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蒋琦修又提着一大袋奶茶匆匆进门时,整个部门的人再次沸腾起来
陈宁宁第一个跑去调侃说:“总是请大家喝奶茶怎么好意思啊”
蒋琦修笑着说了句“没关系”后,将奶茶一一分给大家,他特意朝乔松招了招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杯递过去,“给,学姐,这是你的”
这话一出,拿到了奶茶的人率先起哄,“难怪就她那杯是常温的呀,我们其他都是冰的”
乔松接过那杯引起议论的奶茶后,尴尬了。烤奶唯独热衷热烤奶,是她的癖好
等奶茶终于发完后,陈宁宁专门跑到蒋琦修的位置,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悄悄地指了指正在埋头工作没有砰奶茶的乔松,小声说:“你的学姐没有喝奶茶哦”
蒋琦修看了过去,对方确实没有喝,他笑了笑,但笑容里难掩着几分小失落,他故作淡定地自欺欺人,“现在她在忙嘛,等一下会喝的”
“话说你是不是喜欢你的学姐啊?”旁边某女同事探哥头看过来,满脸吃瓜的样子
蒋琦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但也没有反驳
而乔松完全无视周围人对自己的讨论,她拿起杯子径直去了茶水间倒杯热水,心里盘算着还有多久游哥就会回来时,却被旁边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还冒着气的茶水当下就浇在了她的手上
手背被烫伤了一片
“你没事吧?”关切声及时传来,乔松抬起了头,发现蒋琦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蒋琦修二话不说,急忙拽着她去洗手池冲凉水,冲了一会儿后,手背上还挂着两道红红的痕迹,他不禁皱眉,“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我给你去买烫伤膏”
正要走时,乔松忙叫住了他,“我没事的,不麻烦你了”
蒋琦修根本不听她的话,火急火燎地夺门而出,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买回了一支烫伤膏,想给乔松亲自涂药时,乔松拒绝了,她整个人都很受宠若惊,“谢谢了”
这件事情又引起部门里一些闲话,乔松努力想去不在意,但流言蜚语却越传越凶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蒋琦修一如既往地送乔松去地铁站,乔松整个人都很抗拒,谁知陈宁宁助成了这件事情,她说:“反正都顺路,就一起呗,难道你害怕小蒋拐跑你吗?”
乔松无言以对,只好跟着蒋琦修一起回去
和平常一样,两个人走在一起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蒋琦修在发起话题,乔松只是简单地应和着,甚至有时不知说什么干脆沉默。当两个人转弯进入一条小路时,身后传来一个谩骂声,越来越近,“你个渣男,居然瞒着我在外面搞女人!”
胡千琳气咻咻地冲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给乔松和蒋琦修两个人一人一个耳光,怒骂道:“真的是狗男女!”
突如其来的巴掌扇懵了乔松,她错愕地望着那个女人,很快就认出对方是之前陪在游哥身边的那位,她莫名也跟着火大了,“你有病啊!哪个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呀?”
胡千琳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直接推到在地上,当蒋琦修上前阻止时,胡千琳朝他身上啐了一口唾液,愤愤道:“蒋琦修你个畜生!亏我为了你还去做三陪,你他妈背着我搞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蒋琦修很用力地分开她们两个人,忙辩解说:“是她勾引我的,和我没关系啊”
乔松被一下子放开,整个人直接撞到在墙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喉咙被人牢牢地扣住,胡千琳恶狠狠地盯着她,低吼道:“你个贱货!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怎么不去死呀”
掐着对方喉咙的手越来越紧,胡千琳的手背上的皮紧绷着,好像即将就要裂开了一样,乔松脸色苍白,快喘不过气了,她奋力地掰开对方的手指,努力地发出声音,“你、你放开……咳……”
眼看要搞出人命,蒋琦修慌忙上去拉开胡千琳却被她呵斥声吓到了,“给我滚!你要是心疼她的话,老娘也掐死你!”
