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丰雪不解,刘菊花说道:“这里是十队,我们家住在九队,离这里还有点距离。”
不在自己队上修房子,反而跑到一里开外?两人平时种庄稼啥的也不嫌麻烦?
熊梅继续解释道:“当初在娘家请了大师过来,好吃好喝供着。大师每天都出去看地,最后,就只看中了这里。说这是卧龙凤雏之风水宝地,房子修在这里会多子多孙,多福多寿。我们也不懂,听大师这么说就信了。而且这里离城里更近,我们做点小生意也更方便,所以我们还是花了大价钱,好话说了几箩筐,才和人换的呢。”
对对,花了大价钱让人骗,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二傻子啊!
丰雪更加笃定这块地有问题,不然人家怎么会这么辛苦设局。
这二娘固然不是个好东西,可这大师更坏,若说他学艺不精丰雪是不信的,很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人串通一气狼狈为奸。
不经意地,她抬头看到了堂屋的神龛,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这神龛供的是啥啊?祖宗神位通通没有供奉,甚至连灶神爷的神位也没有,只贴着一副不伦不类的对联,下面的供品香烛倒是齐全,从供桌上炉子里堆得满满的香灰,看得出来主人倒是虔诚。
只是,这力,似乎用错了方向啊!
丰雪问道:“这神龛,是谁布置的?那个大师指点的吗?”
刘建设夫妻齐齐点头。
熊梅说道:“对,大师很热心,还指点我们在院子里种了榕树,四季常青,长得快,生命力顽强,夏天在树下坐特别凉快。”
在风水学里,榕树是克土的树种,会导致家中的五行失衡,从而吸引阴气和晦气。民间传说称榕树为鬼树,有较强的招鬼能力,甚至流传着“榕树不容人”的说法。
阴气重了,人体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温度低,当然会感觉凉快。
而神龛是供奉神仙或祖先牌位的地方,承载着家族的历史和文化,也关乎家族传承与纪念,跟子孙后代气运息息相关。
丰雪说道:“神龛的内容有多种,主要由神位和对联构成。神位必须要供奉家中的灶神爷和家族祖宗,你们这样设置,只有对联,没有供奉具体的神位,那就是无主的,最受孤魂野鬼喜欢。偏偏你们还勤上香,供品也换的勤。”
熊梅急急打断丰雪的话,问道:“孤魂野鬼喜欢会怎样?所以他们守在我家吃香火和供品?”
丰雪答道:“是呀!所以你有时听到堂屋里有人说话,没准是他们在讨论供品好不好吃呢!”
这话好笑,细想又不那么好笑。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屋里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度。
熊梅又问道:“那大师啊,我亲戚家的小孩遇到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祖宗没有受到香火,自然不能保佑后人。家里游魂来来去去,火焰低的就会看到听到怪异的现象,时间一长人就会生病。一旦吸引了厉鬼,它看上这个地方不想走了,自然就会想方设法把你们赶走。”
众人恍然大悟,这么一解释,刘建设家里的怪异现象似乎都通了。
刘建设苦着脸说道:“小师父啊,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丰雪说:“我既然来了,自然会考虑应对之法。先不着急,等丁叔叔人回来了再说吧。”
刘菊英说道:“丰小师父,今天看你对着门口的两棵树打量,莫非,这树也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丰雪把槐树和榕树招鬼的特性讲了一遍,听得众人骨寒毛竖。
丰雪把小野从怀里掏出来,放到外婆的怀里,说道:“家婆,你把猫猫抱好。”
小野睁开绿莹莹的眼睛,四下打量一圈,又懒洋洋的闭目养神。
天渐渐黑了,丁红明阴沉着脸回来了。
多亏他面生,队里的人不认识他,散了好几根烟,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他怕别人诓他,又摸到隔壁小队问了一下,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村里的老人说,很久以前,这个地方是一个坟地。最开始埋了一个横死的人,后来,那些孤苦伶仃的人死了后也被埋到了这里。
破四旧的时候,那些无主的坟大多都给敞了,平整平整,在上面修路,或者开垦成了土地。时间一长,谁还记得啊。总之,这里以前是一个类似乱坟岗的存在。
那要如何是好?
丰雪思索了片刻,斟酌着说道:“凡事呢讲个先来后到。人家先在这里,而你们是后来的。说难听点,是你们压了他们了,打扰了别人的清净。幸亏你们误打误撞供奉了无主的神位,又每日香火供品的,吃人的嘴软,所以才暂时安抚了他们。但是你家压不住,再这么下去,迟早还要出事。”
众人冷汗涔涔,心惊肉跳。
刘建设期期艾艾地说:“大师,这房子还能住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
丰雪摇摇头,说道:“我们来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鬼都是欺软怕恶的,他们知道有厉害的人来,所以肯定避得远远的。等我们走了,恐怕他们又会回来的,尤其是那个横死的。横死的鬼怨气很重,长时间流连人间的更是煞气冲天,很棘手!”
熊梅哭丧着脸,说道:“那怎么办啊?当初为了这房子,我们的钱都花光了,还欠了外债。我二娘怎么这么狠心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人若起心想害人,不外乎就是寻仇或者图财。既然是亲兄弟,寻仇的可能性基本排除。
于是,丰雪问道:“你父母死后,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熊梅说道:“我爸妈修的几间大瓦房,现在是大堂哥一家住着。还有,对了,我爸爸祖上传下来一块玉,爷爷传给了我爸,我爸又给了我。我爸妈走后,二娘就把玉要了过去,说这玉正该给大堂哥,我是女孩儿,用不着这些。”
唉!这姑娘也真是的,什么都听别人的,也不想想对不对。玉倒是辟邪的好东西,可惜又被夺走了。
既然房子占了,玉也到手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亲哥哥留下的唯一的血脉?不得不说,有的人真是天生狠毒。
夫妻俩眼巴巴地望着丰雪。
丰雪直截了当说道:“这房子不能住,最好是赶紧搬走吧。”
刘建设夫妻俩对望一眼,眼里满是犹豫。这房子的一砖一瓦都凝结着夫妻俩的心血。两年了,突然说离开,哪那么容易啊!
丰雪轻描淡写问道:“你们结婚两年多了吧?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不觉得奇怪吗?”
夫妻俩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