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霍逸之后,沈鹤卿回自己院落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低着头走过来的唐澈泽。
“抱歉。”
刚经历了一些事情的唐澈泽步子有些不稳的向后跌去,要不是沈鹤卿扶了他一下,他就直接摔倒了。
卸了妆容换上一身白色竹纹长袍的唐澈泽身上带着些许生人勿近的疏离和冷漠,眉眼精致淡漠,气质傲然。
只是脸颊上还未褪去的红色以及因羞涩而显得乖顺低垂的眉眼暴露了他内心的窘迫和无措。
“无碍,唐先生小心些,不仅是走路小心些。”
刚才沈鹤卿拉着霍逸离开的时候无意中和唐澈泽对视上了一眼,想到原剧情中他的下场后,沈鹤卿下意识的提醒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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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以安性格过于乖戾,以至于树敌无数,但他又对自己太过于自信,对于他和唐澈泽之间的关系毫不掩饰。
他的自傲将唐澈泽推到了明面上,动不了贺以安的那些人选择对唐澈泽下手,而贺以安有职责在身,自然不能无时无刻守在他的身边。
那些人趁贺以安带兵打仗的时候,从戏园里绑了唐澈泽,将他折辱之后又逼他染上了大烟瘾。
最后,受尽折磨的唐澈泽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贺以安带队的军营门口。
他们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对于贺以安的积怨和不满,而最好拿捏的唐澈泽自然成了他们最好用的报复对象。
经历了这些的唐澈泽神经脆弱的就像一拨就断的蛛丝,即使贺以安当着他的面折磨死了所有对他下手的人之后仍然不见好转。
严重的时候,他甚至认不出贺以安是谁,更别说烟瘾发作的时候。
贺以安曾在军中严令禁止抽大烟,但是当唐澈泽在他面前瘾头发作,生不如死的时候,他竟然生出了要不就让唐澈泽抽吧。
“阿泽乖,太难熬的话咱们不熬了好不好?我去给你买,好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刚熬过一波瘾头的唐澈泽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身冷汗,没有血色的唇被咬出深深的牙印,身子还下意识的抽搐着。
一旁的贺以安也好不到哪里,为了不用绳子把唐澈泽绑起来,他只能将浑身抽搐的人抱在怀里。
虎口抵在唐澈泽的嘴边,防止他咬到舌头,等到收回手的时候上面全是一圈圈血淋淋的牙印。
曾经名动京平的,演出一票难求的旦角,现在整个人瘦到脱相。
看着爱人现在这副样子,相较于身体上的疼痛而言,贺以安更痛苦的是内心。
唐澈泽是被他牵连的,要是他再小心一点,要是他没有得罪那么多人,是不是他的爱人就不用承受这些。
挨了枪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贺元帅,年轻有为的贺元帅,抱着晕倒的戏子,呜咽着抽泣,像一只绝望的野兽。
“以安,不要为了我,坏了规矩,你在我身边就好,我熬的过去的。”
失去意识的唐澈泽被滴落在自己手背上滚烫的眼泪扰醒,看着头一次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贺以安,扯了扯唇角。
“听到了吗?不要给我买大烟,那种东西人要是沾上就毁了,你不能毁了我。”
贺以安只能哭着点头,紧紧握着唐澈泽的手,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只是,唐澈泽没有熬过那个冬天,京平的冬天很冷,太难熬了。
唐澈泽没有熬到春天。
贺以安将唐澈泽埋葬在那个冬天,一同埋葬的还有自己那颗会为爱人而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