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参谋没有动，而是一脸为难回答：“师团长息怒……”
    “卑职也想让重炮联队立刻展开反击，但做不到……”
    永田中将一听就怒了，面露狰狞道：“为什么做不到……”
    “八路军重炮部队可以近距离攻击我们炮兵阵地，我们的炮兵部队为什么不能近距离反攻八路军炮兵阵地。”
    “难道我们的炮兵不如八路军炮兵。”
    “还是我们装备的火炮口径跟射程比不上八路军装备的火炮。”
    炮兵参谋被骂得哑口无言，憋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回答：“我们的炮兵阵地太小，而且城内适合架炮的地方太少。”
    “就算重炮联队将没被炸毁的火炮成功转移出炮兵阵地，也很难找到新的炮兵阵地对八路军炮兵实施炮火反击……”
    “而且……”
    “而且什么？”永田中将越听越恼火。
    如果眼睛能杀人，他瞪着的一双眼睛早就把面前炮兵参谋杀了无数遍，压着怒火反问。
    炮兵参谋赶忙解释：“我们的炮兵阵地位于固安驻军驻地，地方并不大，八路军集结一个重炮团猛轰那里，导致整个炮兵阵地都被炮火覆盖，部队很难冲进炮兵阵地抢救火炮……
    “哪怕侥幸抢救出来几门，跟八路军装备的一百多门重炮相比也是鸡蛋碰石头，完全不是对手，所以靠炮兵反击还不如……”
    “师团长……”参谋长听出作战参谋话里的隐含意思，急着提醒。
    “既然重炮联队已经靠不住，那接下来的战斗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必须尽快想办法干掉八路军重炮部队，最起码也要将他们赶走，不再继续炮轰固安县城。”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整整八个小时……”
    “要是让八路军继续炸下去，在炮弹充足的情况下，整个固安县城都会被夷为平地……”
    永田中将慢慢从参谋长的提醒中冷静下来。
    离开房顶，回到作战室，盯着桌上的地图就问：“你的想法是？”
    “与其留在城内被动挨炸，伤亡惨重，还不如杀出去，跟八路军拼一把。”
    “以关东军战斗力，就算翼中八路军在城外布置了陷阱，等着我们去钻，出击部队也能反败为胜，打败他们。”
    永田中将深以为然，往桌子上狠狠砸了一拳后回答：“你说得对……”
    “大日本帝国皇军就算死也要死在进攻路上，而不是躲在城内当缩头乌龟，被八路军用炮弹活活炸死。”
    “翼中八路军兵力有限，我们最少能集结两万主力杀出固安县城，成战斗队形向八路军炮兵阵地进攻前进。”
    “届时他们要么集结重兵正面阻击我们，保护重炮阵地。”
    “要么带着炮兵阵地仓皇撤退。”
    “不管翼中八路军如何选择，固安县城都不会再遭到炮火打击。”
    “如果八路军为了保护炮兵部队而正面阻击我们，我不介意在城外跟他们决战。”
    说到这儿，永田中将凝重的脸上迅速被狂热取代，然后就一副杀气腾腾表情命令：“战车部队……四个主力联队，马上出城……”
    “主力联队在战车部队掩护下成战斗队形杀向八路军炮兵阵地。”
    “先攻击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重炮团，再攻击隔我们远一点儿的两个重炮团。”
    “如果他们在城外遇到八路军阻击部队，直接跟他们决战，不要请示，更不能手下留情。”
    参谋长反应很快，不到两分钟就把师团长下达的所有作战命令下发下去。
    然后回到永田中将身边提醒：“师团长……”
    “固安县城遭到八路军重炮攻击，损失惨重，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要不要立刻向指挥部报告，请另外两个师团立刻出兵增援我们。”
    “要是他们在固安县城周边合围一个巨大包围圈，就算八路军重炮部队想跑也跑不了。”
    永田中将死要面子活受罪，犹豫了一下后回答。
    “再等一等……”
    “现在我们困守固安县城被动挨炸，只有伤亡没有战功。”
    “等出击部队杀出固安县城，跟翼中八路军交上手，取得一些功劳后再上报不迟。”
    “至于另外两个师团在固安城外合围翼中八路军……”
    “他们隔我们本就不远。”
    “只要消息传过去，锁定八路军重炮部队具体位置，两三个小时就能合围过去，敌人跑不了。”
    参谋长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但看师团长说得斩钉截铁，丝毫商量语气都没有，他知道师团长已经下定决心，无论自己怎么劝说都改变不了什么，果断闭上嘴巴。
    …………
    固安城外翼中八路军前敌指挥部。
    一个骑兵飞奔而来，冲到指挥部门口才拉紧战马缰绳，然后一个翻身跳到地面，不等站稳就冲进帐篷。
    “首长，副参谋长……”
    “固安城内的小鬼子动了……”
    “三四十辆坦克跟装甲车从城门口杀出来，后面跟着步兵，成战斗队形朝我们炮兵阵地杀过去，一眼看不到头……”
    “我估摸着最起码有一万小鬼子。”
    “回来报告时候，城门口还有源源不断的小鬼子从固安县城冲出来。”
    “哈哈哈……”李云龙听完就大笑道。
    “城内小鬼子上当了。”
    “老子就怕他宁肯躲在固安县城当缩头乌龟挨炸，也不敢出城跟我们拼命。”
    “幸亏我们的对手是关东军，不熟悉我们打发。”
    “这要是冈村宁次待在固安县城，八成会命令部队困守固安，从另外两个师团调兵增援战场，那我们在城外的准备就白费了。”
    黄宇接话道：“副司令员……”
    “不同的小鬼子肯定有不同的打法……”
    “正因为我们今晚的对手是关东军，所以才在城外部下天罗地网，等着关东军精锐往我们枪口上撞。”
    “要是困守在城内的小鬼子来自华北方面军，听冈村宁次指挥，我们的天罗地网就不会布置在城外，而是布置在小鬼子增援部队必经之路，专门去打他们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