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神果断地摇了摇头。
以涂山翊如今的状态,莫说是去给别人讲课,只怕给他一本书,他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不是所有的心伤都可以靠劳累来麻痹和缓解疼痛的。
之前,无论雷厉对涂山翊冷言冷语多少次,可她人就在那里,涂山翊哪怕不经意的瞥见一眼,都会觉得头顶的天是明亮的。
即便是交还丹药的那一夜,涂山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可只要他醒来,人在涂山府,也总有机会看到那个袅袅入梦的身影。
对于靠近不得、求之无望的涂山翊来说,雷厉的存在,本身就是意义。
人生像是一幅巨大的拼图,雷厉死后,属于涂山翊的那一块与男女情爱有关的碎片,好像永远的丢失了。
少年的心里破了一个洞,哗啦啦的漏着雨。
除了时间,没有任何良药能让这个伤口长齐、长平。
可识神也不会让涂山翊这个教头身份有名无实,被总教头看不起。
他起身找来纸笔,当着涂山慎的面,笔走龙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写满了足足一个拳头那么厚的纸。
涂山慎摩拳擦掌,眼睛每眨一下,就亮上一分。
上次涂山翊交给他的隐匿法术广受一众弟子好评,虽说学起来很难,但学会了……那真是受益无穷。
已经有好几位平日里苛待弟子的教习被偷偷揍了。
涂山慎躲在暗处,看得很过瘾。
只要不闹出人命来,他乐得手底下的人明争暗斗。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才是武学堂!
识神将这一叠纸交予涂山慎。
“我不在的日子,我的课还需要总教头多费心。”
“您看这些,能换多少日的休假?”
涂山慎小心翼翼,一页一页翻看。
良久,他惊愕的抬起头,犹犹豫豫的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个月?”
识神皱了皱眉。
有些短。
他想趁着这次回来解了初代转世之说,带着涂山翊出去散散心。
两个月,紧巴巴的。
涂山慎咽了一下口水。
“两年。”
“够不够?不够还能加!”
在总教头看来,涂山翊这次真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交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懂得这么多。
这里头记载的法术,先前几页涂山慎还能看得懂,越往后,那就属于这些字他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很难理解的程度了。
但看涂山翊的架势,也不像有耐心再为他一一讲解的样子。
不过也无妨,武学堂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战斗,他还可以去请教长老们。
“一言为定。”
一黑一白两只手合在一处。
“多谢总教头。”
“谢什么谢,你我都是好兄弟。”
涂山慎嘿嘿一乐,再顾不得吃吃喝喝,两根手指捏起脑袋埋进了盘子里的小狐狸摁在肩头,转身要走。
狐狸两只小小的前爪拼了命的勾住一块肉,紧紧抱在怀里。
它冲着涂山慎的耳朵叽里咕噜一顿喊,后者挠了挠耳朵,装模作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