罪犯,大理寺也是允许使用特殊审讯手段的!“大人是一个人干的?!”姬瑶花看着杨清源手中的玄铁剑和白玉扇坠,已然知道杨清源的用意。杨清源点了点头,“现在事情的脉络基本已经清晰.剩下的就是李守一案的细节和抓捕!”如果周明生才是幕后真凶,那么这个案件才刚刚开始!查明真相后,如何对付真凶才成了本案的关键。“瑶姑娘,你遣人持我名帖,请周明生去我府上一叙,就说大理寺查抄了一些店铺,想跟他谈笔生意!”若是以大理寺的名义,周明生肯定是不会来的,以杨清源的个人名义试试。杨清源都计划好了,在自己的府邸之上埋伏好刀斧手……额……捕快!直接就用显纹粉查看周明生摸过的地方,一旦确认周明生的指纹与凶手留下的一致,便立刻摔杯为号,将周明生拿下!若是让周明生躲入了东宫之中,那么大理寺想要把他抓出来,就麻烦了!当大理寺的人持名帖前往周明生府上之时,理所当然地吃了一个闭门羹!周明生的仆役声称其不在府上,留下了请柬就让大理寺的捕快回来了。“大人,周明生如此做派无疑加重了他的嫌疑!”姬瑶花听着前去送请柬的人回报,觉得是周明生心中有鬼。杨清源端着茶杯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大概率不会来!若是他真的出现就省事多了!”“那怎么办?!”杨清源却不着急,“且放宽心!太子妃胞弟的身份固然是周明生的护身符,但同样的,这也是周明生的破绽。若真是他,想要找他出来不是难事,难得是如何问罪!”姬瑶花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劝道,“大人既然已知周明生背后站着太子,为何还有坚持追查!?”太子虽然未曾登基,但是毕竟是大周储君,未来的天子,如今大位的形势已经明朗,在这个时候开罪太子,未免不智。姬瑶花见杨清源没有说话,继续分析道,“大人当年漕运一案,将楚王势力击溃,虽然是无意为之,但确实是扶助太子坐稳东宫的第一功臣!何至于此?!”随着真相揭开,姬瑶花开始担心了!不是担心大理寺能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而是担心杨清源的安全。即便杨清源是周帝心腹,即便杨清源元化境中无敌手,即便他有个师兄叫张三丰。但那是和储君作对,和未来的天子作对!姬瑶花不怕死,却害怕看见杨清源死!“……”在这件事情上,杨清源确实有些自私了!为了一己之念,将整个大理寺拉上对抗太子的战车,殊为不知。他想做的,未必大理寺的人都想做!“此事倒是我没有考虑周全,瑶姑娘,还麻烦你告诉底下的兄弟!不必心慌,大理寺不会有事的!”姬瑶花闻言眼神一黯,自己在意的是这些吗?!杨清源始终不懂,或者不愿意懂!或许在某一瞬间,杨清源会有温柔,却也不是姬瑶花想要的。“还请大人放心,我必与大人生死与共!”姬瑶花的声音不像是一般属下的誓言,没有气势却有着万千温柔。杨清源不是傻子,如何能听不出姬瑶花言语中的意思。从大理寺建立开始,姬瑶花陪在他身边,杨清源为姬瑶花补全蓬莱一脉武学,将其蓬莱武学逐渐复原乃至发扬光大。姬瑶花也在大理寺的复兴之中,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他助她突破樊笼,重获自由!她为他生死无虑,常伴左右!杨清源之心并非铁石,如何能无动于衷!?就在杨清源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略显慌张的侍女打破了当前的奇怪的气氛。“大人……额……姬司主也在啊!”侍女感觉到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小悦,何事来此!?”来的不是大理寺的捕快,而是杨清源府上的侍女小悦!若不是府上出了事情,这小侍女也不会来大理寺找自己。杨清源不得已咽下了下半句想说的话,小侍女这慌张的表情,明显是出事了!“大人,刑部尚书卫大人和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大人来府上拜访了!”小悦略显慌张地递上了两张名帖。小悦不过是个侍女,杨清源的府上虽然也有来往的官员,但大都是杨清源的好友同年,官位最高的,也就是通政司的王华。哪里见过这般大员?!刑部尚书正二品,左都御史从二品。大理寺正卿因为胡蓝逆案一事被削去一级,沦为正三品。杨清源便是当上了大理寺卿,论品秩职级,也在这两位大佬之下。“穿得是官服还是常服?!”“是常服!”