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被吓坏了,她紧紧地攥着安全带,手在不停地哆嗦着,当枪声渐渐远去时,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当车子即将开到悬崖边时突然刹车不灵,无论怎么踩刹车,车子都是一个劲儿地朝前方冲去
“快停下!”乔松抓住游哥握方向盘的手,着急地叫喊着
游哥努力地控制车子,但车子还是一股脑儿往前冲,但他依旧保持冷静,命令道:“坐好了”
说完,他一口气向前推动引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更加急速行驶,最后伴随着乔松的尖叫声,整辆车直接冲出悬崖,飞了出去
远远地、远远地,听到了鸟叫声,叽叽喳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乔松慢慢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压在游哥的身上
她大声惊呼,连忙坐起身来,但动作幅度太大,扯到身上摔上的地方,痛得她嘶地一声
游哥依旧躺着一动不动,闭着眼,样子很安静
她试探性地把手伸到他的鼻孔下,当感觉到还有呼吸时才松了一口气,她才大胆地去推他,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甚至拿手去掐他胳膊,还是一动不动的
不好的念头霎时间闪过,吓得乔松花容失色,立马就跪在他身边,边拍打他的脸边继续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咳咳!”
过了好一会儿,游哥终于醒来了,他艰难地坐起身,眉头皱起,“喊那么大声,没死都被你吓死”
休息了一会儿后,两人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放眼望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两个人的车早就摔得四分五裂了。此时天色开始暗下来了,时不时的风声穿过树林,更衬得周围的诡异阴森
“走吧,去找个住的地方”游哥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树叶
乔松又看了看眼前的一草一树,面露不安,心里不禁怀疑,在这荒郊野岭能找到住的?
游哥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乔松还愣愣地站在原地时,他转过身,朝她伸出一只手,“过来吧”
而乔松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在了他的前面
夜幕一点一点降临,两个人在树林里急急匆匆地赶路,看着茂盛如云的荒林,乔松越来越害怕,她紧紧地攥着衣服,小心翼翼地紧跟在游哥身后
“啊!”她突然尖叫起来,等游哥回头时,发现她紧闭着眼,手指着下面,害怕地叫道:“蛇!有蛇!”
被她这么一叫,蛇也被吓到了,哧溜一声,就跑没了
游哥看了看周围,随后朝她伸出一只手:“跟紧我”
乔松愣了愣,这下子终于肯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中,当他握住自己的手时,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两个人继续赶路,这时,远处传来声声狼嗥,乔松吓得脸色铁青,不由自主地抓紧游哥的手,声音微颤:“那....我们....我们怎么办?”
现在两个人身处在树林里,要是逃跑的话,肯定跑不过狼
游哥倒是一贯的处事不惊,他看了看周围,然后指着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说:“爬上去躲一下”
“啊?我、我不会爬树呀”乔松尴尬地说
游哥好声好气安慰她:“试一下,万一狼真的来了,你跑不掉的”
想到一群狼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乔松悚然,保命要紧,她只好硬着头皮上
而游哥却是很快攀上了树,动作娴熟,当乔松笨拙地爬树时,他在上面使劲地拉她,最后她也勉强算是爬了上去,但是枝枝叉叉的让她很不舒服
狼群这时已经走进了树林,吐着血红的舌头,在树林间转来转去
有只母狼带着小狼崽,在他们爬的树底下喘气休息,或蹲或卧,没有立马就要走开的意思
乔松屏息静气,动都不敢动一下,心里暗想,幸好没有被发现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乔松开始腿抽筋了,她动了动身体,很想活动一下
“小心点”游哥悄声提醒说:“动作幅度小点,别掉下去”
一语末了,乔松依旧腾地摔落下去,砸在一只幼狼崽的身上,让狼崽当场去世
狼群骇然大惊,没想到这树林结的果子那么大,掉下来分分钟能砸死自己,于是便纷纷逃跑
乔松躺在地上,灼热的痛让她眉头紧拧,游哥从树上跳下来,连忙去搀扶她,“还能走吗”
乔松摇了摇头,小声嘟囔着“好痛”
接着,游哥在她面前蹲下,留给她一个宽阔的后背“上来!”
乔松条件反射性地拒绝,她弯着腰,慢慢从疼痛中缓过来
游哥不再和她废话,直接把她往前一扯,乔松整个人趴在她的背上
他拖着她缓慢地站起来,借着皎洁的月色,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树林中
乔松搂住他的脖子,有点尴尬“那个.....今天的事情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游哥脸色微僵,沉声问:“你怎么在那?”
“我是去那里画画的,没想到遇到了蟒蛇,就不小心从悬崖那里滚下来,然后就遇到你们了”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脸颊滚热
沉默一下子笼罩上来,游哥不再说话,静静地背着她赶路,乔松偷偷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好像.....有情绪了?
