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亚眼中,世界仿佛慢了下来。
这片区域内的生物仿佛屏住了呼吸,这种现象不仅限于魔兽。连那些魔法植物都停止了吸收养分,空气仿佛凝固,仿佛在等待灾难的降临。当然,在其他使者看来,这个世界完全正常。
只有诺亚能感受到这些感觉,因为它们源自诅咒龙种所继承的本能。他的异常行为很快被其他三位英雄级修炼者注意到,他们也纷纷朝同一方向望去。然而,即便拥有四阶意识海,他们也无法感知到任何异常之处。
然而,朱恩认出了诺亚的表情。她曾在探索皇家传承第七层时,就在遭遇四阶云鹰从天而降攻击之前,看到过他类似的举动。她的生存本能被激发,警觉达到顶峰,但她依然无法从那个方向感知到任何东西。
随着时间流逝,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开始认为自己误解了诺亚的动作。
“你在看什么,王子?”安德鲁开口问道,他在称呼“王子”这个词时还特意加了一丝嘲讽之意。他觉得有趣的是,这个逃离乌特拉帝国的“恶魔”,竟会在如此重要的会议中走神。
另一边,诺亚几乎没注意到这位急躁的泰坦巨人向他发问。恐惧在他体内蔓延,他感觉到过去几周一直伴随他的那种感觉正随着每一秒变得愈发强烈。当那种感觉的强度达到顶峰时,他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捂住耳朵,收回你们的意识!”诺亚大声喊道,随后将所有精神能量聚集至精神领域内,并用手捂住了耳朵。作为一头魔兽的直觉,再加上身为野兽领域的专家英雄级修炼者的见识,使诺亚能够预见到即将发生的灾难。
当然,他对费丝和安德鲁并不关心,甚至希望他们死掉,因为他们属于敌对组织。但朱恩也在其中,他不希望她毫无准备。如果通过意识发送信息给她,会更快地传达给朱恩而不让另外两位使者察觉其内容,但那样一来,费丝和安德鲁会发现他专门警告了朱恩,若他们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难免会对朱恩与诺亚的关系产生怀疑。
警告所有人既可以避免引发疑心,又能提醒到她,这在突然出现的情况中是诺亚所能期待的最佳结果。朱恩毫不犹豫地遵从了他的命令,因为她对他过于信任,没有其他选择。
诺亚的话让费丝感到困惑,但他严肃的表情散发出的庄重感让她认真对待这个警告。毕竟,诺亚的成就众所周知,任何身居高位的人都知道九幽碧落殿的恶魔王子成功逃离了由英雄级修炼者统治的组织,穿越旧大陆半壁江山,并在珊瑚群岛独立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她虽不相信他,却相信他的生存直觉。
费丝紧闭双耳,将自己的大部分意识缩回内心。然而,为了防备诺亚此举可能是个陷阱,她仍留下一部分精神能量环绕在自身周围。毋庸置言,安德鲁并未遵循诺亚的任何指示。
“你到底在说什么!?费丝,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这个王子肯定在策划什么!我觉得现在该——”
安德鲁刚要说话,却因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从新大陆中心响起而未能继续。整个不朽之地都在音波扩散的过程中颤抖起来。地面裂开,山体崩塌,天空裂纹密布,那吼声所及之处尽皆破碎不堪。这不是冲击波或单纯利用声音造成伤害的攻击,而是那吼声大到连新大陆的环境都无法承受,只能在其面前崩溃。
这吼声甚至影响到了大陆周围的海洋。蓝宝石大陆下方的巨大冰块分离出来,即便是阻止那些领土从空中坠落的法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受到了损害。
诺亚动弹不得,也无法检查周围的状况。他身边的空气仿佛变硬,像是在那伴随吼声的压力之下变得如实体般坚硬。他的精神领域不断颤动,但他的全部意识都在努力保持它的完整。他的内脏无法抵御那些振动,他感到体内涌上来的血液正从口中溢出。
然而,他不敢吐血。他竭力封住所有的孔窍,甚至连眼睛都紧紧闭上以保护它们。然而,在那样的情况下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他感到温暖的液体在他的掌心扩散开来,意识到自己的耳膜已经在那些振动下破裂。泪水滑落脸颊,紧接着他意识到那些其实是血液。随着内脏持续受损,血液不断积聚在他的口腔里,每当他稍有失神,用灵力创造的立足点也随之破碎。
最终,声音消散,震动停止。诺亚试图睁开眼睛,但视力模糊,似乎在抵挡那次攻击时受到了损伤。他什么也听不见了,甚至连触觉也变得混乱,当他挥动手臂时感觉怪异无比。
当然,诺亚并非全然不知所措。一旦精神领域的墙壁稳定下来,他的意识便离开了精神领域,开始分析周围的状况。其他的使者们似乎仍在与那刺耳的吼声余威作斗争,相比之下,诺亚发现他们的处境比自己糟糕得多。
两颗丹药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迅速将其放入口中。一股暖流充满全身,大量营养物质凭借强大的治疗能力集中修复他受损的内脏器官。诺亚毫不犹豫地吞下了神魔至尊遗留下的四阶疗伤丹药,以及乌迪耶家族最近送来的顶级压缩四阶魔兽丹。慢慢地,他的视力和听力恢复过来,这让诺亚得以分析那声吼叫给这片不朽之地带来的破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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