乔松越发感觉窒息,她嘴巴微张,艰难地喘着气,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喉咙被松开,她瘫倒在地,听到了有人打架的声音
等慢慢缓过来时,乔松意外地见到乔延初揪着胡千琳的衣领,把她狠狠地甩在了一边,而蒋琦修想要去救人时,乔延初扬起手里的一块木板,狠狠地往他的头上砸去
“妈的!”乔延初扔下手里还剩下半块的木板,凶神恶煞地瞪着地上的两个人,怒斥道:“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的话,给我小心点!”
见到是黑社会的人,胡千琳和蒋琦修怂得和个小鸡一样,挣扎着从地上拍起来,仓皇而逃,
乔松捂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头顶传来的嗓音让她扬起了脸,但视线模糊了,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到声音,“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没有”乔松胡乱地抹了把泪,她从地上爬起来,佯装淡定地说了句谢谢后就走了
乔延初忙追了上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乔松不假思索地拒绝,她用手遮住被打的一边脸,走得很匆忙
乔延初紧跟其后,说得很急切,“你还在怪我加入黑社会吗?”
这话一出,正好戳到痛点,乔松立马冷着脸,一声不吭
乔延初有点烦躁无奈,他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加入黑社会呢?我做错了什么?”
脚步微顿,乔松迟疑了几秒后,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后来的几天里,乔延初每天都按时接送乔松下班回家,但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从不靠近也不疏远,也总是不说话
而蒋琦修也不再敢接近乔松,乔松也更加无视他的存在,办公室里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两个人的不对劲了,就主动问蒋琦修怎么回事
蒋琦修回头看了乔松一眼,佯装淡定地笑了笑,“学姐太忙了,我不好意思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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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我只是正经卖猪肉的,哪里错了?”
冷冻室里,游哥坦坦荡荡地接受警察的突击检查,他倚靠在门口玩弄着手里的一根烟,姿态懒散悠闲
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发现现场并没有举报人所说的毒品时,带头的警察走到游哥面前,礼貌地笑了笑,“我们也是接到报案,循例检查的而已,多有得罪了”
游哥嘴角微扬,笑容带了几分玩世不恭,他点了点头,大声说:“能理解,毕竟那位报警的市民很认真,我日后定会好好做生意的”
很快,警察们准备要走,游哥跨步上前拦住了他们,从兜里掏出了一张人民币,将写有数字的那一面展示给他们看,漫不经心地问:“阿sir我有个问题呀,我昨天收到了一张钱,上面写字了,你说银行会回收这种钱吗?”
那个警察顿然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笑脸,“应该会吧,你可以去银行问一下”
语毕,他带着众人速速离开
游哥目送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他微微地笑着,收回了那张纸币,拿出原先的那根烟继续把玩着,倏地他把烟扭断了,慢条斯理地扔在地上,眸中的淡然瞬间敛去,代之以刀锋般的锐利
他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很久,才沉声说:“把人给我带出来”
不一会儿,阿进和几个男人拖着一个快冻成冰棍一样的男人来到游哥跟前,游哥睨了他一眼,随即猛地一脚揣在他的身上,那个男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敢出卖我?”游哥操起旁边的烟灰缸,大力地砸在那个男人身上,尤不解气,伸手又抓起一把椅子,猛地掼在那个男人身上“你也不啥啊,居然懂得把暗号写在纸上,可惜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个男人倒在地上,头破血流,他想求饶但被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游哥。游哥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脸上,将一桶冰水“哗”地全部倒在他的身上,那个男人更加冻得瑟瑟发抖
“哐当”一声,水桶被甩在地上,游哥怒不可遏,往对方身上狠狠地踹了好几脚,他指着对方,怒道:“亏我待你不薄,居然敢做二五仔!谁让你这么干的?”
