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刘姥姥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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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在几百里外,有一户人家。
    这家人和荣府有些亲戚关系。
    这天,这家人的长辈带着孙子来到了荣府。
    这家人姓王,是本地人。
    祖宗在京城当过官,当年和王夫人的父亲认识。
    因为都姓王,加上想巴结王子藤家就认了一个祖宗。
    那个时候,王夫人的哥哥,也就是凤姐的父亲和王夫人都住在京城。
    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有这门亲戚,其它的王家人都不知道。
    现在,认亲的这个姓王的京官去世了。
    留下一个儿子,叫王成。
    因为家里变穷,就搬到老家住了。
    王成最近得病去世,留下个儿子,小名狗子。
    狗子又生一个儿子叫板儿。
    狗儿的媳妇刘氏,又生了一个女儿叫青儿。
    一家四口,以种地为生。
    因为狗儿白天要干活,刘氏也要干活,家中儿子女儿无人看管。
    就将岳母刘姥姥接过来看孩子。
    刘姥姥是个年龄很大的老寡妇。
    没有生过儿子,一个人靠两亩薄田过活。
    见女婿接来一起住,并给自己养老,当然愿意。
    于是一心一意,帮着女儿女婿操持家业。
    这年初冬,天气开始冷了。
    家里过冬的准备没钱置办,狗儿心中烦闷,喝了几杯酒,发起了脾气。
    刘氏不敢吭声,刘姥姥却看不惯他。
    “姑爷,你别怪我多嘴。”
    “咱们种地的,都是老老实实的人,守着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
    “你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托你爷的福,过了几天好日子。”
    “养成了有两钱就想花仨,不会攒钱,也不会规划花钱。”
    “没钱就乱发脾气,算什么男人。”
    “咱们离城虽远,但这是首都啊,天子脚下,城里遍地是钱。”
    “谁有本事谁去拿,在家发脾气天上也掉不下一分钱。”
    狗儿听刘姥姥这么一说,急忙说道。
    “你老人家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想让我打劫当小偷吗。”
    刘姥姥道:“谁叫你当小偷了,我叫你想个法子搞钱。”
    “不想法子,钱会自动来咱家吗?”
    狗儿冷笑道:“还用你提醒,有办法儿还等到现在。”
    “我又没有有钱的亲戚,作官的朋友,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有,咱们家穷成这样。人家也不一定搭理你。”
    刘姥姥道:“这可不一定,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们家和金陵王家是认了亲戚的。”
    “二十年前,他们对待你家还不错。”
    “现在,是你们脾气大,不肯去接触人家。”
    “关系慢慢变淡了,想当年,我和女儿还去过王家。”
    “他家的二小姐做事爽快,待人又好。”
    “现在是荣府贾二老爷的夫人。”
    “听说现在年龄大了,心肠越发好了,喜欢做慈善。”
    “现在王家虽然升了职,但二小姐还在京里住。”
    “你去她家走动一下,说不定对方念及旧情,会照顾你一下。”
    “人家大户人家,拔一根寒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
    刘氏一旁接口道:“妈你说的有道理,但咱们家穷。”
    “人家怎么会让我们进门。”
    “不说王家小姐,就算是大宅门家的下人,都不会搭理你。”
    狗儿正愁没法子,听刘姥姥这么一说。
    “妈,你和我媳妇见过王家二小姐。”
    “要不你先去走一趟试试。”
    刘姥姥摆手道:“这是你王家的亲戚,我去算怎么回事。”
    “我又老又丑,又不姓王,去了名不正言不顺,人家不会理我的。”
    狗儿怂恿说:“没事,你带着板儿去。”
    “先去找贾家的下人周瑞,要是看到他,就有门了。”
    “这周瑞以前和我爹共过事,有过交情。”
