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荣的死搅得整个社团人心惶惶的,而这个关键时刻,游哥也失联了
乔松给游哥打了无数个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一次又一次让她心乱如麻,她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找来阿进询问情况,但后者一问三不知
“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乔松梦呓般地喃喃自语,她双腿一软,跌倒在了沙发上
阿进见她脸色铁青,赶紧安慰道:“嫂子,你先别想太多,可能游哥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了”
这时后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脸去看,进来的人是阿进派出去找游哥的手下
阿进走上前,忙问:“有消息了吗?”
那两个人低着头,说:“还没有”
阿进勃然大怒,低声呵斥道:“给我继续找!找不到的话你们也别回来了!”
等手下的人离开后,乔松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阿进,游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游哥一直强调不准告诉乔松关于社团的任何事情,现在被问起来时,阿进左右为难,于是就给出一个很笼统的回复,“和平时一样,没发生什么事情”
但他那躲闪的眼神却让乔松了然于心,她正色道:“阿进,虽然我一向不过问社团的事情,但你都喊我做嫂子了,那我多多少少也有点知情权吧,我现在只想知道游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进不敢违抗,只好如实交代,“之前游哥让billy带着炸弹去炸毁丧荣的一个洋酒仓库,为了赔偿,游哥给了丧荣一箱子的钱,但不知后来为什么那箱子的钱成了一箱子的毒品,丧荣被抓了,游哥派人去劫持囚车,但结果不顺利,丧荣被开枪打死了,再后来游哥就突然失联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乔松瞠目,消化了很久,想要说什么时,肚子里传来强烈的恶心感,她本能地捂住了嘴,急速奔向洗手间干呕起来。阿进连忙紧跟其后,见到乔松干呕好久后,脸色发青,担忧道:“嫂子你没事吧?”
又干呕了几次后,乔松才后靠在墙上,捂着胸口,喘着气,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如果有游哥的消息请立马告诉我”
“好”
后来又过了一周,游哥还是杳无音信
乔松胆战心惊地过着每一天,她到哪里都拿着手机,不敢开免打扰或者静音,生怕错过了什么消息。她日益消瘦,还多次干呕,红姨很担心他出事情就请来了家庭医生
医生给乔松仔细检查了一遍后,确定而欢喜地宣布,“乔小姐,你怀孕了”
乔松神思恍惚,医生以为她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听罢,乔松忽地喜笑颜开,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心里腾起难以名状的情愫,是开心、是欣喜、是甜蜜……
等医生走后,她又渐渐地冷静下来,她呆坐在床上,心里一直冒出一个声音,按都按不下去:沛泽,你快回来,你要当爸爸了
她出神地望着太阳从墙的一边移动到另一边,带走最后一抹余晖坠入西边的天际,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游哥还是音信全无
乔松实在心焦难耐,犹豫再三,最终她打电话让乔延初帮忙
见到乔松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乔延初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他木然地盯了她好久,才忽地冲过去抱住了她,由于激动,他的力道很大,满心都被失而复得的欣喜填满,乔松被箍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啊?”乔延初伸出微颤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乔松没有心情去探讨这种问题,她单刀直入道:“哥,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帮我去找游哥,他失踪好多天了”
喜悦的笑容骤然凝固,乔延初望着她,静止了。自从上次找游哥麻烦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游哥了,但也多少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他实话实说,“我恐怕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游哥在哪,社团里很多人和你一样都在到处找他”
“所以我让你帮我去找呀!”一时心急,乔松没忍住朝乔延初大吼大叫起来,顷刻,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就赶紧道歉,“我也是太心急了,哥,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帮我去找他,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什么?”乔延初不禁惊呼,“你怀孕了?”
乔松点点头,略带哭腔道:“哥,那么多人中我真的只有你可以相信了,我求你帮帮我,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她的话像千万支剑同时穿过他的心,很快无声地流血,他一时说不出话,“孩子”“父亲”这些字眼就像一道符牢牢地封印住他的全部理智,良久,他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喃喃自语,“呵,你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乔松根本不理解这种时候为什么他会说这种话,不耐烦地嚷嚷道:“你在说什么呀?”
乔延初看向她,突然抓住她的手,下定决心道:“现在游哥下落不明,万一被他的仇家发现你在这里的话,很危险的,所以你要立马和我离开这里”
说着,他拉着乔松往门口走去,后者甩开了他,不解道:“你要带我去哪?”
“别问了,跟我走就是”
当他再次要拉自己时,乔松避开了,她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乔延初又气又急道:“现在洪义社上上下下都怀疑游哥害死了丧荣,乔松你知道的,黑社会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游哥已经被盯上了,而你现在留在这里分分钟会有危险,听我说,赶紧跟我走!”
“我不走!”乔松后退一步,执拗地说:“要走你自己走,我哪都不会去”
无论乔延初怎么样劝说,乔松都不为所动,最后乔延初实在拿她没办法了,也只好跟她一起留下,“不过在游哥回来之前,我必须留在这里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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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游总很快就会来的”餐厅里,服务员很礼貌地将蓝珊带到一早预约好的座位上
蓝珊刚刚坐下,就听到隔壁桌几个男人在那里大声聊天
男人甲:你没有骗我吧?游哥真的一刀捅死了乔松小姐呀?
