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没有直接回答她,双方陷入了胶着沉默中。
雌性大概是觉得他们并没有威胁,催动着鸭子往前走,停在双方都能完全看清对方,又能迅速做出反应的安全距离外。
乔欣看清了对方的长相,一头如海藻般的绿头发,披散开来,头发里飘出了一对像鲶鱼须的东西,无风摆动着。
鲶鱼须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乔欣下意识地看向狼睿,他的额头一片光洁,才想起,狼睿的人形是没有角的,只有兽形有。
狼睿兽形的独角上也有密密麻麻的纹路,不像她的,啥也没。
乔欣摸了摸自己隐藏在头发中的鹿角,大致也明白了,只有一些特殊血脉的才会有,而她,大概只是一只平凡得不能再普通的浣熊。
眼前这个雌性,拥有着与狼睿一样特殊血脉的兽人,也侧面反映了,这个雌性的特殊性。
可为什么她一个人在沼泽里航行?
乔欣正在观察对面,对面的雌性同时也在打量他们。
鲶琪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俊美非凡的狼睿身上,反而是落在乔欣身上,看着看着,乔欣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阵阵奇怪的感觉,似乎像有什么在身边无形地一圈圈荡开。
随后,两人都注意到对面的雌性浑身战栗,不是因为恐惧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来了吗?他们终于等来了神鹿族!
不同于鲶琪的激动,乔欣和狼睿眼中的戒备不减反增,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乔欣决定打破目前的局面,她按照目前兽人大陆的礼节,行了一个抚胸礼,“我们是来自北方的流浪兽人,迷失在这片沼泽,我们想寻找出去的道路,不知阁下是否能指条路。”
鲶琪回了乔欣一个古老的礼节,看得乔欣一愣。
鲶琪一直死死盯着乔欣,她这一愣,立马被她发现,随即眼中泄出狂喜,兽神保佑,神鹿族还有后代在延续。
狼睿一直注意着对方,她的反常,令他轻轻拧着眉心,看来神鹿族有许多记载都不全,比如眼前这个头上长须的兽人,鹿遥就没有提到过。
鲶琪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变异植物,又看了看乔欣,露出一个自认为无害的笑脸,释放善意,“两位不妨来我们部落稍做休息,我们再给你们指明离开的方向。你们放心,这里距离我们的部落并不远。”
对方提出的建议,听着是好的,但是这善意的多少,只有鬼知道。
或许他们过去能打探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总归比他们自己瞎找要来得方便。
乔欣和狼睿对视一眼,决定前往。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需要收拾一下东西。”
“当然。”鲶琪看见他们同意前往,笑了起来,“不知前面出现的打斗,是否是阁下造成的?”
狼睿点头,“我和我的伴侣一起合作击杀的一条长着很多脚的蛇。”
“嗯,那是一头六级的成年须蛇,你们非常厉害,竟然越级杀怪,很不错。”说话的鲶琪只看着乔欣,眼中由狂喜变成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看得乔欣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什么情况呀!这人难道想无痛当妈?!
明明这么年轻!
不会的,不会的!
“须蛇的身体你们收走了吗?那是好东西呢,不知道是否可以拿东西跟你们换呢?”
看来鲶琪确实很需要须蛇,但她没有明抢,反倒提出拿东西交换。
乔欣感觉这趟过去的危险性有所降低,“你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交换?”
在听到须蛇这个名字时,乔欣就想起了曾看过的记载,须蛇的毒囊,别看是毒囊,却可以提升很多药的药性,乔欣其实也想要。
但是如果能用来交好一个部落,或许它的作用会更大。
“鸭嘴兽的口涎。”
乔欣目光落在那几只拉船的鸭子身上,原来这野兽叫鸭嘴兽,跟蓝星的鸭嘴兽差了十万八千里,倒是像可可爱爱的可达鸭。
鸭嘴兽的口涎,乔欣也知道,与须蛇的毒囊是同等级的物品,可以促进变异植物的进阶分化。
这玩意对神鹿族至关重要,因为谁不想自己控制的变异植物可以更强大,可是鸭嘴兽的口涎只有鲶鱼部落的兽人可以从鸭嘴兽中提炼出来。
难道对方是鲶鱼部落?
鲶琪冲乔欣眨了眨眼睛。
好吧,乔欣百分百确定了,对方就是鲶鱼兽人,难怪能在沼泽地里生存。
那么这趟过去,基本上可以确定没有危险,因为鲶鱼部落一直受神鹿族庇佑,两族向来交好,不过还是有不确定性,谁知道万年过去了,会变成什么样。
狼睿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做了无声交流,这才不动声色地把东西全部塞进筐里,放到的小船上。
为了不暴露,乔欣没把东西收进空间。
“这是你们的幼崽吗?他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鲶琪扫了眼狼睿背上的狼宇说道。
“嗯。”再多的,乔欣没再说。
鲶琪不以为意,赶着鸭嘴兽往一个方向走。
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其他同样赶着鸭嘴兽的族人,这些兽人身上披着破旧发硬的兽皮,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旧伤痕,手上拿着破损的骨刀,骨刀上有沉积的锈红色。
船上或多或少都装了各种奇怪的鱼,乔欣还看到了好几只像磨盘一样大的青蛙。
鲶琪见她看了好几次青蛙,宠溺道:“晚上我让他们给你烤大肚蛙吃,它的肉相当美味,你一定会喜欢。”
她的语气让乔欣很不自然,往狼睿身后藏了藏,狼睿冷冷瞥了眼鲶琪,把乔欣整个人挡住。
他们驾驶鸭嘴兽的动作熟练,鸭嘴兽也让乔欣和狼睿见识到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比身体大两三倍的脚掌,可以在水面上踏水而过,也可以在河水中拔动游水,堪称神奇。
速度还特别快,在鸭嘴兽的拉动下,无风的沼泽地,愣是让乔欣感受到了风的流速。
三十几艘船如箭矢般,在黑沉沉的沼泽中破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