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太阳升起,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学校生活是很有规律的,一成不变的中心思想是期末考试。
这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丰雪上课也多了几分认真。
丰英就更不用说了,每天下课都拉着妹妹讲题。
姐妹俩都化身卷王,班上的女生们也不自觉地跟着效仿。
李勤伟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
做班长嘛,成绩怎么能差呢?他是男孩子的风向标,所以,班上的男生们也跟着卷了起来。
卷吧卷吧,大家一起来做卷心菜!
于是,张俊华老师每次课间来班上巡视,都会看到同学围在一起讨论,争论得面红耳赤有不参与讨论的,要么在冥思苦想做题,要么就在默默背书,连打闹的人都少了。
张老师老怀大慰:
娃娃们懂事了,期末考试很值得期待啊!
做老师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做个甩手掌柜吧,学生们就像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你只要摁下开始键,它就按部就班运转起来,不用你操太多心,感觉不要太好!
可要是韩校长知道她这么想,肯定得给她好好端正一下态度:“你只看见贼娃子吃肉,没看见贼娃子挨打啊。哪个学生不是老师倾尽全力手把手才教出来的,不劳而获的思想要不得!”
第三节刚下课,丰英迫不及待地侧过身子,捂着半边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妹子,摆出一副我有八卦的姿势。
她凑近妹妹耳朵,神神秘秘地说:
“二妹,你晓不晓得,张老师有情况,说不定要结婚了呢!”
哈?看来无论哪个年代,爱传老师的八卦是女学生的天性呀!
丰雪兴致缺缺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丰英一脸得意:
“你没发现吗?张老师最近好爱笑,都不怎么发火了。而且,她还新烫了头发,买了新衣服。还有,她现在每天都好忙,一放学就不见人了。”
哟!这观察力,还得是我姐!
丰雪说道:“可这些不能证明张老师有男朋友了,你别瞎传哈!”
丰英说道:“可是,刚刚课间操的时候二班有个女生跟我讲,昨天她在街上看到张老师了,有一个很高很帅的男生陪着她的,他们并排走,挨得很近哟!”
丰雪翻翻白眼儿,说道:“哦,张老师二十几了吧?要结婚正常啊。”
“你就一点都不吃惊?”
丰雪摇头。
嘁!二妹说话的口吻老气横秋的,没劲。
分享的八卦没有起到意料中的效果,丰英觉得挺没成就感的。
丰雪在想起另一件事。
夜校也快期末了吧?不知道爸爸的学习到底怎么样。
要不,也给他来一张文昌符?
不管咋样,考试必须要顺利过关啊。
回到家,发现淘气包三人组不在家里,丰雪很奇怪。
大人都在呢,他这是跑哪里去了?
外婆说:“刚刚还在哒,我刚才出去洗菜的时候,他就在嘴嘴上耍,猫儿狗儿都在哒。”
可等她写完了作业,幺弟都没回来。
这会儿都五点半了,丰雪有点紧张。
农村里,每到年关就不大太平。
对于这个现象,外婆的解释是:人家小偷也要过年嘛。
这时候不仅偷鸡摸狗的特别多,而且不乏其他浑水摸鱼的。
要是遇上人贩子,把嘴一捂就弄走,到时候去哪里找人?
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孩子,其中绝大部分都找不回来。
丰雪越想越不安。
她放下笔就往门外跑。
路上空荡荡的,哪里有人?
她于是跑过山嘴,四处张望,还是没人。
她焦急地喊道:“幺弟,幺弟,你在哪里?快点回来了,天黑了哒!”
喊了好几声,没有任何回音。
她静心闭眼,运转玄力,冲击双耳,似乎屋后山上隐隐传来嬉笑声。
她脚步如飞,大步跨过丝茅草和灌木丛,不到一分钟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种着小麦,麦苗绿油油的,不过五寸左右,麦地一眼看完,根本藏不住人。
她焦急地穿过麦地,边找边喊:“幺弟!幺弟!你在哪里?回家了!”
难道幺弟并没有在这里玩?
而是顺着这条山路去了平平土山?
又或者,走右边过蓄水池跑去了二小队?
她感觉心里发紧,急急沿着小路往前方跑。
跑到岔路口,她犹豫了。
往左,是平平土;往右,是蓄水池,该走哪边?
这才和李桃花吵了架没几天,万一她起了心思……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千万不要!
此时天光渐暗,最明智的做法应该马上回去,把家里人喊出来一起找。
丰雪赶紧往回跑,边跑边喊:
“幺弟,幺弟,你在哪里?”
“家公家婆妈妈,快点出来!幺弟找不到了!”
跑到屋后,正要下山,她突然瞥了一眼麦田那边的斜坡。
那是一片柏树林。
以前四姐弟去那里看过蚂蚁城堡,他会不会在那里呢?
她蹲下身子就往坡下梭。
柏树林里光线阴暗,树影幢幢,冷森森的。
丰雪努力把玄力集中于耳朵和眼睛。
耳边似乎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丰雪朝声音处看去,什么也看不见。
她喊道:“幺弟!幺弟,是不是你,快出来!不出来二姐生气了哈!”
没有人回应。
丰雪双手掐诀,胸前结印,大喝一声:“去!”
一个火焰符在空中爆开,照得树林大亮。
她看到弟弟躲在一棵树后面,还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心中又气又急,正要发作。突然,一条又粗又长的东西快如闪电般奔向弟弟。
她迅速边跑边双手结印,又一个火焰符空中炸响。
她看到了令她魂飞魄散的一幕:
幺弟被一条碗口粗的大蛇紧紧缠着,只有头脸还露在外面。
来不及多想,一股玄力从指尖激射而出,直取大蛇头部,她喝道:“孽畜,放开我弟弟,饶你不死!”
那蛇头被一股大力击中,身子猛地一颤,盘着的身躯陡然一松,丰四儿摇摇晃晃站起来。
丰雪再次掐诀,喊道:“幺弟,快过来!”
丰四儿却没动,他转过身来,双手张开,挡在蛇的身体前面喊道:“不要打它,二姐不要。”
突然,一个陌生的奶萌童音在丰雪脑海里响起:【人家痛痛!】
丰雪大吃一惊,顾不上搭理丰四儿,一边戒备地盯着那条蛇,一边心里疯狂输出:
【谁?是谁?为什么能跟我用意念沟通?】
丰四儿扑过来,撒娇说道:
“二姐,人家在藏猫猫呢!你害我输了!不行,重新来!我们一起玩。”
【人家是小白,姨姨坏!痛痛!】
丰四儿见姐姐不理,又跑了回去。
丰雪伸手一抓,没抓住,丰四儿双手搂着大蛇,说道:
“小白,你再箍我一下,看我这次能不能挣脱。”
丰雪大惊:“什么?它就是小白?那个天天陪你玩的小白?”
丰四儿点点头:“是啊,二姐,小白可聪明了,我说什么它都懂的。”
小白蜷在地上,舌头高高扬起,吐着信子,露出委屈的小眼神:
【我是小白啊!姨姨你不认识我了?】