小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杨清源微微一笑,轻声自语道,“还没动手,麻烦就来了!”“你带回去,看茶,就说我一会儿就来!”姬瑶花也是面色惊疑,两大政法系统大佬联袂而至,却还是常服而来,拜访杨清源的私人宅邸,实在有些不寻常。杨清源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此事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怎么快!”“他们也与李守一案有关?!”杨清源双手一摊,“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多半是没有关系的。”“那他们来拜访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当然是为了李守一案了!”姬瑶花有点被杨清源绕晕了!“当然是为了名声和官位了!易地而处,我可能也会登门拜访!”杨清源自嘲道。“何为?!”“若是李守一案,真的有猫腻,真凶固然会被绳之以法,大理寺因为重新查清此案,原本的恶劣影响也会降到最低,那刑部和都察院呢?!他们该如何自处!?”杨清源耐心地解释道,他一直在培养姬瑶花,她的未来不该仅仅是一个广闻司的司主。“当然是……”说到一半姬瑶花说不下去了!随后姬瑶花立刻反应了过来,“如此说来,不仅仅是刑部、都察院,还有内阁和天子的声望也会因此受损!!”姬瑶花急道,“大人不如收手吧!?”天子、内阁,若是他们都对杨清源不满,杨清源的仕途就到此完了。“我当然知道!”但知道了,就不错吗?杨清源虽然称不上君子,但岂因祸福避趋之?!姬瑶花明白,自己能想清楚的事情,杨清源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大人放心应付他们吧!大理寺中有我,乱不了!”杨清源已经下定决心,姬瑶花便支持他的决定!杨清源点了点头,换上了官服,向着自己的府邸慢悠悠地行去。杨府之中,刑部尚书卫东来和左都御史李蔚光已经换了三盏茶了。“卫大人,你说会不会是清源故意避而不见!?”卫东来表面上比李蔚光更稳得住些,“李大人稍安勿躁,这里到大理寺也有不少路程,你总得给杨大人一点时间。”其实两人之中更紧张的是卫东来,这件事情之中虽然都察院在复查之时有失职之处,但是最大的责任在京畿监察御史胡云冀身上,李蔚光这个左都御史最多也就是了领导有失,没什么大过。他来此地不过是受人之托,他和杨清源私交不错,想劝杨清源及时收手!而卫东来就不一样了!他是刑部的最高领导人,这件案子在复查阶段也曾经过他的手。若是真的查出了李守一案是冤假错案,那么卫东来数十年积累的官声便毁于一旦了!一刻钟后,就当两人都不耐烦的时候,杨清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好意思啊!让两位大人久等了!”杨清源穿着一身朱紫官服走了进来。“下官公务在身,大理寺又离府邸稍远,故此才来晚了!还请二位见谅。”一旁的卫东来和李蔚光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皆知杨清源才刚刚回京,只是来查案子的,但现在却换上了官服来见他们,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是打算公事公办啊!?李蔚光和杨清源私交较好,待到双方落座之后,先开口道。“清源还真是勤于政务啊,反倒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忙里偷闲!”“李大人言重了,二位都是朝廷的重臣,平日里处理政务辛苦,自当劳逸结合!”杨清源掌心真元微吐,给原本滚烫的茶水降了降温,微笑着喝了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看得李蔚光和卫东来一愣一愣的。刚刚还滚烫冒着热气的茶水,怎么就一口干了呢?!再说喝茶也没一口干的啊!!卫东来,调整了一下内心崩溃的心态,开口问道,“本官听闻,杨大人正在追查李守一案啊!?”
作品本身仅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
K子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