突然不知名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乔松惊慌失色,搂住游哥脖子的手紧了紧
还好声音很快就没了,乔松才放松警惕
而游哥还是一言不发,这让乔松心乱如麻,想了想,她嗫嚅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你在那里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游哥才轻轻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赶路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屋,刚坐下,一道闪电撕裂天空,随即,惊雷声从天际滚滚传来
狂风暴雨袭来,乔松窝在角落,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游哥在她身边坐下,叮嘱说:“你也当什么也没看见”
乔松搓了搓双臂,听这个口气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乖巧地嗯了一声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冷风吹了进来,乔松手脚冰凉,不停地搓着手,见状,游哥把她的手抱进自己的掌心
她像触电一样想缩回了手,却被紧紧地包住
游哥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突然问:“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海边吗?”
话题跳转的太快,乔松愕然,稍作停顿,才如实回答:“好像是的,你问这个干嘛?”
游哥终于抬起头注视着她,目光灼热:“那你以前是不是住在c市?”
乔松敛眸,想了想,说:“我真的记不清了”
他黯然伤神,乔松有点愧疚,两个人的话题又突然终止,但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游哥的问题上,她呆呆地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回忆渐渐追溯到过去……
海边……
渐渐地,一个小女孩在海边奔跑、在海边拖着一个人、在海边目睹海上帆船起火的三个画面快速地在脑海闪过,突然“轰隆”一声,震天雷声骤然撕裂她的回想,乔松缓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我好像真的在海边救过人呀”
闻言,游哥再次把目光锁在她的身上,急切地追问:“那你记得我吗?”
乔松转过脸凝视他,眼神有点懵,半晌都保持缄默
她许久的沉默让失落感又爬满游哥的心房,他叹了口气,岔开话题,“今晚先在这过一夜吧,明天雨停了就走”
★★★★
由于和tim哥的交易终止,洪义社一夜之间亏损了一千万,九爷大发雷霆
他把拿在手里的茶杯愤愤地砸在游哥的脚边,厉声呵斥道:“你懂不懂规矩呀!居然朝tim哥开枪,你知不知道人家是谁呀!?”
这次交易是和泰国最大的毒枭的儿子进行的,谈判了三个多月,tim哥才同意过来交易
生意被搞砸也算了,tim哥还被自己的人拿枪指着脑袋,九爷知道后差点原地裂开,他迅速把游哥叫来,现在一看到他就更加怒气冲天
剐了游哥一眼,九爷又忍不住破口怒骂,而游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甘情愿地承受着
此时,丧荣站在一边说着风凉话,他问:“听兄弟说交易的时候嫂子突然出来了,是不是呀游哥?”
九爷嚯地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脸色更加沉郁,冷声质问道:“阿游,是不是这样?”
游哥深呼一口气,坦然承认:“是”
丧荣继续冷嘲热讽,“做交易都带上嫂子,看来你们真的是难舍难分呀,真羡慕死了”
九爷大跨步走到游哥面前,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扑街!去你妈的!当了老大后是不是开始翅膀硬了?!”
游哥猛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刚站稳脚,九爷又冲上来接连打了他好多拳,瞬间,鼻子下传来热乎乎的暖意,他抬手去擦,血流出来了
九爷依旧气在头上,骂了很多句后,愤懑道:“阿游,事情搞成了这样,你说怎么办?给我个交代!”
游哥被打趴在地,他一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捂住胸口,边喘息边说:“九爷请放心,那一千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游哥,你不是一直强调一人做事一人当嘛”丧荣站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边抖腿边漫不经心地问:“这事好像是嫂子搞砸的吧,那应该让她……”
“她的错,我承担”游哥迅速打断对方,“别找她麻烦”
丧荣拍了拍手,投去欣赏的目光,“不愧是男人呀,好样的”
九爷很烦躁地拼命拍桌子,大声嚷嚷道:“阿游,我不管谁来承担,总之,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一千万给我一分不少
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当晚,游哥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去喝,没过多久,两瓶威士忌已经见底
他又掏出根烟点上,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缓缓放进嘴里,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氤氲的烟雾中透着他的愁容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又喝了杯酒,紧接着耳边响起个温柔的劝阻声,“少喝点,对身体不好的”
见他还要倒酒,南屿直接把他的杯子抢走,干脆利落地把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游哥睨了她一眼,不屑道:“你是我谁呀?你有资格管我?”
南屿没有生气,夺过酒瓶,温声说:“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还是想关心你”
“我又死不了,关心什么”
“阿游”南屿急了,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楚楚可怜的模样:“除了我,还有谁会关心你呀?没错,你有未婚妻,但是人家看你一眼吗?”
游哥侧头望着她,眼角透出凛冽的寒意,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摄得南屿不敢吱声
南屿娇滴滴地喊了他一声,再想去拉他的手臂时,却被他很厌恶地躲开
“南小姐,在这里装给谁看呀?”游哥冷冷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被我家那位知道了也不好”
字字句句如针稠密地砸在心底,泛起隐隐的痛,南屿愣怔住了,顷刻,才苦笑着问:“可是人家在乎你吗?”
“在不在乎和你有关系吗?”