男人乙:骗你是狗,不信问阿胜,他当时在场,亲眼看到的,是不是呀阿胜?
叫阿胜的男人喝了口酒,忙擦了擦嘴,回答说:是真的,当时很多人在场看着,乔松小姐就被游哥杀死了
男人甲这回信了,大惊失色道:“按理来说游哥很喜欢乔松小姐的呀,怎么舍得杀了她呀”
男人乙说得很大声:“就算再喜欢又怎么了,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女人被其他男人搞了呀,换在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啊”
……
手里的高脚酒杯忽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蓝珊顾不上收拾,踩着玻璃碎片,径直走到刚刚那桌男人面前,错愕地问:“你们说的乔松就是游哥身边的那个?”
那几个男人不认识她是谁,但还是很好心地回答了,“是呀,不然还有游哥身边还有哪个乔松?”
“也就是说,她真的被游哥杀死了?”
“对呀,整个闹得洪义社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番话无疑就像是一个霹雳砸在了蓝珊的头上,她倒吸了口气,踉跄了一步,忙扶住桌子,睁大眼睛,喃喃地问:“乔松——真的死了?”
这时,几个服务员过来清场,那几个男的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离开了,剩下蓝珊一个人生硬无措地愣在原地,很快,有滚热的泪掉下,她被烫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努力地隐忍着心里的剧痛,流淌在餐厅里的曼妙音乐她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可怖的声音——乔松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蓝珊手慌脚乱地从袋子里掏出手机,她快速找到乔松的号码并拨打出去,然而刚接通,电话里就传出个机械性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不信,再打!
还是空号
无数个空号的提示音让蓝珊彻底不淡定了,但她还是不能接受现实,找出所有能够联系得上乔松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尝试过去
另一边
南屿带着游德海走进了餐厅,她和游德海有说有笑,很热络地聊着,“游总,蓝珊已经早早在这里等着你了”刚说完,她见到蓝珊朝洗手间的方向冲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她忙对游德海说:“游总您先坐会儿,我去看看她怎么了”
游德海看了眼匆匆跑掉的蓝珊,有点纳闷,但还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好的,我等你们”
南屿赶到了洗手间,蓝珊正蹲在洗手池旁边痛哭流涕,她不解,“你怎么哭了?”
蓝珊转过了脸,泪眼婆娑道:“南屿姐,我、乔松死了!”说后,她又继续哇哇地哭起来
南屿一愣,随即蹙眉,郁闷道:“谁告诉你乔松死了?”
蓝珊浑身哆嗦着,她绝望地哭泣道:“整个洪义社都传开了,游哥杀死了乔松!而且我都联系不上她”说着,她忽地想到了什么,忙拉着南屿的手,急切地向她确认道:“南屿姐,你不是洪义社九爷的义女吗?这件事情在洪义社里闹得那么大,那你肯定也听说了,是不是?乔松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告诉我”
“冷静点”南屿拉下她的手,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蓝珊根本冷静不下来,她又很着急地逼问:“是不是?南屿姐,你告诉我,或者,或者说你去帮我查一查,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越说越急,也越哭越凶,南屿看不过去了,抓住她的肩膀,气急败坏道:“乔松根本没死,不要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好吗?”
“那人家怎么都说她死了?”
蓝珊很激动,她像是发癫了一样喊着哭着,整个洗手间里都是她的声音,南屿受不了了,直接拧开水龙头,等水池里快盛满水时,她二话不说,直接就把蓝珊扯到洗手台前,把她的头摁进水池里
蓝珊吓得赶紧抬起头来,这时候,她的头发全部湿透了,她胡乱地抹了把脸,嚷嚷道:“你干什么”
南屿怒了,拽着她的头,强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字一句道:“听好了,乔松根本没死!我亲眼看到她还和她说话了!”
被水浸泡了一下后,蓝珊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怔怔地听着南屿对自己说:“你跟了我那么久,应该很清楚我不会骗你,乔松真的没死,那或许只是她和游哥演的一场戏!”
蓝珊不解,“演戏?为什么演戏?”
“我怎么知道”南屿瞪了她一眼,随后推开了她,从兜里拿了张餐巾纸给她,严肃地命令道:“现在事情都搞清楚了,别再哭了,今天我好不容易帮你把游德海约过来,以后再娱乐圈能不能有好的资源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给我收拾一下你自己,几分钟后给我出去见客”
说完,南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理了理衣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笑颜如花地走回到游德海身边, 刚坐下,两杯红酒就被服务员端到了面前,分别放在蓝珊和自己的位置上
游德海指了指那两杯红酒,友好地笑道:“这个红酒是我托朋友从法国那边寄过来的,味道很香醇,你试一下”
南屿说了句谢谢后,试了一口,赞扬道:“果然很不错,游总真有眼光”
“南屿小姐也不错,带的徒弟很出色啊”游德海淡淡地岔开话题,“我看了蓝珊小姐拍摄的所有mv、广告,说实话,真心感觉她资质不错,我很欣赏她,而且她的长相在娱乐圈里虽然不是最美,但是很清纯”
南屿心里一喜,欣喜道:“游总那么看得起她,作为师傅的我也很欣慰,蓝珊刚刚进娱乐圈,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懂,以后就拜托游总多多关照了”
游德海很开心,叫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上一根雪茄烟,优哉游哉地抽了起来,微眯着眼,道:“正所谓女人多让人心疼呀,就算蓝珊小姐不是明星演员,我也会好好关照她的。对了,她怎么还没有来,她刚刚怎么了?”