那个男人缩成一团,浑身哆嗦着,紧闭着嘴,一声不吭
问了好几次都不说话,游哥大发雷霆,上去抬起手连续甩了他好几耳光,然后又让人提了一桶冰水过来,他一把夺过,一滴不剩地全部倒在对方身上,他冷笑一声,“哼,很嘴硬啊,放心,我总有办法让你开金口”
说着,游哥把阿进喊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后,阿进就叫人把那个男人的衣服全部脱了,手脚捆绑着扔进冰柜里
游哥突发奇想,笑着提议说:“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搞过聚餐了,今天就在这里吃火锅怎么样?”
有人哇塞了一声,“这里那么冷,吃火锅一定贼香了”
游哥笑了笑,火锅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准备。这时,阿进拿了件棉袄过来,游哥边穿上边问:“嫂子那边最近怎么样?”
阿进如实说:“最近嫂子她哥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闻言,游哥脸色微沉,眉头紧蹙,沉吟片刻想说什么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游哥拿过来看了眼号码后才慢慢地接听起来
“游哥,听说你又去泰国了”电话里传出个爽朗的笑声“这次赚的不少啊”
游哥笑了笑,谦虚地说了几句后,问:“r少,有何贵干啊?”
“最近我赌场新开张,喂,是兄弟的话就过来帮衬一下呀”
“好,一定过来”
关断电话后,某个想法忽地闪过,游哥不禁笑了起来,他想了想,对阿进说:“最近r少那边新开了个赌场,位置我发给你,你带乔延初去关照一下r少的生意”
“啊,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阿进就收到了游哥的死亡凝视,他不敢再说话了,只好“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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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公司聚餐结束,乔松和同事们道别后,出门时又见到乔延初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犹豫片刻后才跑过去
乔延初穿了件褐色长袖衬衫,他正撸起袖子抽烟,看见乔松过来时,他立马把烟扔在地上,碾灭
正想什么时,乔延初手上一块一块刺眼的伤疤吸引了乔松的注意,她惊呼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说着,她不禁伸手抓住乔延初的手臂研究起来,乔延初忙抽回了手,掩饰道:“没什么,不小心搞到的”
“是被烟头烫伤的吧?”
这么一问,乔延初愣住了,他眼神躲闪,故作赌气道:“你不是不在乎我了吗?问这个干什么?”
乔松心口忽然绞痛,她望着乔延初,一字一句地说:“可你是我的亲人,我一直都关心你的”
“呵呵,我承受不起”
乔松不再和他多费口舌,抓起他的手臂,撸起他的袖子,看着触目惊心的疤痕,她严肃地问:“你手上的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乔延初甩开了她,被搅得有点烦躁,他想走时突然有人打电话来,来电显示是r,乔延初想都不想直接挂了,但r又打来了,乔延初还是挂了
类似的场景一下子在记忆中闪过,乔松大概猜到了什么,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她小心地试问:“你又去赌了?”
乔延初低着头,沉默了
想法被乔延初的沉默验证了,乔松的心忽地冷若寒冰,她猛然抓起他的手,紧紧逼问:“你是不是又欠了人家钱,所以才被人家拿烟头烫伤的,是不是?”
真相面前让乔延初脸面无存,他恼羞成怒,大力地甩开了乔松,后者猛地踉跄后退,谁知从拐角蹿出来一辆电动车,虽然车速不快,但挡不住她一头蹿上去。乔松顿时跌倒在地,胳膊肘着地,腿蹭到柏油路面,一大块儿皮立马就没了
乔松痛的眼泪都出来了,瞬间冷汗直冒,撞人的人吓得不轻,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后质疑要背起乔松去医院,乔延初赶紧上前把乔松扶到电瓶车上坐下,说了句“借你车用一下”就开走了
去了医院后,医院给乔松把腿包扎了一下,胳膊骨头就是青了一大块,乔延初给了医药费后准备带乔松出院时,却被乔松推开
她冷冷地说:“我自己会走,不牢你操心”
乔延初想去扶她时却只抓住了空气,乔松自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出了医院门口时,一辆车缓缓地在身前停下,游哥从车上下了来
乔松见到游哥时,略略一怔,“你怎么回来了?”