    刘姥姥道:“周瑞我也认识,只是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的穷样,也不意思见他。”
    “我闺女年轻媳妇,更不好见他。”
    “只能舍我这张老脸去试试了。”
    “能讨要点钱出来,对咱家也有好处。”
    “要不来钱,我到大宅子去见见世面,也没白活一辈。”
    说完,便大笑了起来,狗子和媳妇也笑了起来。
    这件事就定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姥姥便打扮起来。
    又教训板儿到了城里不要乱说话。
    板儿不过五六岁,什么也不懂。
    听说外婆带自己去玩,自然小孩子高兴的很。
    刘姥姥带着他来到了京城,找到了宁荣街。
    到了门口,训了板儿几句,慢慢蹭到角门前。
    看到几个下人坐在板凳上,在胡乱吹牛聊天。
    刘姥姥到了近前,说道:“几位大爷好。”
    众人问她有什么事。
    刘姥姥说:“我找二太太陪着嫁过来的下人叫周瑞的,哪位大爷将周大爷请出来。”
    那些人都不理她。
    过了半天有个人才说:“你在那个墙角等他吧,一会他们家就有人出来。”
    其中有个上岁数的人说道:“一个老太太,你戏弄她干什么。”
    他对刘姥姥说道:“周瑞去南方办事了,他家在这条街后面住着。”
    “他老婆在家,你找他家人,从这边绕过后面一条街,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刘姥姥谢过这人,带着板儿,绕到后门。
    看到门前有人挑着担子卖东西,卖吃的,卖玩的。
    三二十个小孩子围在那里乱糟糟的。
    刘姥姥便拉住一个小孩问道:“你知道周大娘住哪吗?”
    孩子道:“那个周大娘?我们这里姓周的大娘有三个呢,还有两个周奶奶。”
    “不知是你问的是哪一个?”
    刘姥姥道:“他叫周瑞。”
    孩子道:“他家我知道,你跟我来吧。”
    小孩引着刘姥姥进了后门,到了一个院墙边,指半对刘姥姥说道。
    “这就是他家。”
    又冲屋中喊道:“周大妈,有个老太太找你。”
    周瑞老婆急忙从屋中走了出来。
    “谁找我。”
    刘姥姥迎了上去说道:“你好啊,周嫂子。”
    周瑞老婆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刘姥姥。
    笑道:“刘姥姥,你好呀!一晃过了这么多年,差点没认出来。”
    “快来家里坐坐。”
    刘姥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你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会记起我。”
    三人来到房中。
    周瑞老婆命家里的小丫头倒上茶来。
    周瑞老婆和刘姥姥客气了几句。
    然后问刘姥姥:“你是路过,还是特意来看我的?”
    刘姥姥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要是能见到二太太更好,要是不能,就替我给二太太问声好。”
    周瑞老婆听刘姥姥这么一说,便猜到了刘姥姥的来意。
    当年她丈夫周瑞和人争买田地,狗儿帮了很多忙。
    见刘姥姥求上门来,不好意思推辞。
    另外还想在刘姥姥面前显摆自己的本事。
    笑着说道:“姥姥你放心!大远的来了,怎么能不让你见见真佛。”
    “按照规距,客人拜访求见的事不是我管的事。”
    “我们这些人各管各的,我老公忙时只管贾家田地里的租子。”
    “闲时带着小爷们出门。”
    “我管太太、小姐们出门的事。”
    “因为你是太太的亲戚。又高看了我一眼,求到我这了。”
    “我就破例管一下你的事。”
    “但我丑话先说到头,现在二太太不大管事了,府里是琏二奶奶当家。”
    “这个琏二奶奶就是夫人的侄女,大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
    刘姥姥听了,惊奇说道:“是她啊,我见过她。”
    “那个时候就觉得她肯定有出息。你这么一说,我今天还要见见她?”
    周瑞道:“肯定要见,太太近年事多,对会客这些琐事也有些烦。”
    “能推掉的事就尽量推掉。”
    “接待客人的事都是风姑娘在管,今天就算见不到二太太,也一定要见见她。”
    “见到她,才不会白来一趟。”
    刘姥姥道:“多谢周嫂子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