南屿叹了口气,如实说出刚刚发生的事情。听罢,游德海不禁蹙眉,“乔松是她的姐妹?”
“是的”
游德海不再说话,陷入了几秒的沉默,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身前的杯子,顿时,笑着问:“南屿小姐好像出道也很多年了,现在大红大紫,追求者也不少吧,怎么还一直单身啊”
突然岔开话题让南屿脑子卡了一下,她猛地意识到游德海是游哥的父亲,即使两个人已经断绝关系,但是这个问题也让她难以回答,正当她搜肠刮肚地想着说点什么时,游德海试探性地问:“不会还想着游哥吧?”
“啊,这”南屿倏地脸一热,一红,忙低下了头
她的表情让游德海心里了然,他哈哈一笑,“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我会帮你保密的,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南屿抬起头看他,期待道:“什么问题?”
“你还想着和游哥复合吗?”
南屿的心猝然咯噔一下,她望着游德海,一时说不出话,游德海抽了口雪茄烟,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虽然我和沛泽断绝了父子关系,但是男人始终比女人更了解男人,据我了解,你是沛泽的初恋,而男人这辈子最忘不了的就两个人“说着,游德海伸出了两根手指,信誓旦旦地说下去,“一个是他妈妈,另一个就是初恋,即使后面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你可能会说沛泽现在很喜欢乔松,但是请记住,除了初恋,没有人能让一个男人一辈子念念不忘”
南屿直接整个人愣住了,心里被激起骇浪万千,她神思恍惚,继续听到游德海向自己保证道:“刚刚那个问题虽然你没有明确回答我,但是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怎么说我们都是熟人了,只要你真的想回到沛泽身边的话,我可以帮你,南屿小姐,你愿意吗?”
回到阿游身边简直就是南屿这么多年来的心愿呀,她惊喜得差点叫出了声,忙捂住了嘴,连连点头,“我、我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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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游德海带着自己的第二个儿子来到洪义社
“九爷,看看我带了谁来看你”刚进门,游德海就朝九爷哈哈一笑,接着一个年轻俊朗的年轻人出现在了身后,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九爷”
九爷转过了脸,手里转动念珠的动作滞了一下,顷刻,才恍然大悟地叫了出来,“柏棠?”
游柏棠咧嘴笑了笑,迎了上前,“九爷,好久不见啊”
九爷激动得抱了抱他,认真地端详了他好几秒后,才感慨道:“在里面很辛苦吧?10年了,真不容易,不过现在终于出来了”
站在一边很久不说话的游德海终于开口,他一手搭在游柏棠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道:“九爷,怎么说我的儿子为了坐了十年的牢,九爷,现在他终于出狱了,你该怎么样报答他啊?”
当年出狱青春期的游柏棠很叛逆,刚刚进洪义社就一心想着赚大钱,九爷很欣赏他的冲劲儿,于是就答应让他帮自己卖玉器,没想到,那根本不是玉器,是毒品。很不幸,在交易时被警察抓获,最后人赃并获,游柏棠替九爷监狱里蹲了十年
回想起往事,九爷心里对游柏棠很感激,多亏当年他一个人背下了所有的罪名,没有把自己举报出来,要不然坐牢的就是自己,洪义社就将毁于一旦
九爷哈哈一笑,爽快道:“游总你放心好了,这一方面我一早就想好了,柏棠,你说想要什么,我九爷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
柏棠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想取代丧荣的位置”
闻言,九爷微愣,随即,才似笑非笑道:“游总,贵公子的这个条件,恐怕我是很难做到呀”
游德海走到一把皮椅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后,说:“我知道这样很不符合你们社团的规矩,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我儿子替你在里面蹲了十年,如果不是他的话,你们洪义社会有今天?他也算是功臣了,分他一杯羹很过分吗?”
九爷神色微沉,但说话时还是脸上带笑,“游总说的很对,但贵公子刚刚出狱,就取代丧荣的位置,我担心下面的人不服他,要不……”
“以后f市里,我名下所有沐足按摩店、桌球室都交给你们洪义社打理,赚钱了你四我六”游德海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九爷的话
九爷定定地凝望着他,蓦地陷入了犹豫,游德海把椅子转向了他,轻轻地放下手里的杯子,很客气地笑着问:“九爷,这个条件你满意吗?哦,再加一条,我的两个儿子都在洪义社为你效力,这样,您满意吗?”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场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门看去,不一会儿,房间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游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