“这边有点事情就提前回来了”
说着,游哥转过脸,睨了不远处的乔延初一眼后,扶着乔松上了车
公寓里
乔松因为情绪低落早早就上床睡觉了,但是她满脑子都是乔延初的事情,一直辗转难眠
游哥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她坐在床上看书,主动把她的书抽走,“那么晚还不睡”
乔松直言:“我还不困”
“那要不做点什么?”游哥已经爬上了床
乔松对上他的眼,眸中翻涌的情欲让她的脸倏然一热,她连忙岔开话题,“沛泽,我想求你帮个忙,可以借我一笔钱吗?”
游哥愣了愣,问:“因为乔延初?”
“对”
游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万般怜爱地盯着她,“乔松,你这不是帮他,是在害他”
乔松握住他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求你了”
游哥笑了笑,“可惜你的好,乔延初并不知道”
乔松主动抱住了他,认真地说:“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他出事情”
游哥叹了口气,有点无奈,低下头凑到她耳边,“看见你那么关心他,我很难受”
他的语气就像是得不到糖的小男孩在赌气,乔松愣了愣,随即仰起脸,嫣然一笑:“你和他都是我在意的人”
说着,她对上游哥漆黑的眸,那里深沉如秋水,让她心不由一紧,“干嘛这样看着我,好像要吃人一样”
游哥倏然一笑,倾身上前亲了亲她的嘴角,乔松慢慢地被压在身下,不一会儿,身上凉飕飕一片,等她反应过来时,狂欢的节奏已经奏响,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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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半个月,乔松不再和乔延初有联系,但是她一直心神恍惚,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某个晚上,她接到了市医院打来的电话,“你是乔延初的家属吗?他割腕大出血被送来了医院,但是现在他人不见了”
掐断电话后,乔松抓起外套火急火燎地赶去医院,当见到空空的床铺时,“嗡”地一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细细密密的恐慌流遍全身
她慌乱地拨打乔延初的电话,一次又一次地拨打,一次又一次无人接听,她心思杂乱,瞬间理智全被抽空,她木木地愣在原地,把乔延初会去的地方全部想了一遍后,立马不顾游哥的阻拦,火速地冲出医院
连续找了好几天,乔松把乔延初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累得不行了,最后直接坐在楼道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乔松感觉有东西披在自己身上,暖暖的,她吃力地睁开了眼,见到游哥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一件衣服披在肩上
乔松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她站起来,起猛了,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抓住游哥的衣服,稍微缓过来一点后,忙问:“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游哥扶她坐下,安慰道:“这几天你总是往外跑,先休息一下吧,我会帮你留意的”
乔松摇了摇头,她重新在位置上坐下,深思恍惚,倏地想到了什么,又猛地站起身,恍然大悟道:“我漏了个地方,他可能在那”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但是一阵头晕目眩,游哥及时扶稳了她,急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呀,你……”
“我没事”乔松倔强地打断他的话,推开他就要往外走,刚走几步手腕被人扣住,她被拉了回来,耳边是游哥很生气的声音,“你给我回来!”
乔松烦躁地甩开了他,“干什么!”她往后退了几步,也跟着生气了,说得很急,“他还是个病人,就这样失踪很危险的,万一搞出人命……”
“从他出事到现在都过了那么久了,你就知道关心他,开口闭口都是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呀!”游哥实在忍不住吼了出来,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愤怒到了极点,“我才是你男人!他算是什么东西呀!”
乔松瞠目,良久,她又气又急,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理取闹呀”
无理取闹几个字像个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游哥的心上,他望着她,很久才把震惊消化完,他紧咬着牙,一字一句从他牙缝里蹦出来,“乔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松被他眼底的怒意摄住,她赶紧别开了视线,竭力保持冷静,“沛泽,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什么事情我们后面再说,现在我真的很担心他会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