南屿委屈了,她嘟起嘴,泪水在眼眶里直转,还想说什么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当乔松急急忙忙赶到酒吧时,见到游哥和南屿坐在一起,脚步微顿,心也随之冷了下去
有前任陪着,还让我过来干嘛?她心里冷笑
下一秒,她还见到南屿上前上手搭在游哥肩上,亲昵的动作让她恶心得无法直视,她转身要走时,却被喊了回去
平时被喝来喝去还没有那么讨厌,这次却让乔松感觉恶心,她和个雕像一样杵在原地,过一会儿,她被人大力地拽了过去
周围的空气顿然弥漫着浓浓的酒味,乔松瞬间炸了,和个受刺激的野猫一样狂抓,游哥花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她
“给我滚开!”乔松怒不可遏道:“你让我过来是看你和你前任秀恩爱的吗?”
越说越气,自己听说他喝醉后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接他,然而,人家已经有人陪了,根本不需要自己
呵呵,自己真的像个小丑一样!
游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声音低哑:“我好难受,我要回家”
“让你的白月光陪你去!”
乔松愤愤地挣扎着,却被转过身面对着他,要开口骂人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掌扣在脑后,压得她反抗不得,随即,一个沁凉的亲吻落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呆住了,那副柔唇一点一点挪到耳际,轻舔慢咬,拿捏着分寸往下移动,她那光洁的脖颈任由他的吻在上面肆意游移
吻缠绵而持久,当她下意识攀上他的肩时,游哥终于放开了她,温柔地把她揽在怀中,他低下头,声音沙哑性感,隐隐诱惑,“回去吧”
此刻的乔松扔如初梦中,她眼神朦胧,神思飘飞,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后,木木地让他牵着自己离开
南屿错愕地目睹着全过程,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像极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水中,慢慢地,慢慢地,终究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她沉痛地闭了闭眼,脑子里闪过很久很久前的画面——
那时,她和游哥还在热恋中,他也是那么温柔那么神情地吻着自己,他说,如果一个男人能这样对待你,那就说明,他真的爱你
包括他自己
现在……
南屿摇了摇头,不敢再往下深想,她倒了杯酒,迅猛地喝得一滴不剩
然而,酒咽得下去,眼里蓄满的泪却不禁地流下
另一边,乔松跟着游哥回到了家,两个人一路沉默,谁也不主动说话
乔松神思恍惚,直到刺耳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才让她回过神来,她垂眸敛目,今晚的事情又忍不住一直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她努努嘴,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一切都被游哥看在眼里,他冷冷然,“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呗”
乔松张了张嘴,但转念一想,她还是选择闭嘴了,毕竟他和南屿在一起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游哥猜到她的心思,一手搭在她的肩上,曼声说:“我没有让她来,是她自己来的”
乔松甩开他的手,低声嘟囔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和她真的发生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车厢里顿时一片安静,游哥侧头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保持缄默
乔松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他应该就是还想着人家吧,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呀
当晚,两个人还是继续保持缄默,乔松待在房间里画画,已经深夜了,但她一点都不困,只感觉心里闷闷的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出了神,不知道游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见到他的那一刻,她有被吓到
游哥拿起桌上的几幅画端详了一会儿,神情肃然,乔松忙走过去夺走画,有点不高兴,“看什么看”
游哥被搞得莫名其妙的,他坐在桌子边沿,双手环胸,怏怏不悦“你今晚怎么了?和吃错药一样”
乔松还是一声不吭,继续坐在画板前埋头画画
游哥紧紧地凝视着她,以为她还因为南屿的事情事生气,就主动解释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是南屿自己来找我的,又不是我主动的,你给我摆脸色干嘛呀?”
这个解释更让乔松闷闷不乐,她背对着他,自嘲一笑:“我哪敢给你摆脸色呀?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我只是你买回来陪床的吗?你和人家小姐姐怎么样,我有资格说吗?”
语毕,她郁愤地扔下手里的画笔,径直摔门而出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乔松对游哥一直视而不见,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而乔松也多次和自己强调游哥和南屿的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说她越是会忍不住去想,而且每次想到,整个人就和鞋子里有碎石一样难受
忍了几天后,游哥实在忍无可忍了,当乔松再次沉默地从自己身边路过时,他一把拽住了她,脸色沉郁,“你到底想我怎么样才肯满意呀?!”
乔松推开了他,但手腕被他越抓越紧,搞得她生疼:“你放手!”
“我都说了很多遍我和南屿没有关系,你到底怎么样才相信啊?”
乔松拼命甩开他想挣脱出来,最后她震怒,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使劲儿瞪他:“别碰我!”
游哥被惹急了,直接把她推到墙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双手就被牢牢地钳在头顶,她被摁在墙上
“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他竭力压住怒火,嗓音低沉
乔松被他布满阴鸷的俊脸吓到了,神情惶恐
说着,他低下头,吻顺势落在她的唇上,滚烫的气息紧紧地包围着她,伴随着温柔的动作,引得她一阵酥软
她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任由他的唇亲吻着自己,过了一会儿,他停了下来,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低低地说:“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